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听了,心中一阵急痛,刚想说什麽,就见空气中又多了个人出来。
那人同他生得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叶定已明白,那人也是叶定,是另外一个自己。
那人对母亲说:“不想生,就不要生他啊!”
母亲看著他:“可是来不及了啊。肚子已经这麽大了。”
“杀掉他啊,来得及的。”那个叶定快速走进厨房,摸到一把菜刀,走回卧室里,来到母亲面前停下,“杀掉他,在他未出生之前,杀掉他!”
反正你也不爱他,不如将他扼杀在你的腹中,好过几十年後,他苦痛的活著。
母亲恍然顿悟,脸上露出了叶定从未见过的笑容。她说:“对哦,杀掉他就可以了。杀掉他就不用生他了……你来帮我好吗?”
那个叶定微微笑:“好啊。”
然後他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刀。
刀子落下时,叶定听见了母亲的笑声,还在腹中是婴儿的自己的哭声,以及,血ròu被切开的刺耳声。
母亲滚烫滚烫的血液溅的他一脸,一身。
满目皆是红色。
母亲的肚子被那个叶定用刀切开了,肚子里胎儿的脐带也被他割断了,然後婴儿被一刀一刀切死。
最後,那个叶定回过头来,对门口的叶定展演一笑。
“轮到你了。”
叶定尖叫著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尚回不了神。
chuáng边坐著的乔白,因为守了一夜,形容十分的憔悴,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都生出了青色的胡渣。见叶定醒来,惊喜不已,忙凑过身来,低声询问:“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叶定不吭声,身体像不由自己控制般,坐了起来,在乔白惊愕的眼神中,拔掉cha在手背上的针管,然後迅速摸到chuáng头柜上的水果刀,朝乔白劈去。
乔白没想到他会攻击自己,一个避闪不及,便被刀子砍中了左肩。顿时,血如匹练,湿透了衬衫。
但是,他却没有发怒,在惊愕之後,迅速平静下来。
叶定拿著刀站在他跟前,与之对峙。呼吸急促,眼睛通红,看著乔白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乔白捂著伤口,平静地说:“放下刀子,定定。”
“我要杀了你。”叶定喃喃,两眼无有焦距地摇著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说完,再次发动了攻击,举著刀朝乔白扑去。
这次,乔白有了准备,很轻巧的就避开了,然後趁著叶定来不及转身时,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刀子打掉,然後将他的双手摁住,困在了背後。
“你清醒点!我是乔白!”他怒吼。
叶定一个激灵,茫然地抬起头来。
“乔……白?”
“是的,我是乔白,我是你最爱的人。”
“乔……白……?”
“是的。”
叶定看著他,再看看自己,又看看他肩上的伤,猛的清醒过来,简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伤口……难道是自己弄的吗?
“你的伤……”
乔白见他的神色有变,心知他已恢复了神志,立刻将他抱进怀里,抚著他的背,温柔异常地安慰著:“我没事,不要怕,我在身边,定定,不要怕。”
叶定抬头,看见他的脸。
那温柔的像云朵般的神qíng,清澈的双眼里倒映著自己惊慌失措的身影。
是乔白。哦,是乔白。
这世上唯一最爱自己的人,视自己如命的人。
叶定恍然。
恍然如隔世。
他握住那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内心感到痛苦,流下了眼泪:“乔白,对不起……我大概……生病了。”
乔白拍著他的後背,拥著他,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没事,不要怕,我会治好你。”
“我病的很重……我差点杀了你……”
“再严重的病,我也会治好你。如果治不好,我就陪你一起死。”
乔白俯身,又亲亲他的嘴唇,亲亲他的鼻梁,额头,耳朵,温qíng而怜惜的。
“还有,我们的宝宝没事,你没事。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馈赠了。为了感激,我会拼上xing命的。”
乔白说,望向窗外黎明的天空,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光。
第63章 小真相
包子因为抢救及时,已经没有大碍。出院前,医生一再jiāo代,让叶定注意qíng绪,勿再大喜大悲,否则将来孩子就算生下来,身心也不健康。
这次叶定听完後,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很严肃很认真地向医生道了谢,鞠了躬,感谢他救了自己和孩子。医生被他弄的受宠若惊,瞥了眼身後目光如炬的乔白,忙摆摆手,gān笑道:“哪里哪里,这是医生的本分。而且,其实我也没动多大力,如果不是乔先生在路上抢救措施及时,恐怕我也保不了你们。”
叶定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乔白。
乔白给他一个羞涩的纯qíng笑容:“也……也没有多厉害啦,只是小意思而已。”
= =MB,装什麽纯qíng,你不就想老子夸你麽?
走出医院大门,威尔斯和他那辆大红色宝马早已等候多时。不知道是不是案子的问题,他的眉头一直紧锁著,失去了往日的潇洒。乔白偷偷对叶定说:“他最近被他男人甩了,你最好别惹他哦。”
“……男人?”
乔白眨眨眼:“而且,他还在下面。”
“……”
两人走进车里,威尔斯显然没听到他俩的对话,回头将烟熄灭了,开口询问:“没事了吧?”
叶定点点头:“没事了。”
“那就好。”他似松了口气的样子,显然也已担心了许久,这让叶定有些感动,感动之余,还产生了些同为下位者的互相怜悯感。
真没想到,威尔斯这麽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居然甘心雌伏於同xing下面。而且还被甩了,真可怜。
他靠在车後座上,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问出自己想问已久的问题:“那可怜的女人,最後怎麽样了?”
“你放心,已经通知了她家人,尸体送到殡仪馆,修好了仪容,隔日便要下葬入土为安了。”威尔斯顿了顿,回头看向叶定,“叶定,你不要再自责。”
叶定一愣,然後低下头来,有些颓然:“我知道。”
可我也知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乔白拍拍他的肩,安抚道:“你不要想太多。”
“嗯。”
车子朝家的反方向开去,天气很差,天空yīn沈沈的,像是随时会下雨般。叶定很是忐忑地坐著,总觉得有什麽事会发生。他问乔白,威尔斯要带他们去哪儿。乔白说:“带你去看医生。”
“医生?”叶定心一惊,“什麽医生?”
“心理医生。”乔白伸出手臂将他揽进怀里。肩膀处的伤已经打了绷带,医生说很快就会康复,可是叶定却还是看的触目惊心,不敢相信那伤口的根源是自己。
乔白说:“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定定你大概是被人催眠了。”
叶定瞪大了眼睛,“催眠?”
“对,”乔白点点头,表qíng也渐渐凝重起来,眼里有些许厌恶,“这些日子你的反常,见了血就会动杀念,以及噩梦,都是有人给你催了眠,下了暗示,暗示你这麽做的。”
“怎、怎麽可能?!”叶定目瞪口呆地摇著头,不敢相信他的话,“什麽催眠?你不要胡说。”他在下意识地抗拒真相,即便知道乔白在这种时间绝不会骗自己,可仍然下意识地在抗拒。而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要去抗拒。
前头专心开车的威尔斯发话了,“这是真的哦,叶定,你被催眠了。”
“可是,可是到底是什麽时候……”叶定浑身僵硬的不行,假如他们俩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到底是什麽时候被人催了眠?催眠术虽然在当前医学界不算发达,他的主攻也不是心理医学,可是他对催眠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在没有病人的配合下,催眠师很难做到成功催眠。
“是那晚我和犯人接触的那次吗?可是也不对啊,那次我明明一路都保持著清醒。到底是什麽时候……我不明白……”他捂著脑袋,已经彻底陷入了语无伦次的混乱中。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催的眠。
但他知道的是,有人要害他,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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