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千年前的二十九年生命中,还是现在过的这七年中,他不敢说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游刃有余,但他可以说,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这样失措过!简直就像、就像……停住!不要再想了!
信号灯变成绿色,李应闲数着脚步,笔直向中国人民银行的正门方向走去。
「啊啊!」尖叫声传入耳中,几乎与此同时,汽车带着欲吃人般的咆哮声冲到他身边。
来不及转头去看,车辆来得太快,所有训练结果全部化为保命本能;抱头、弯身、伏地、滚动,说时迟那时快,一连串动作在秒速中完成。
可惜,躲开了要害躲不过腿脚遭殃,大腿皮肉被车头蹭到,火辣辣的疼痛在快速滚动中传入大脑。身体接触到人行道路边,顾不得伤势顾不得路面肮脏,用最快的速度翻上人行道最里面。只有这样他才能躲开那辆汽车的故意撞击。没错!就是故意撞击!汽车的加速声、冲着他来的势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
比他料想的那个撞他的人显然要稍微聪明一点,或者是指派的人。等他坐起身,那辆车已经在一片惊诧尖叫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人围上前来,好心人已经拨打了一一0。应闲苍白着脸捂着大腿坐在地面上,一双纯真的双眸充满了惊慌与恐惧,红润的嘴唇也失去血色,圆领衬衫变得脏兮兮,牛仔裤蹭破了一大块,血顺着大腿浸红了淡蓝色牛仔裤。当场就有一位略微肥胖的阿姨,心疼得蹲下直问他要不要紧。不光是这位阿姨,好几位路过的年轻人纷纷掏出手帕纸巾什么的,想要给他止血。看到李应闲惨状的人,嘴中直说开车的人缺德,闯红灯撞了人连停都不停,又说李应闲命大。附近就有警察局,一一0来得很快,行人涌上主动把李应闲抬到警车上,让警察先把人送到医院。一名警察留下询问行人肇事车辆详细。坐在警车上,警察一边让他安心,一边询问怎么联络他父母。李应闲如实告诉警察李园的联络方式,该警察立刻向李园打电话联系。李园的人得到通知赶到医院,李应闲已经缝完针。左边大腿被缝了九针,医生庆幸说还好没伤到骨头。
李应闲自己也是啊是啊的附和,一边不住感谢医生和警察。李园管家问应闲要不要换病房,应闲摇头说不需要。在医院住了一晚上观察,晚上李银在保镖的陪同下飞奔而至。在李银泪盈盈的qiáng烈坚持下,应闲被从八人大病房换到豪华个人间。直到此时,该医院的医生护士才知道,这个随和少年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深夜二点,医院内一片寂静。被李银坚持留在病房外守护的保镖似乎也抗不住睡魔召唤,坐在椅子上的身体逐渐放松,脑袋也渐渐向肩膀靠去。夜间巡房的医生走近,看到假寐的保镖没有特意去惊醒他,小心转开病房门把,轻轻走进房内。房内,雪白的被单一直拉到下巴,少年蜷窝在病chuáng上正睡得香甜。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从口袋里拿出注she器,熟练地挤出空气弹了弹针筒,随即像要呼唤少年一般弯身向少年靠近。手掌在少年头顶的上方停了停,少年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没有任何犹豫,医生手持针筒迅速向少年露出的脖颈扎去。
「吱!」针头扎实。不对!医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躺在chuáng上的少年如今却不见踪影。从针扎下到针扎实的一剎那间,人就这样在眼前消失。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退!
可来不及了。少年温和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他视界内。那么无害的笑容在此时的他看来,竟如厉鬼索命一般森冷yīn湿。就在少年的手掌扬起的瞬间─
「砰!」少年的身影再度消失,病房内响起数下砰砰暗响声。等保镖听到声音闯进的同时,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也在保镖一愣神之间冲出病房。
区医院贵宾房夜间发生的事情,在李家特意掩盖下无声无息地消灭了。没有人知道区医院某间贵宾房的某块窗户玻璃被重新换过,也没有人知道那间贵宾房被人彻底打扫粉刷了一遍。不知道是受李家权力的影响,还是办此案的警察看李李应闲顺眼,在他出院的当天,警察就带来了消息。
牌照是假的,肇事者自然也无法追踪。这个结果早在应闲意料之中,相应地作出惊讶的表情。回答几个例行问题后,打发走也想早点下班的警察。似乎自从回国后他就一直处在挨打位置,这好像跟他一贯的防守原则相差太远。是不是因为这样,对方才感觉到他好欺负呢?
他不知道李航的防守原则是什么,但他李应闲信奉的最佳防守一向只有两个字──进攻!也许是该到他活动筋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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