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分钟,黎子净背着吉他推门进来。
一看到他笑呵呵的表qíng,游雾就知道他也过关了。
黎子净坐下,两人拍了下掌互道恭喜。
才十一点,离午饭时间尚早,两人决定坐一会儿再去找餐馆吃饭。
黎子净选了三四首歌,昨晚还在犹豫不知道改选哪首,游雾问他:“你最后到底唱的哪首?”
“天蝎的《get out》。”
游雾有点惊讶,“这首歌不是备选之一吧?”
“嘿嘿,临时决定的。”黎子净挠挠头道。
天蝎是个摇滚乐队,他们的歌多是表现叛逆不羁或愤世嫉俗,《get out》是他们的代表作。黎子净略显粗犷的长相和浑厚的嗓音唱他们的歌确实很合适。
只是他海选就这么一鸣惊人,后面恐怕很难再给人惊喜了。
各人有各人的比赛战略,游雾也不好泼黎子净凉水,以免他误会自己看不起他。他们暂时是没有利益之争,但是进入比赛后期,两人不可避免地要一决高下。他们现在是朋友,也是对手。
看着黎子净对自己说起比赛时遇到的人和事那副毫无心机的样子,游雾的心qíng有点复杂。
两人结账拉开门离开时,刚好撞见屈寒进来。
他今天又穿着一身黑,身后背着一把电吉他,微卷的头发染成了咖啡色,长刘海盖住右边半只眼睛,嘴唇紧抿,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整个人仿佛从冰川雪地里走出来似的。
游雾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也冷冷地掠了过来。
一旁的黎子净完全没有察觉到屈寒的冷漠,兴冲冲地跟他打招呼,“嗨,你还认得我们吗,我们住一个宾馆,还是对门呢,原来你也参加比赛了啊……”
“哦,你好。”淡淡地落下这三个字,屈寒没有再看他们第二眼,擦身而过,走进茶吧。
回头望着他的背影,黎子净感慨道:“哇,真酷!”
游雾则不屑地撇嘴,“嚣张什么啊。”
屈寒和湛泉很巧的,都分在第三场。屈寒76号,湛泉52号。
湛泉的父母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送湛泉到比赛场地外面,目送他进去才离开。
湛泉五官jīng致,皮肤白皙,穿着白色带帽衫和卡其色的七分裤,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他进入候场大厅后,不少人都在看他,但是还不至于像游雾那个分场那样受到所有人的qiáng烈敌视。因为他们这个分场的帅哥格外的多,湛泉看上去又那么无害,比起他,男孩们更在意的是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又冷又酷的屈寒……以及另一位坐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服务的方少。
听到大家小声的议论,湛泉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那么巧吧?!
他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少那边瞟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就蔫了。
虽然那人闭着眼睛,头发也染成了酒红色,但是他化成灰湛泉也不可能错认,那位方少,就是方柏杉!
湛泉下意识地往后退,企图躲在人群后不让方柏杉注意到他。
可是晚了。
站在方柏杉身后替他捏肩的跟班王侯已经看到了他,他马上俯身在方柏杉耳边说了句什么,方柏杉猛地睁开眼,四处张望,不一会儿看向了湛泉这边。
和他的目光对上那一瞬,湛泉吓得魂都差点没了,因为紧张和惊惧,心跳变得很快很快,手心和后背都开始出汗。
看到他低着头往人群里躲闪的模样,方柏杉脸上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容,起身作势朝湛泉走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湛泉心里呐喊,可是没有用,方柏杉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让人厌恶的气味。
其实湛泉心里知道,大厅里这么多人,电视台的人也在,方柏杉并不敢对他怎么样。他只是形成了一种惯xing,一看到方柏杉就觉得危险,想要逃得远远的。
湛泉从被领养后到现在,这十八年里,父母宠爱他,长辈爱护他,朋友们让着他,生活可谓是无忧无虑。他生活里唯一的磨难和噩梦就是方柏杉,认识他的第一次天开始,他就想尽办法让他不好过。方柏杉好像不用念书,也不用gān别的,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折磨他。
因为他,湛泉转了三次学,他竟然yīn魂不散地跟着他。
方柏杉的爸爸方河是赫赫有名的方鼎集团的总经理,他才十八岁就拥有方鼎百分之五的股份,身家过亿。今年年初,方鼎总裁方江病重住院,外界都传方河即将取代他成为新任总裁,自然的,方柏杉也将从世子爷荣升太子爷,所以最近他的气焰越发高涨。
湛泉的父母都知道儿子受欺负了,可是方家有钱有势,他们也拿方柏杉没办法,只能尽量保护好他,准备夏天结束就送他出国留学,远离纷争。
湛泉没想到在国内的最后一个夏天,方柏杉还不肯放过自己。
就在方柏杉即将走过来时,屈寒拿着两只装了水的一次xing杯子走到湛泉面前,表qíng淡淡地问他:“要不要喝水?”
“啊?”湛泉看着他愣了愣,用余光看到方柏杉似乎停住了脚步,他一激灵连忙从屈寒手里接过一杯水喝了一口道,“谢谢。”
“不用客气。”屈寒动了动,身体挡住了方柏杉的视线。
湛泉没察觉出他的刻意,只当屈寒是一个人觉得无聊过来找自己聊天的。这里那么多人,他只问自己一个人要不要喝水,他把屈寒的行为当成了友好的表示,心里又是荣幸又是高兴。
眼见方柏杉不知为何脸色yīn沉地回了他原先的座位,貌似不会再过来找茬。湛泉松了口气,问屈寒,“你是哪里人啊?”
“D市的。”
“D市?”湛泉开心地笑起来,“这么巧,我家也有亲戚在D市呢。”
“哦?”屈寒随口问:“什么亲戚?”
湛泉乖巧地回答:“一个妈妈那边的远亲,妈妈说按辈分我要叫那个人哥哥的,不过我没去过D市,他也没来过我家,所以从来没见过面。”
屈寒心里一窒。
他一下子就听懂了,湛泉的妈妈说的那个人,是湛溪。她虽然没有告诉湛泉他的身世,也没有安排他和湛溪见面,可是她一直都让他知道这世上有湛溪那样一个人存在。
“你那个哥哥……他叫什么名字?”屈寒有些艰涩地问。
湛泉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溪吧,妈妈也就提起过一两次,我不太记得了……”
屈寒沉默,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妈妈说是我出生前一个高人帮我取的。”
屈寒不再说话,看着湛泉那张稚气未脱,俊秀可爱的脸,他很想告诉他一切,很想让他去祭拜一下他从未见过面的亲哥哥。他感到愤怒,为什么湛溪过得那么苦,死得那么惨,这个男孩却泡在蜜罐里长大,太不公平了……
他骤然变得yīn冷的表qíng有点吓到湛泉,他怯怯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紧张啊?”
屈寒闭了闭眼,想着湛溪去世前再三的嘱托,努力抑制住自己的qíng绪,平静下来,他才睁开眼淡声说:“我没事。”
湛泉却以为他还在紧张,搜肠刮肚的不停地讲冷笑话给他听,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他挤眉弄眼、比手画脚耍宝的样子让屈寒想起肖莫里,心里不由地叹口气,他们两个人,xing格还真是挺像的。要说不同,肖莫里也许更软弱更沉默一些,而湛泉比较开朗活泼。
跟着湛泉这几天,屈寒见到的他几乎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笑容满面的,方柏杉却让他露出惊骇的表qíng。
眯起眼打量了一番坐在远处在发脾气的方柏杉,屈寒不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让湛泉这么害怕他,但是任何人想要伤害湛溪的弟弟,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湛泉进入考场过了三分钟工作人员才喊下一个,屈寒知道他过关了。虽然他参加这个比赛的初衷是为了保护湛泉,但是他一直也很喜欢音乐,并不打算随便应付。
他背着吉他走进考场,坐在工作人员为他准备的椅子里自弹自唱了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白蔷薇》,独特的气质和qiáng大的气场瞬间震住了三位评委和电视台的摄像师。
一曲毕,他收好吉他重新背上,双手cha在裤袋里漠然地望着三位评委,过了好一会儿,在摄像师的咳嗽声提醒下,他们总算从他的表演中惊醒过来,纷纷激动地站起来鼓掌叫好。
“好难得的声音!”
“吉他弹得真不错!”
“这歌以前没听过,是你原创的吧?”
“有才啊,长得也帅……”
“小伙子,我看好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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