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袁怵看着他的表qíng,也不知是真是假。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相当qiáng势坚毅的,杀起人来,绝对比自己手段qiáng硬,果断凌厉。可是那一刹那,他又给人一种相当温和的感觉,就像在跟个老朋友抱怨chuáng不舒服,害他落枕了一般。
袁怵心里很清楚,这个凌夙,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一座死城,像他这样为了不得不达到的目的才会来,即便如此,也会如副武装做足准备。而他,居然两手空空便跑了过来,就像是闲着无聊跑来度假似的。
他越是表现地闲适自然,就越是表明他这个人不简单,相反,还非常地危险。
袁怵望着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凌夙,不由地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来的时候,似乎没看到楼下停着车子,莫非他还这么讲公德心,在这种地方还要规矩的把车停到地下车库?
还是说,他本就住在这里,是卑尔根的常住居民?
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和一群丧尸住在医院里?而且彼此相安无事,谁也不找谁的麻烦?
凌夙这个人,让袁怵越来越觉得看不透。一个人,做某件事qíng,总该有所图,或者说,有所目的。但是凌夙给他的感觉便是,他在这里,只是一种自然常态,没有任何目的。那道理浅显地就如同人每天都要吃饭上厕所一般。
因为一直在思考凌夙的问题,以至于第二天天亮时,袁怵也没有翻完多少本资料。他抬头,望着满满一书架的资料,计算着何时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他车上带的食物不算多,支撑不了一个星期,如果这个姓凌的家伙什么吃的也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需要分一半给他?
这么说来,他最多只能在这里盘桓三四天,时间一到,他必须走,要不然,就要做好挨饿的准备。他不认为,这座城市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有东西吃。
卑尔根成为红区,已经很久了。这里之前曾被作为军事基地过,所以,临时驻扎过一大批的军队。听说军队撤退的时候,搜刮光了城市里所有的食物,所过之处,真可谓是寸糙不生。
难怪这里连丧尸也待不下去,寂静地如同一座鬼城。
5
5、袭击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she入五楼的办公室时,袁怵依旧在看资料,而凌夙,还算得正香。他睡相不差,既不打呼也不磨牙,甚至不会说梦话,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偶尔翻个身,动作也很轻微,像是怕吵到袁怵似的。
他们两个,倒是互不gān扰,相安无事。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凌夙才醒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茫然地起身。
他的头发凌乱成一个鸟窝,眼神也有点涣散,睡了一整晚,看上去居然比一夜没睡的袁怵更加疲倦似的。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冲袁怵道:“有烟吗?”
袁怵摸了摸口袋,摸出半包云斯顿,扔了过去。凌夙随便一伸手,便接住了。他看着那个红白相间的烟盒,不禁微微一笑。这家伙,果然如自己所料,是个柔和的人,连抽的烟,都不是那种很冲的。
他抽出一根,掏出打火机来点上,然后重重地吸了一口,像是陶醉在某种享受里似的。接着,他又连抽了好几口,整个人终于算是清醒了过来,显得充满了朝气。
他站起身,走到书桌边,把烟往桌上一放,顺手又抽了一根出来,点燃之后,塞到袁怵嘴边,说道:“先抽根烟填填肚子,我去找点吃的来,很快。”
袁怵嘴巴微张,咬住了那根烟。事实上,他并没打算抽烟,他的烟瘾本来就不算太大,跟平时那帮子兄弟在一起,他还真是算gān净又斯文了,如今一个人出来满世界跑,他渐渐的都快遗忘香烟的味道了。
凌夙将烟塞到他嘴里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唇。然后,他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衬衫,转身挥手离开。袁怵只觉得,唇边似乎还残留着这人手指的温度。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凌夙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只盘子,里面堆着一些pasta和黑呼呼的东西,看样子,像是ròu和豆子。只是颜色看上去,有点奇怪。
“这是什么?”袁怵望着面前的东西,问道。
“我们的午餐。”
“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袁怵叉起一块疑似的ròu类,实在辨别不出它生前属于哪种动物。
“是罐装的午餐ròu,夹三名治的那种。我想没有牛排,就把这个煎一煎,充充数也好。”
然后,袁怵就明白,为什么面前的东西,黑呼呼的样子,让人毫无胃口。这个凌夙,看起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做菜。
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虽然这个城市的电力系统已经损坏,煤气却依旧在供应,这真是一件神奇而不可思议的事qíng。不过,凌夙能弄到这些东西,似乎更加不可思议。
他像是看出袁怵脸上的怀疑,主动解释道:“医院厨房里有屯,藏得很好,那些笨蛋没找到。我一直在想,它们都成那样了,为什么还要跟人类抢食物。它们就应该和羊啊牛啊之类的一样,跑去吃糙才对。”
袁怵想象了一下一群丧尸趴在糙地上,撅着屁股吃糙的样子,不禁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虽然只是幅度很小的动作,凌夙却一眼就捕捉到了。然后,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袁怵,还真如他想象的一般,是一旦微笑起来,就可以融化世界的人。只可惜,这个残酷的世界,把他的笑容,都磨灭了。
“算了,还是吃我的吧。”袁怵掏出钥匙,扔到凌夙面前,“楼下那辆GMC是我的,后备箱里有食物,你去拿点上来。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他说话的时候,自然地把他和凌夙算做了一个整体,这不由地令他大吃一惊。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开始把面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当作同伴看待了?是因为他和自己同为人类,还是同胞的关系吗?
凌夙却没有拿那车钥匙,只是微微一笑道:“你就这么把钥匙给我了,不怕我抢了你的车跑路吗?”
“你要跑的话,何必待在这里,你早就可以离开了。”
“你的分析能力挺qiáng,不过,似乎有点太轻信别人了。下次要小心,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真诚的。”凌夙说罢,拿起桌上的钥匙,转身下楼。
袁怵却因为他的话,呆愣在了那里。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很容易相信人。或许,这和他最近几年的生活关系有关。总和一群兄弟出生入死,唯一见到的人类全是值得以命相托的。而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跟那些丧尸周旋。
面对它们,他所要做的,就是拔出枪来,用一颗子弹送它们上西天,完全不必讲什么仁慈与道德。因为,一旦遇上他们,便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于是乎,他在与人jiāo往方面,似乎真的变得比较弱,就好像自然地将丧尸看做是对立面,而将所有的人类,都当成是朋友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捏紧了手边的资料,不知不觉间,竟把那张纸,生生地揉皱了。
接下来,他就有些心绪不宁,面前密密麻麻的字母,似乎很难读下去。于是,他站起身来,慢悠悠地抽着那根烟。
一直到烟抽完,烟蒂几乎要烧到手指时,凌夙也没有出现在门口。
袁怵不由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是担心凌夙抢了自己的车跑路,而是另外的一种隐忧,慢慢地在心里扩大。
他望着手里的烧头,突然觉得手指一阵刺痛,立马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接下来,便抬脚狂奔,从五楼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冲出了医院的大厅。
大门口,他那辆熟悉的SUV前,凌夙正将一个丧尸,牢牢地摁在他的车前盖上。那东西很大,手臂比起常人来,长了至少一半。此刻,它脖子被凌夙掐着,两条腿被他的膝盖顶在那里,竟然动弹不得,只剩下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跟凌夙的另一只手死死纠缠。
袁怵一看到那东西,眼神立马就变得极其yīn冷,他二话不说,走以车前,掏出腰间的手枪,一枪将那丧尸爆了头。
砰的一声巨响,甚至把凌夙给吓了一跳,紧接着,他就感觉那温热的血液在眼前喷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衬衣。
那个东西,被爆头之后,身子一僵,晃了几下,便不动了。凌夙觉得有点恶心,顺手把它扔了出去,直接扔到了马路对面,砰地一声砸在了某家店铺的玻璃上。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转过头去,刚想对袁怵表达谢意,便见他冷着一张脸,走过自己身边,轻飘飘扔下一句:“刚刚那样,太危险,以后不要不自量力。”
说完,他走到车后,后车门已经打开了,他顺手拿了点食物出来,重重地关上车门,招呼凌夙道:“上去吧。”
凌夙被他的态度搞得有点尴尬,顾不得身上一堆血,快走几步跟上,自嘲地笑道:“真是老了,没用了,居然差点被这个家伙bī死。幸好你下来了,你怎么会下来的,跟我有心灵感应,知道我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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