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雾失笑,抬头看那个男孩。
男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开眼看向窗外。
游雾一上车他就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发现那目光来自是那个男孩后,他觉得奇怪,他确定自己应该没有见过他。他怎么老看着自己呢,表qíng还那么古怪?
麦紫开玩笑道:“也许你们发生过一段你自己都不记得了的香艳qíng事?”
“怎么可能?”游雾说着,不知为什么,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只见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臂jiāo叉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第4章 …
在火车上遇见游雾,屈寒很意外。
半个月前,在他的推波助澜下,肖莫里向他打工的服装店老板告白了。对方十分惊愕,既而欣喜若狂。
原来他也是个gay,他从第一次见到对肖莫里就对他有了感觉,为了每天看见他才决定聘用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虽然感觉到肖莫里对自己似乎也有点意思,但是在他看来,肖莫里才十八岁,还是个心xing未定的小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他已经二十六岁了,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过日子的人,而不是玩一玩的恋爱对象,他不想让肖莫里失望,也不想自己失望,所以就装作风平làng静的样子。
直到肖莫里鼓起勇气对他表白,看着少年认真而赧然的模样,他隐忍多时的qíngcháo一下爆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感qíng,两人就这么两qíng相悦,勾搭成jian了。
第二天,肖莫里一脸甜蜜傻笑出现在溪泉餐厅。
屈寒什么也没说,只是抽着烟淡淡地问他:“开心吗?”
“嗯!”肖莫里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屈寒看着他,从小到大,他不仅清清秀秀长得像女孩子,xing格也有点像女孩子,敏感、软弱、爱哭。因为他那双泪腺发达的眼睛,屈寒和湛溪没少头疼。
湛溪还曾经像老妈子一样烦恼地问屈寒,“莫里这么没有男子汉气概,以后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吗?”
屈寒不耐烦地随口说:“找不到女人,找男人呗。”
湛溪被他噎了一下,眼睛瞪得鼓鼓的。
屈寒当时觉得他紧张肖莫里有些过头了,等他过世后回想起当时,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那样一副见了鬼似的表qíng。湛溪是个内外都刚qiáng至极的男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曾经为一个从不曾在别人面前提及过的男人流血流泪,他试过那种艰辛和绝望,他不想让他身边的人也经历一次。
如果有的选择,屈寒也不想违背湛溪的嘱托,让肖莫里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以前有湛溪在,肖莫里可以像个孩子似的撒娇任xing,湛溪走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屈寒一个亲人,屈寒能给他无忧的物质,却因为凉薄的天xing,给不了他太多宠溺和体贴,所以肖莫里总是觉得孤单。
他们的人生追求也大不相同,肖莫里想要的是平淡安稳的生活,而屈寒整日东奔西跑,追求刺激,作息没有规律,他没办法一辈子照顾他、保护他。
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肖莫里迟早要离开屈寒的羽翼之下,去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他的xing格注定他照顾不了别人,只能找一个比他更qiáng大、更成熟的人。
屈寒无奈地想,只要他自己觉得开心,男人就男人罢。
这半个多月来,他每天在暗地里仔细观察那个服装店老板。他虽然各方面条件都一般,可是脾气不错,xing格稳重可靠,对肖莫里很好,却又不过分宠溺。和他在一起后,肖莫里变得更爱笑了,xing子也不再那么娇弱。
屈寒放心了。
就在这时,湛溪生前请的那家侦探公司终于查到了一些湛泉的消息,说他可能在Y城,屈寒决定亲自去一趟确认是不是他。
临走前,他请肖莫里和他的男人在溪泉餐厅吃饭。
那男人没读大学就出来做生意,是个见惯了风雨的人,可是不知怎么的,当屈寒寒星般清冷凌厉的眸子看着他时,他心底莫名地有点发怵。
肖莫里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为两人各夹了一筷子菜,试图拉近他们两人的距离,“阿寒,老板,吃菜吃菜。”
看到他先为自己夹菜,而且是他喜欢吃的香菇,屈寒的脸色总算缓了缓,低头把那片香菇吃了。
肖莫里松一口气,以为没事了。
屈寒却放下筷子,拿餐巾擦了擦嘴,然后出其不意地不知从哪摸出一把jīng致的匕首来。刀锋出鞘,他一只手把握着匕首的手柄,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光亮的刀面上缓缓划过,一双眼漠然地看向服装店老板。
肖莫里的脸唰的白了。
屈寒笑笑,看一眼那位被他吓了一跳的服装店老板,扭头问肖莫里,“记得这把匕首吗?”
“记得,这是溪哥的……”
屈寒点头,“这是他从不离身的匕首,小时候你被人欺负,脑袋差点被打开花,溪哥帮你报仇,用它切了对方一个指头……”
他说着,把玩着那把小刀,目光回到服装店老板身上,盯着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我把莫里jiāo给你了,千万不要伤他的心,否则……小心我弄残你。”
以前但凡肖莫里被人欺负了,都是湛溪去帮他报仇,屈寒偶尔碰见他受了委屈,也只是一声不吭把对方揍一顿而已,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样用言语维护他。
肖莫里感动得泪盈于睫,“阿寒……”
服装店老板讪笑,宠溺地摸摸肖莫里的脑袋,“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
屈寒收起小刀,脸上却仍是面无表qíng,“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一向说到做到。”
这番震慑起到了多大的效果,屈寒并不知道,他的本意不是为了吓那个男人,只是不想让他以为肖莫里没有家人而怠慢他。这也算是给肖莫里一个定心丸,让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的兄弟qíng永远不变,就算有一天,他和那个男人之间出现什么变故,他也不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他还有一个亲人,会无条件地永远挺他。
做完这件事,屈寒才动身前往Y城去寻找湛泉。
在火车站候车时,他就看到了游雾。当时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MP3的音乐里,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他觉得他有点面熟,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见过这个人时,身后人流推挤而来,他挂在右耳的耳塞掉下,他恍一下神把耳塞戴回去再抬起头,游雾不见了,他也就没有多想。
没想到上了车,在同一节车厢里又碰见他。仅隔着几排位置,都坐在过道处,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
屈寒多瞟了几眼,这回他很快就想起来他是谁了,因为在他印象里,长得这么好看的人,除了湛溪,也就只有那天晚上那个醉鬼了。
那天,屈寒虽然也喝了酒,可是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回忆起那晚的qíng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也是醉了。如果不是醉了,他怎么会允许一个男的亲吻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把他按在墙上吻了又吻,然后还发神经似的把他带到酒店压在身下。
幸好,最后他清醒了过来。
屈寒有一点和湛溪很像,从小到大,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事qíng过去半个月,回想起当时失控的自己,他却莫名地有些惊惧,忽而怀疑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忽而又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怪诞的梦。
他努力想忘记那晚的荒唐,却又因为肖莫里的事,不由自主地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男人和男人……自己也可以吗?
再次见到游雾,屈寒的心qíng有些复杂,还没厘清那些qíng绪,就看到游雾和麦紫一路在火车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却可以从他们的神qíng举止看出他们有多亲密。
屈寒心里有些厌恶。
他不歧视gay,可是他对双xing恋没好感。
下了火车,屈寒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过午饭,然后按照侦探社提供的地址很轻易就找到了许家。许家两夫妻,一个是某医院副院长,一个是某乐团的钢琴演奏家,他们家在城中算是中产了,房子是三层带花园的欧式洋房,占地面积很大。
屈寒在外面看了几眼,天气实在太热了,这一会儿工夫他就出了一身大汗。四周几乎没有什么人出没,抬起手腕看看表,才一点钟,他估计他们一家人都在午睡,于是找了间宾馆,冲了个凉睡到下午三点,出门去附近一间钢琴学校。
受校长之邀,有一位七十高龄的著名钢琴家在学校里进行暑期授课,附近不少青少年都报了暑期班,那个疑似湛泉的男孩也报了名。屈寒一间一间教室找过去,最后终于在三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找到了他。
只见他穿着一件水蓝色的T恤和米色运动短裤微低着头专注地弹着钢琴,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脸上和略微卷曲的头发上跳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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