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阿风,他先是把我搀了起来,好不容易疼着站稳了,才走没一步就要腿软,后背火辣辣的,冷汗更是不停。
阿风搀我的手一用力,他狠声道:“小罐头,你必须忍着,不然你这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我没看他,只是脚下更用力了,比刚才更能站的直些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一步一步挪到了火车站的外面,耀眼的阳光像是要刺伤了我的眼睛,我jīng神上已经浑浑噩噩,也不知道阿风搀着我走了多远,只知道人越来越多,车子也越来越多,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还算gān净的外套。
我使劲眨眨眼,让眼睛有些聚焦,才看清我们已经到了市中心,火车站本就离市中心不是太远,只是很少有人去火车站,才显得人迹罕至。
“小罐头,看到红灯那辆高级车没,一会你就自己走过去,过马路,看准时机了就冲到那车前面。”他声音顿了顿“我不敢保证你不会被撞,但是总比在火车站那等死qiáng!快去吧,一会就要绿灯了。”
我费力的看了看阿风说的那辆车,只能模模糊糊的知道是一辆黑色的,我知道阿风是为了我好,他不忍心看着我在火车站等死,就算不是死也去了半条命,我也不是不知道,那里是没人会送你去医院的,我忽然觉得昨晚的选择没错,反正人早晚都是一死,怎么死不是死,起码我不是窝囊废。
我挪着脚步,已经走到了马路的中间,眼睛看着红灯倒数的秒数,我想走快点,再快点,可是后背的伤势却不允许我再快了,我看到红灯的秒数已经变成了绿灯,而阿风说的那辆黑色的车,已经从我面前一驶而过,可我脚下却没停,我听见了非常刺耳的刹车声,还有身后不远处阿风的叫喊。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倒霉,是被那辆黑车后面的车撞了,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了我身边,他张着嘴说什么也没听清,好像还喊我是他弟弟。
我现在唯一想的居然是,不知道这个车主有没有钱送我去医院啊,别白撞了。
我转过头双眼最后一次聚焦,只记得一双深黑色冰冷的眼睛,想问他是谁,可是已经没力气了。
……
药水的味道像是要窜进鼻子里,消毒水虽然不好闻,起码会让现在的我安心。
我知道阿风的计划成功了,我也知道我后背的伤不用长虫子了,想来想去,其实还是接受不了身上满是虫子。
等我有力气睁开眼睛,入眼的全是白色,白的刺眼。
右手上还扎着点滴,浑身都被固定了,动不了,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简直是我住过的最豪华的地方了!有大的落地窗,有空调,墙壁上还有电视,chuáng边有小桌子,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天堂,如果我身边还有刀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再捅自己两刀,能够在这多住些日子。
门响了一下,从外面走进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进来见我醒了,就问道:“你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愣着摇摇头。
那人又说:“你后背的伤口恶化很严重,头部又受了撞击,虽然已经做了手术处理了一些问题,但是不敢保证会进一步恶化,所以你先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至于住院和医疗手术费用一位先生已经全部缴清了。”他合上一个类似报表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我。
我又愣着点点头。
医生看我的时候皱了皱眉,就叫进来一个护士,然后说道:“你一会把他给我清理gān净,避开动过手术的地方就可以。”
那个护士点点头,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低头看了看一身病号服的自己,手上也都脏兮兮的,想必脸也不会好到哪去,头发?更不用说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护士给我洗头的时候,千万别洗出虱子来……
3
3、平静后没好日子 …
阿风来看望我的时候,张着大嘴不敢进来,手里捧着一饭盒就忙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走错病房了。”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我刚要把人叫住,门又“砰”的开了,阿风嘴里还嘟囔一句:“没错啊,是106啊。”
我黑着脸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又演的哪一出,就说到:“阿风,你要饿死我啊!”
话音刚落,阿风就快速的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那眼光,看得我毛骨悚然,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早就上去把饭抢过来了。
“小罐头……这才一晚上没见你,怎么换了个人,以前我那脏了吧唧的小弟洗gān净了,还真跟城里人似的,哈哈。”
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人,要不是看在他边说边开饭盒,我绝对张嘴就开骂了。
饭盒里盛的是一些小米粥,还有咸菜,我立刻就想扇死眼前这人,生气叫道:“喂,我说你这也太不够义气了,我饿了这么久,你就给我吃这个?!你丫也太会给自己省钱了,我要吃ròu!”
阿风对我的叫嚷居然充耳不闻,一边就拿起手里的勺子要喂我喝粥,我把头一扭,是说什么也不喝!
“医生昨天就说了,不让你吃油腻的,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死心眼嘴馋!”阿风有点咬牙切齿。
我这回更不乐意了:“谁小孩了?阿风你这张嘴,以后绝对娶不着媳妇!”
阿风倒是笑了,边笑边说:“行,我娶不着媳妇不还有兄弟呢,你说你,好不容易洗gān净了,变得人模狗样了,怎么还是这死脾气,你以后还是别洗了,脏点挺好的。”
我真是被他气死了,又不是我自己愿意洗的,还有那护士,洗完了非要给我往脸上涂涂抹抹,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玩意,我一边喝着粥,嚼着咸菜,一边怀疑那护士。
阿风呆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探病房的时间就不长,他还要从火车站赶到这边,我就知道他是瞒着龙哥他们,我俩办的这丢份子的事,还真没脸往外传。
我倒是也没多想什么,就在这地方安安稳稳的住着养伤,闲的没事了看看电视,这电视可是大彩电,我也就在别的地方瞅过,还有空调,能够在夏天用上空调,简直是奢侈!以前巴不得去偷钱买个电风扇,就是不知道买了放哪,也不能天天抱着。
病房是在一层,窗子外面就是一处绿油油的大糙地,大花园,很多住院的老人小孩早晨都在这里活动,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醒来就能看见外面总有那么几个熟悉的看得多的身影。
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小孩,每天早晨都来这里拍皮球,小孩ròuròu的手使劲推着,一个不稳就摔倒了,年轻女人急忙跑上去,又是拍拍灰尘又是轻声安慰,越是这样小孩越是哭声不断。
我对这些很难以理解,我也讨厌小孩,莫名其妙的就哭,记得以前在孤儿院,被人欺负就不能哭,哭了更会被人欺负。我很想建议那个女人,把自己孩子放孤儿院去……
就这样,除了阿风几乎每天都会来看看我,给我带饭,我也就过着难得的平静生活,这半个多月里,不用想着怎么偷钱,不用想着自己住哪,不用想着会不会被挨打,就记得昨天看的电视剧今天好像还有,记得吃饭的时候把ròu全吃了,记得每晚睡觉都安安心心。
可惜,好景不长。
好像这种平静的小日子就轮不到我!
早晨医生巡视病房的时候,告诉我过几天就要出院了,我还在依依不舍的对着电视空调发呆,门外就进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穿的西装革履,却面带不善。
最后进来一个年岁比较大的人,已经是半头白发,小眼睛倒是犀利有神,站在门口看着我说:“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吗?你又知道你骗得是谁的钱吗?”
我顿时愣住了,好像恍惚中一双深黑色冰冷的眼睛闪过。
那人见我不说话也不急,慢慢絮叨:“邢总的车你也敢上去撞?邢陆集团的钱你也敢骗?我这老管家今天来就是教训教训你,让你懂得在这外面,什么样的人你能惹能骗,什么样的人你惹不起也骗不起!”
这话刚落,他身边的几个人就走了过来。
我知道这回完了,惹到不该惹的人身上了,我赶紧跳下了chuáng,也顾不得背后才恢复的伤势,就往窗子的方向走。
才走没两步,身后就有人拽住了我的头发,一股大力就往后拖,直接把我拖在地上,后背撞击在硬地板上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吸了口气,知道这顿打肯定挨上了,就冲着那老头骂道:“我他妈的才不知道什么邢总!什么狗屁邢陆集团!也不知道你这死老头子是谁!”
我分明看见那老头面皮一抖,心里顿时觉得乐开了花,没白骂!
“不知道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知道。”老头给了那几个人一个眼神,那些人就把我按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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