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银赫的身体颤动的更加厉害,金律轻声说道:“大声地哭出来吧,尽qíng的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为什麽王伯就这样走了,在我的心里我一直存著一丝希望,有朝一日,王伯一定会醒过来,会看到我的成长,会为我骄傲。可是,他就这样地走了,我连他的最後一面都没有见到。”银赫接到医院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王伯已经魂飞天外,停止了呼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金律静静地抱著号啕大哭的银赫,鼓励伤心不已的银赫将悲伤的洪流宣泄出来,看到怀中的人像个小孩子似的哭得一塌糊涂,脆弱得像个瓷娃娃不堪一击,不由轻轻叹息。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银赫的哭声由qiáng渐弱,泣不成声地说道。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必经过程,每个人都会有那一天的。王伯只是先走一步,在另一个世界看著你。”
“他为什麽不等我,就这样走了。”没有见到王伯的最後一面,令银赫分外悲伤,耿耿於怀。
“时间与死亡是我们无法挽留,避无可避的。我与你,将来也会有那一天的。”金律温柔地为银赫擦试泪水,“赫,接受这个事实吧,王伯已经离开了,但是我们的生活仍在继续,今天有很多事qíng需要你亲自来做。”
金律拉著眼睛红肿的银赫下楼吃饭,在金律的看管下,银赫勉qiáng吃了小半碗饭,然後金律开车领银赫去公墓为王伯选择安葬之地。
银赫想到王伯从此就装在骨灰盒里,长眠此处时,内心深处的悲伤再次涌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著转儿。
金律抓起银赫的手将他拉走,“你以後可以常来看王伯的,就像去医院一样,只不过王伯换了个地方等你。”
在梁日东和杨海陵的帮助下,一切手续都办理完毕。
王伯下葬的那一天,年迈的梁管家在梁日东的陪同下也来了,梁管家已是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脸尽显岁月的沧桑与痕迹。
下葬完毕後,梁管家拍拍银赫的肩膀,“好孩子,你要坚qiáng。”
“银赫,亲人的离开对於任何人都是莫大的悲痛,但是你一定要走出悲伤的yīn影,为了自己,为了王伯,更好的活著。我相信王伯在天有灵,希望能够看到你健康快乐地生活,而不是一蹶不振,郁郁寡欢。”梁日东苦口婆心地说完,扶著梁管家离开。
杨海陵看了一眼低著头的银赫,对金律说道:“我先回公司了。”
“好的,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如果公司有事的话,我会给你电话的。”
杨海陵离开後,只剩下银赫与金律,银赫像个木像似的站立不语,金律像个保镖似的默默地站在银赫的後面。
直到下起细雨来,像花针一样又细又密,斜斜地打在路人的身上,不消片刻工夫,就打湿了衣裳,金律上前握住银赫的手,“我们回去吧。”
金律又在家连续陪了银赫三天,急著需要签署的重要文件都是杨海陵送到金宅来,金律看过签字後,杨海陵再拿回公司。
金律连续一周没有上班,公司积攒了不少事qíng,看到银赫没有大碍,只是qíng绪略显低落,金律悬著的那颗心终於放了下来。周一的早晨,金律去了公司。
下午三点一刻,金律提前下班回来,推开银赫的房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去书房和花房都没有看到银赫,金律莫名的心慌,楼上楼下的其他房间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银赫的身影。
金律问过守卫得知银赫并没有出去过,再次回到楼上银赫的卧室,看见银赫站在窗边,暗自舒了一口气,“你刚才去哪了?”
银赫转过身来,诧异地说道:“我哪也没去啊,我在浴室泡澡才出来,怎麽了?”
“没事。”金律笑自己刚才急昏了头,忽略了银赫卧房内的浴室,看到银赫没在卧室,自己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
可是,如果有一天,银赫真的消失了,自己该怎麽办?
突然,银赫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饿了。”
金律回过神来,银赫知道饿了是好事,眼含笑意,“中午没吃饭吧?”看到银赫老实地点了点头,金律忍不住说道:“我不在家看著你,你就不吃饭,这样可不行。”
“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会了,刚才我泡澡的时候想清楚了,日东说的对,我应该生活的更好更开心,让王伯走的安心,才对得起王伯对我的抚育之qíng。”
金律非常高兴,笑得璀璨,“太好了,你终於想明白了。为了奖励你的良好表现,带你出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吃饭,法国餐厅还是义大利餐厅?”
“义大利餐厅吧,我想吃披萨了。”
“好的,走吧。”
一周後,金律下班在花房找到发呆的银赫,轻轻走过去,“又来和泥巴了?”成功地将银赫逗笑。
“在家待著无聊吗,要不要回公司上班?
“我想过了,以後不会去公司上班了。”
“随便你,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金律微笑著说道,然则心底划过难言的苦涩,他还是希望银赫能够回到金氏集团的,可是看来银赫心意已决。
金律心里清楚,他与银赫之间的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只是因为王伯的突然离世,而使银赫突然对自己产生了依恋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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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放手
如果有一天,银赫离开了怎麽办?这个问题,那天寻找银赫的时候,金律曾经问过自己,但是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金律忍不住再一次的问自己。
王伯已经离世,现在自己的手中已经没有可以留住银赫的任何筹码。突然间,金律觉得自己很悲哀,这麽多年来,自己费尽心思留住的那个人其实一直想要离开,而自己不得不采取手段,依靠筹码,才能将他留下来。
其实现在自己可以再次采取非常的手段,将银赫留下来,但是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个想法,立刻被金律否决,自己不可以再那麽自私,应该还给银赫一直渴望的自由!
记得,有一年银赫过生日,金律曾问他:“想要什麽生日礼物?”
银赫淡淡地笑著,笑容里透出几分悲凉,轻声说道:“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自由!
金律清楚银赫想要的是自由,但是自己一直私心地将他占为己有。这麽多年来,自己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来爱银赫,忽略了银赫的感受与需要,将他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让他真正地飞上过蓝天。
现在是放开手,还银赫自由的时候了!
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是必须放手。
金律鼓起勇气,推开那扇相通的门,一直以来这扇门在金律的眼中不过是个摆设,任意穿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沈重,今天过後,再推开这扇门,里面可能会是空无一人了。
银赫正要关灯就寝,看到推门而入的金律面色凝重,不由微微诧异,“发生了什麽事?”
金律有些艰难地缓缓开口,“赫,其实有些话埋藏在我心底很久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对你说。”我害怕说出来以後,我会失去你,彻底的失去你。
银赫彻底愣住,随後恢复神色如常,轻声说道:“你说吧。”
金律在chuáng边坐下来,不敢正视银赫,低头说道:“赫,这麽多年,其实你是恨我的吧?”
回答金律的是午夜的深沈与静寂。
银赫沈默以对,自己的尊严与快乐曾经被金律肆无忌惮地踩在脚下,如果说不恨,自己从来没有恨过他,那是在自欺与欺人。
“我用那种极端非常的手段将你留在我的身边,完全不顾你的意愿,bī迫你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恨我的。可是你知道吗?其实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将你变成我的,只属於我一个人的。我太自私了!太混蛋了!”金律流露出深深的悲伤与qiáng烈的後悔,可惜木已成舟,追悔莫及。
银赫颇为震惊,因为金律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喜欢将心事藏在心底的人,没有想到金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明白今夜金律为何如此的反常,对自己敞开心扉,并且承认错误,银赫不由抬眼看向金律,因为吃惊与不解金律的用意,没有冒然开口。
“当年我不顾你的意愿,qiáng迫你和我在一起,现在我给你选择的权利,选择自由的权利,如果你想离开,你随时可以离开,我决不会阻拦你。”
银赫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喜悲,“你真的肯放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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