凌夙抬头看了看四周,笑嘻嘻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装摄像头。”
“你想做什么?”袁怵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安,那危险,来自内心深处。
果然,凌夙的屁股往他这边挪了挪,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想,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qíng。你把我都打出血来了,难道,不应该有点补偿吗?”
“如果,你想再受一拳的话,我没意见。”
“真是无qíng呢。”凌夙收回了手指,还不忘在袁怵脸上轻划一下,算是吃豆腐。袁怵也没推开他的手,任由占自己便宜,默默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给苍láng丢脸。
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袁怵还是忍不住发问道:“你刚刚对那个俄罗斯人,说了什么?”
“啊亲爱的,难道你没听见吗?我明明说得很大声啊。”凌夙明显是在装糊涂。
“如果我听见了,我一定不会再问你,事实上,我不像你,没那么无聊。”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问呢?”
“因为我们两个,现在是一个整体,我必须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一会儿才能做出反应。我不认为,他们把你放进来,会什么都不做。”
“没什么,别担心。”凌夙拍拍袁怵的肩膀,安抚道,“我只是跟他们说,我知道某个他们很多关心的人的下落罢了。”
“什么人?”
“一个朋友,目前在我家里。”
凌夙就这么随意的,把朋友的所处的位置说了出来。那一刹那,袁怵不由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屋子里必定有人在监视他们,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会钻进对方的耳朵里。凌夙他这么大剌剌地说出事实,是准备出卖他的朋友,让这里的人找到他吗?
凌夙读出了袁怵内心的想法,不在意道:“没关系,他们不会找到我家去,那里很安全。”
“你确定?”袁怵有些迷惑,凌夙他到底对苍láng知道多少,按理说,听说过苍láng的人,都应该多少知晓一些他们这些人的底细,应该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如果苍láng想把一个人挖出来,那么,即便掘地三尺,也绝对不会放弃。凌夙的家,就算隐藏地再好,也会被嗅觉灵敏的苍láng找到。他凭什么这么自信,可以保朋友周全?
袁怵深思半晌,决定先放弃这个问题,改问下一个:“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你的朋友?”
“因为他们袖口上的袖钉,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东西,应该是只隶属于俄罗斯的苍láng部队吧,你们有吗?”
“没有。”事实上,苍láng除了行动目标是一致打击丧尸外,在其他方面,都是各有各的规章制度,服装,配备,行动策略甚至是训练计划,都由各国自行安排。当然,有时候也会联合起来,进行一些集体行动,但那都相当少,近几年,更是已经绝迹了。
“我那个朋友跟我提过,说有这么一帮子人,整天在那里找他,他们身上,就总戴着这种亮闪闪的袖钉。我见过他画的糙图,和他们的挺像,刚刚就冒险试了一下。没想到,运气还不错。”
袁怵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是每一次,你都会这么好运,下次说不定那把枪,会在你脑袋上开花。”
凌夙无所谓地耸耸肩,没有丝毫惧怕的神qíng。他正准备再调戏一下袁怵,一直紧闭的房门却突然打了开来,一个年轻军官走了进来,冲两人点了点头。
袁怵迅速站起身来,与那个军官面对面,两人的神qíng都十分严肃。同时举起右手,四指并拢,拇指微收,在自己右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算是行见面礼。
反观凌夙,依旧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仿佛在看戏一般,看着这两个完全不认识的家伙,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在进行jiāo流。这个手势,是苍láng们打招呼专用的手势,全世界的组织成员都一样,以区别于一般的军人行礼方式。
袁怵和那人行完礼后,就算是jiāo上头了,双方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友好了一些。那年轻军官冲袁怵点头道:“跟我过来,长官要见你。”同时,他又扫了凌夙一眼:“麻烦请先留在这里。”
凌夙本来不太愿意,袁怵却直接用目光暗示了他,那命令的意味相当明确,就是要他哪里也不准去,乖乖待在这里。凌夙无奈地耸耸肩,刚刚抬起的屁股重新又粘回到沙发上,听话地点点头,冲袁怵微微一笑:“亲爱的,我在这里等你,快点回来哦。”
袁怵无视他眼角眉梢间的调笑,跟着那个年轻军官走了出去。这一次,他们似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比方才还要漫长的路。屋子里,到处都是九曲十八弯的长廊,窗户前都挂着厚重的窗帘,几乎没有阳光照she进来。所到之处,都是感应灯,不时地亮起熄灭,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袁怵在这样的环境里,渐渐的对时间的概念也有些模糊。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才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前。年轻军官在门上敲了几下,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平和的“请进”,然后,门就自动打了开来。
年轻军官却并不入内,只是对袁怵坐了个“请”的手势,紧接着,转身离去。
袁怵看着那扇微开的门,手慢慢搭在了门把手上,感觉那金属极为冰冷,就像是握着一块冰。然后,他微微用力,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将门轻轻带上。
这是一间典型的办公室,墙角摆放着几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满是厚重的硬皮书,似乎哪国的语言都有。面前除了一张长长的办公桌外,就只有拐角处的一套皮质沙发,布置简单素净,就像它的主人一般,有着一副硬朗的面孔。
袁怵的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点头,面无表qíng道:“你好,我叫Adrian?Yuen,来自日内瓦。”
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个男人,就是刚才在电脑屏幕前一直观察他的那个人。他慢慢地抬起头来,让袁怵看清了自己整张脸。那线条硬朗的面孔,显得有些不近人qíng,仿佛天生就是个心肠极硬的人,淡蓝色的眼珠里,she出的光,像是要直接将袁怵冰封起来似的。
袁怵瞬间就感觉到,这个家伙,就是这座如荒凉中的城堡的真正主人。所有的人,都隶属于他的管辖。也就是说,他是这支苍láng部队的队长,最高执行官。
袁怵站在那里,自我介绍后便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对方的脸,脸色没有一丝波澜。片刻之后,就听得对方在那里低声道:“哦,原来你就是Adrian,邪风的队长,真是久仰大名。”
33
33、jiāo易 …
袁怵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一点儿也不感兴趣。除了在最初的五分钟里,得知他名叫马克西姆外,其他的qíng况,一无所知。他也不想探究什么,他只需要确认一点,对方是苍láng,就可以了。这样,他就可以把尼克jiāo托给他们,好好地培养他了。
在这一方面,袁怵表现地有些过于天真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在进入军队之前,他的世界一直是单纯美好的,所有的丑陋都被成年人很好地掩盖起来。
进入军队之后,虽然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痛苦非人的折磨,经常让他产生一种生与死混乱的错觉,但是,他依旧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他所要面对的,就是一群好兄弟,大家都是生死之jiāo,彼此可以jiāo付xing命的那种。剩下的,就只有丧尸了。
所以,在他的世界观里,已经培养出了这样的一种观念,这个世界上,只有黑和白两种qíng况,面对别人的时候,他能做出的判断也就两种。一种是毫不犹豫地杀死,另一种,就是收起武器,和平对话。
这些年来,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思维定势。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他能做到一击必中,而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他轻易就可以放下全身的戒备,一旦确定对方是同类,他便会禁不住地心软起来。这是他xing格中的弱点,似乎无法补救。
凌夙试过几次,希望能暗中提醒他,有时候,对于某些人类,也是需要防备的。但是,袁怵似乎永远也硬不下心来,杀死作为同类的人类。在他的观念里,这个世界上,人类已如此稀缺,实在不应该是再添死亡名单。
更何况,在先前的几年时光里,他所遇到的人类,都是朋友,是知己,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有一天,会被人类算计到。这个世界,和丧尸的争斗已经够了辛苦了,人和人之间,难道还要争什么吗?
但是显然,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十指jiāo叉支着下巴的名叫马克西姆的男人,并不这么认为。他的眼睛里,正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个货物似的,认真地替袁怵估着价。
这个男人,大概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奇货可居的人了。不熟悉他的人,大概只会把他当作一个身手不错的家伙,但是,一旦知道了他的底细,以及他背后那qiáng大到几乎只剩一团黑雾的背景时,就会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人对自己有多大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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