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女人把长长的头发拨到后面,笑着转回头,“既然老师您这么担忧他,那我就把他拜托给您吧。”
女教师愣了愣。
“所以说拉,我平时真的很忙呢,也没多少时间照顾那孩子,所以就拜托老师您了,平时帮我多照看下小翔吧。”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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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把小沈翔带回了家,因为晚上不会有工作,她便让小沈翔举着镜子让她卸妆。
“今天为什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做坏事了。”
小沈翔抿紧嘴巴,没有吱声。
“小坏蛋,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女人笑着用还沾着粉的刷子扑了下沈翔的小脸,又捏了捏他脸颊,“做坏事也要有做坏事的聪明胆量,如果装不出没做过的样子,就不要去做。”慵懒地撩了撩头发,“当然了,如果你会演戏另当别论。”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新换上去的华丽海报,笑容渐渐隐去,轻叹道,“演员真是可恶呢,就这样轻易欺骗别人的感qíng……”
“他骗了妈妈吗。”小沈翔问。
女人垂着的眼里有着一抹低落,但她表qíng转换也快,很快就又露出洒脱的美艳神qíng,“所以说呢,千万要少做坏事哦,如果是bī不得已必须做的qíng况,你也必须让自己qiáng悍到可以伪装得滴水不漏才可以,说形象点的话,就是成为一名出色的专业演员哦,听懂没,小坏蛋。”
沈翔似懂非懂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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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迷女人的男人有很多,他们走马灯地徘徊在女人身后,宛如追着花的蜜蜂,即便他们自己就有着老婆。
女人又把新jiāo的男友带了回来,他们在房间纠缠,小沈翔就呆在窄小的客厅里做作业,房里声响太大,他便找到平日惯用的卡通耳罩捂住耳朵,继续埋头写作业。
做完爱的男人走出房门,他走到小沈翔跟前,“喝的在哪里?”
沈翔抬头看了他眼,起身去到厨房,给他倒来一杯热水,递到他手上,“没有饮料,只有开水。”
“没关系。”男人说道,然后笑着和刚裹好浴巾走出房门的女人谈笑,“有这么听话的儿子你也轻松不少吧,像个小帮手,真是可爱。”
女人慵懒地哼了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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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男人离开,小沈翔立刻追上女人,“妈妈,为什么要和这种坏人来往,我听到他和另一女人打电话喊他甜心。”
“为什么呢……”女人没了之前的慵懒妖媚,而是颇疲惫地叹了口气,“因为男人不都是这样的,谁会和你认真呢……他们的心太广了,一个人填不满他们的。”
勉qiáng笑了笑,又说道,“所以说,谈恋爱其实和吃饭没有差别,自己看淡就好了,到时候分手也不会太难受,活得洒脱才是最重要,懂吗。”
等到女人回房间休息,小沈翔用红笔在作业本上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原来这就是男人,他长大以后才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太令人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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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应该是喜好同人开玩笑的,有些事总是事与愿违。你最不想成为怎样的人,却偏偏在潜意识的作祟里,逐渐成长为自己最最讨厌的人类。
沈翔逐渐忘记了他打在作业本上打的那个红叉,过上了坦dàng的如同他母亲一般的风流生活。
如果用他经纪人的话说的话,这便是遗传,他遗传了他母亲的出众外貌,也遗传了她的风流细胞。
“不是我不想认真,是我觉得没有人值得我去认真。”
因为男人不都是那样,他们和自己其实都一样,心太宽广,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满足他们。
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专一到只会眼巴巴守着一个人的生物,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实在想象不出。
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叹气摇头,“你以后会后悔的。”
*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更喜欢男xing一些的呢,沈翔也有些忘了,他一向不是喜欢和自己计较的人,既然知道男xing更吸引他一些,他便放开手去猎艳。
“哟,帅哥,要练柔道吗?”
“嗯。”
“那你想主练那种呢?”
“寝技。”
“呃……”
沈翔喜欢的类型很固定,比起年龄比他小的,他更倾向于选择年长他一些的男人。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觉得年龄大点的更成熟,那些幼稚到不行的小男生实在激不起他的兴趣,搞不好还会在背后说他坏话呢。
童年虽然记不得多少,唯独对这些印象颇深。
*
在来到亚洲的第二天,沈翔去找了他从小便梦想着的男人。他会努力到拼命地进入这个演艺圈,多半是因为他。
其实沈翔没有抱过多少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他也没有难过,男人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让助手将他赶出也没有打击到他,他依然能够笑得出来。
“男人嘛……正常。”
薄qíng的人永远比痴qíng的人要多。
他这个滥qíng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这个男人。
*
走在路上又看到看上去很伤心的男人,沈翔心想,他应该很深qíng吧,如果不深qíng,也不会露出这种伤心的表qíng,这种人会不会跟他不一样呢。
他紧张地走上去和他搭讪,“可以认识一下吗……”
像这种qíng况,已经上演过好几次,见到看上去很落寞的男人他就会心跳不止,眼瞳都不自觉地收缩放大,神经一下子都紧张起来。
沈翔似乎也觉得自己没救,他到底是在寻找些什么。
就算世界上真有和他不一样的那种专qíng生物,也不可能单单对他专qíng吧。
*
因为对那个父亲的厌恶,沈翔寻找风流对象时会有偏好,他刻意找了和他相似的男人。
他上完人就会病态一般的焦躁,如同神经病一般,在chuáng上哭,在房间里乱走,然后去捶墙,最后抱着头缩在chuáng脚痛哭。
这大概是他发泄jīng神压力的唯一时候。
他的chuáng伴多次叫过他神经病。
这种病态的表现几乎如同一种qiáng迫症,除非他跟对方喊停,否则冷静不下来。一旦和上过chuáng的人撇清了关系,他才能疲惫不已的停歇下来,不再痛苦难受。
他想过他如果在下面被别人上会不会就不是这样,可是他不想光这样就平白躺倒别人身下去。
因为男人都一样,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他就算躺倒下面也换不来什么,他会像他的母亲一样被可恶的男人抛弃的。
他本身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例子。
*
这次又在楼梯旁遇到一个看上去很伤心的男人,沈翔差点就忍不住要去打听他的联系方式。
为什么没去呢,也许只是看出他是为了谁在伤心吧,那样难过的表qíng,他有些羡慕被这个男人深爱的人。
名花有主的人他是不会动的,他猎艳有着原则。
后来沈翔还是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叫苏和,他之后恰巧在一家书店看到他,出于无意。如他所料,苏和确实有个恋人,他虽然没戏,但还是乐于和他这种认真的人做朋友,不掺杂任何qíng/y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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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和的书店里,沈翔看到一个怪人,他长得不错,完全对他的胃口,可是却拿着薯片,翘着二郎腿,嘎吱嘎吱地对着电脑边吃边笑,不时还和苏和吐槽几句。苏和管他叫店长。
沈翔喜欢成熟稳重的人,这种怪人太不对他胃口了,他给他打了零分。
这种多qíng的生活虽然潇洒,但其实也很无趣,沈翔渐渐也有些疲惫,他很想收心,可是却找不到让他收心的人。
世界太大,也太小,男人多到随地一抓一把,可是他却偏偏找不到一个肯为他专qíng的。
就是说呢,哪有什么专qíng的人,那种奇葩一定已经在世界上濒临绝种了。现在随地都只有和他一样多qíng到泛滥的。
那种人类啊……他多半是遇不上了。
*
被市长邀请去他婚礼,沈翔原本是不想去的,他有签售会,比起娱乐,他更喜欢专注于工作。
临到婚礼这天早上,天空突然下起一场细雨,很短暂,也不大,沈翔微愣了愣,然后便接到了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男人告诉他,天气有变,通告取消了。
沈翔带着困惑地去参加了这趟婚礼,然后在某个转身,他看到了微凉天气下,一脸落寞的男人。
那样心痛到窒息的表qíng,连他这个只望了一眼的人也窒息到快要疼痛。
这是真的在爱才会露出这种伤心脸孔吧。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专qíng的生物啊。
沈翔愣愣看着他,湛蓝的瞳孔微微扩张,又慢慢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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