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霖,有笔存款,等我死了,你就可以拿到,你可以用它们做你想做的事。”
“父亲…”听著像是遗嘱,夏夜霖低低说,“我宁可不要那笔钱,也不要你死。”
夏文博不断叮嘱说,“夜霖,你必须离开维渊,还有亚泽。”t
这不是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见夏夜霖没回话,夏文博以为他不愿意,“夜霖,你一定要听父亲的话,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为什麽?父亲,能告诉我原因吗?”他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什麽叫有机会,他就快死了,夏夜霖哭著说,“因为林维渊才是我的哥哥吗?”
“这事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我偷听到的。”
夏文博苦笑说,“事qíng远不仅仅是这样。”
“到底是怎麽样的?”
“他已经疯了…夜霖…他已经疯了…”
“父亲…”夏夜霖一骇,“你在说谁?”
夏文博痛苦的呓语,“夜霖,快走…一定要走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让他找到你…”
他?到底是指谁?
“父亲,你说清楚啊,到底是谁?是谁啊?”
“夜霖,我不想看著你们痛苦,或许等你离开了,他们也能好好的生活。三个孩子中,我最疼得就是你了。”
夏夜霖的面颊上挂满了泪珠,“父亲,如果他们不肯放过我,不让我走呢?”
像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夏文博微愣,声音颤抖,“夜霖,没关系的,你一定能走掉的,一定可以的,一定…”
夏夜霖闭上眼睛,缓缓说,“父亲,告诉我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为什麽夏亚泽忽然就不是他的哥哥了呢?“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林维渊!”
“别去问他!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我…”
夏文博的脸色忽然惨白的吓人,心口剧烈起伏,呼吸困。
恐惧感袭来,夏夜霖害怕得按著急救铃。一遍遍大喊著,“父亲,你怎麽了?父亲…你不要吓我…”
视线一片模糊中,夏夜霖紧紧握著他的手,似乎死神就在身旁,随时都有可能带走父亲。
“夜霖…”夏文博撑著最後口气,艰难地出声,“一定要…离…开…”
“好…我答应…”夏夜霖拼命地点头。
“走得越远越好…”吐出最後六个字,紧紧握在掌心的手蓦然推离垂下,夏夜霖的世界瞬间倾塌,qiáng烈的绝望与同处将他淹没…
病房的门也在刹那,被人推开…
随後,凌乱无章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夏夜霖的脑袋一片空白,父亲死了,最後一个依靠也失去了。
林维渊接到叶成礼的电话,赶到医院时,夏文博已经死了。看到夏夜霖凄然的神qíng,心底似有一角崩堤。
夏夜霖的心疯狂地跳跃著,内心百转千折,失声痛哭起来……
林维渊身体一僵,夏夜霖的那份绝望他也感受到了,他在绝望!
半晌,夏夜霖嘶哑的声音才传来,“为什麽你不早点告诉我,要看我错下去?”
“什麽?”
“我和你是兄弟。”
这句话揉碎了林维渊的心,他早知道会这样,事实也是如此,他和夏夜霖的确是兄弟,他们再一起,只会更加痛苦。
他想逃离这里
离开林维渊,离开夏亚泽
他一直跑,跑到了最後,耳边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还有幽咽的风声。
他还可以跑到哪里去呢?
脑子里,蓦然响起一个低沈魔魅的声音…
地狱…
88、不可思议的告白
忘了有多久,他的生活已经全完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已经过去三天了,夏夜霖还仿若置身梦中一般,想不明白父亲临死前口中的人,到底指的是谁?
夏夜霖抿著唇,紧握著手机犹豫著,要不要将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夏亚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终於拨通了夏亚泽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得用户正在通话中。”
夏夜霖挂了电话,但没过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夏亚泽
没有犹豫,夏夜霖直接按下接通键。
“夜霖,是我。”
“哥,父亲去世了,过段时间是父亲的葬礼,你来见父亲最後一眼吗?”夏夜霖知道父亲心里还是很在乎夏亚泽的。
夏亚泽抱歉地说,“对不起,夜霖,我没办法回来。最近我很忙。”
夏夜霖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你不回来见父亲最後一面?”
“我没空。”当初可是夏文博执意将他赶出家的。
“忙?有比见父亲最後一面更重要?” 夏夜霖质问。
“我现在真回不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夏亚泽的口吻有些愤恨。
“哥,其实父亲很爱你。”说完,夏夜霖不再对夏亚泽抱任何希望的挂了电话。
没忘记父亲临终前,他答应父亲的话。
他要离开这个林维渊,走的越远越好。
“夜霖,答应我,离开他们,走的越远越好…”
夏夜霖一直思量著该怎麽逃走。父亲说有一笔钱留给他,可他连这笔前在哪都不知道…
在夏夜霖愁思的同时,林维渊逐渐的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可每次林维渊都要犹豫很久,他以什麽理由去看他,而非像个贼一样,在远处观望他。
只有到了最後,在叶成礼的安排下,他才出现在夏夜霖面前,三个人一起吃饭。
与夏夜霖共坐在一张桌上,林维渊心跳如鼓。夏夜霖的面色好多了,可是林维渊很怕多看他一眼,於是他匆忙的出现,匆忙的吃了几口饭,然後匆忙的离开,就怕勾起夏夜霖的伤心。
他已经完全是夏夜霖的俘虏了,爱qíng的俘虏。
林维渊从不认为对夏夜霖长生yù望事实很麽肮脏的事,因为,夏夜霖是唯一能触动他心房的人。
作为一个男人,对yù望的渴望是正常的。他也不在乎什麽血缘亲qíng的羁绊。
果然呢…当夏夜霖知道了事qíng的真相後,认为这份兄弟间的感qíng是龌龊的。
他已经犯了一次错,他不能再犯一次错,让夏夜霖多一个厌恶他的理由。所以他只能静静、远远的看著他。
再次见到夏夜霖是七天後夏文博的葬礼上。
墓园内,天色yīn沈,似乎下葬的天气,就该是这样的。下著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下的忽然,谁都没有打伞。当雨滴打到脸上,混进了泪珠。
夏夜霖默默站在一旁,看著父亲下葬。
当仪式结婚,人群渐渐散去,墓园内最後只剩夏夜霖与林维渊。
夏夜霖一直没有离开,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眼睛更是酸涩的发疼。因为抽泣,肩膀不断的颤动。
“该回去了。”林维渊站在他身後说。
夏夜霖没有动,目光直勾勾地对著墓碑上的照片。t
“雨要越下越大了,回去吧。”他就知道夏夜霖会在夏文博下葬的时候这样。
“为什麽要回去?”
因为我关心你啊!只是这一句话,林维渊始终无法自然地说出口,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他更不能控制自己的感qíng。
“我想再待一会。”
“你衣服都湿了。”林维渊走近他,轻轻的拉起他,“乖,先回去,如果你想来,改天我再带你来。”
“不…”忍不住心里的悲痛,夏夜霖甩开他的手。
林维渊伸手qiáng拉起他,发现他的手就像一块冰一般冷,心里一疼,更抓紧了他的手,“先回去!”
不管林维渊怎麽拉他,夏夜霖一声不吭,人也不肯动。
世界上有两件事qíng不可能挽回。
一件是错失的时光不能倒退,还有所做的错事不能抹灭。
因为,没有把握住从前,所以,有些事难以复原。
林维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无法挽回的事qíng,都该将试著去遗忘。
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夏夜霖带给他的感受。
“夜霖!跟我回去!你以为留在这里你父亲就能回来了吗?”
他知道夏文博很疼夏夜霖,也知道夏夜霖对这个父亲很敬畏,但没想到夏文博的去世会对夏夜霖的打击这麽大。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夏夜霖的手也越来越冰冷,林维渊不自觉地放柔口气,哄著他,“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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