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徐北乔基本上没有出门,今天出来,就将TONY奉命准备的几套新衣穿了一套出来。就像齐齐说的,现在红了,走到哪里都要注意仪表,那可是丰毅的脸面。新衣衬托出来的徐北乔惹得刘铮反复看了好几眼,以往和李靖在一起时的平静和满足没有了,但现在的徐北乔眼里多了斗志和隐忍,更加诱惑、迷人。
徐北乔看了看手里列的清单,“我现在是白手起家,什么都没有。我们从最基础的开始吧!画工画具,还有绘图桌椅、桌前灯。电脑倒是不用再配了。”说着,徐北乔冲刘铮一笑,“不过,我没钱付你薪水。刘先生现在价钱贵不贵?”
刘铮见徐北乔冲自己笑,十分开心,“不贵不贵!要是给著名设计师徐北乔当助理,白做也成!”
徐北乔笑着低下头,又看了看单子,“我手里有一个case,不过不是急活儿。250平方米的房子,我想慢慢来,先找找感觉。”
刘铮chuī了个口哨,“非富即贵啊!慢慢来是对的,大case要慎重对待,说不定就是我们的一个样板明星。”
徐北乔苦笑,“所以……”
“所以我出去找了几个小case。”刘铮说,“赚钱不多,但总可以一点点gān出名堂。”
徐北乔惊讶地看向刘铮,刘铮又说,“在公司做了那么久,总有几个相熟的客户。何况每一次,我都是公司著名设计师的助理。”说着,刘铮眨眨眼睛。
徐北乔笑了,知道虽然自己的作品总是被李靖拿去捧红新人,但刘铮是自己所有作品的助理也没错。“你自己接的生意,为什么不自己做?以你的实力,就算自己开工作室也行啊!”
刘铮小心躲过了一位牵着狗的女子,车子划了个弧线,“谁说我没有工作室?我胸前口袋里有我的名片,拿来看看?”
刘铮双手握着方向盘,没有自己拿的意思。徐北乔不会开车,对开车这件事qíng就十分敬畏。决定自己和别人生命的行当,需要刘铮这样的全神贯注。于是他笑着松了松安全带,侧过身去,在刘铮胸前摸摸,“这里?”
刘铮目视前方,没有说话。徐北乔自己探手进去,拈了几张纸出来。只见名片正面是“刘铮”两个毛笔字,名篇角落里写着“首席助理”,名片背面则是一幅水墨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架形像写意的……“这个是桥?”
刘铮笑了,“是桥。我们‘桥设计’的logo,怎么样?”
徐北乔看了看刘铮,又端详名片,果然,在水墨桥的角落有三个隶书——“桥设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你说不管什么设计,其实都是一座桥。时装设计、建筑设计、装饰设计都一样。建筑可以看成人们的第二层衣服,装饰也可以成为人们的保护膜。”刘铮说,“归根结底,设计就是在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架上一座桥,让人们能够互相理解,让人与自然能够更加和谐。看,你的话我都还记得。”
徐北乔静静听着,好像又回到当初和李靖创业的时候。渴望独立和金钱,但也同样渴望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个时期,几乎自己所有的设计都充满着难言的qíng怀,或是激qíng,或是温qíng,那都是自己在和李靖一起的生活中最直接的体验。可是现在……徐北乔不禁苦笑,也许自己会画出悲怆的色彩也不一定,适合去装饰灵堂。
刘铮关注着他的qíng绪,“想起了什么?”
徐北乔摇头,“工作室的名字和创意都很好,其实你自己也能做。”
“‘桥设计’是你的,里面有你的名字和理念。我的要求就是永远做你的首席助理。”
徐北乔凝神看着那幅logo良久,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因决定了什么而如释重负,“多谢你!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吧!”
刘铮看着徐北乔眼中的神采,笑了,“你的名片其实我已经印好了。”
徐北乔也笑,“好!糙台班子有了,就差业务了。”
“虽然我手头有几个,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们最好规划一下,接下来可要老板你亲自跑业务了。”
徐北乔一时间不太适应,“我自己跑?”
刘铮点头。徐北乔挑眉。这么多年,虽然设计了不少项目,但自己基本上是宅在家里。外面有李靖,助理有刘铮,说自己只专心于设计和照顾李靖生活,一点也不为过。
看着徐北乔为难的样子,刘铮笑了,“徐先生,我可以肯定,如果你亲自出马,一定事半功倍。”
“怎么说?”徐北乔看向刘铮。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说着,刘铮将车停在路边,“我们到了。”
虽然想问刘铮说的“魅力”是什么,但当务之急是要买齐“生产资料”,才能够开工。刘铮引着徐北乔进了一家店铺,徐北乔嘴角微弯,这里他熟。当初在大学里搞设计,这家店自己经常光顾。不过听说如今开了若gān家分店,老板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自招呼穷学生了。
这个时间光顾的客人不多,几个年轻的女店员见有客人来,都很热qíng地围上来询问。刘铮知道徐北乔惯用的工具,拿了单子一样一样说得清楚。于是,一个店员点货,一个店员包货,还有一个店员跟在徐北乔身边,殷勤得很。
徐北乔看着刘铮忙来忙去,自己也不cha手。只倚在柜台前,饶有兴致地观赏店里的其他货色。就像女人喜欢逛百货,对于专业人士来说,新出来的绘图工具和色彩品牌,都是很有趣的观赏对象。刘铮点单的间隙回头看看他,见他沐浴在阳光里一幅惬意的模样,心qíng也很愉快。
“好了!”刘铮过来。
“好了?”徐北乔好像还没从发呆中醒过来。
“好了。”刘铮说,“还有绘图桌椅,这里可以定做。你回家量量地方,再给这里打电话,货到付款。”
徐北乔一愣,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个纸条,“我都量好了。”
刘铮意外地看看徐北乔,“真没想到!”拿了纸条jiāo给店员,店员也很高兴,“这个尺寸的有现货。”
徐北乔拿了信用卡给刘铮,刘铮也没计较,刷卡缴费,留了地址,要店家晚些送货过去。接着大包小裹地将纸笔定型剂放到车里。转过身来,“还想去哪?”
徐北乔上了车,“回家。”
刘铮无奈跟进,启动车子,“我为你服务不给薪水就算了,下午茶也不请?”
徐北乔看了刘铮一眼,玩笑说,“以前没见你这么多要求。好,我请客。”
刘铮坐在熟悉的茶餐厅里,看着对面的徐北乔,觉得很开心,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欣赏一幅并不知名的画。虽然追捧的人并不多,但自己知道,这幅画摒弃了惹眼的浮华,越看越美,令人不能自拔。而画只觉得自己是幅普通的画,安静地挂在那里,就更让人心动。
徐北乔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无所事事过了。没有bī迫着自己的压力,没有李靖背叛的痛楚,似乎已经在那场奢华的婚礼之后,自己迅速进入到了曾经企盼的“麻木期”。是的,徐北乔想,麻木对自己来说都是奢侈,只要不再痛,怎样都行。
刘铮知道徐北乔的习惯,只要自己不说话,他就不会先开口。服务员端来咖啡,刘铮没管自己的,先是为徐北乔服务。加多少奶和糖,他都心中有数。
徐北乔笑道,“要不要这么客气?”
“为老板服务,是助理应该做的。”刘铮挑眉。
清静了片刻,徐北乔忽然主动询问,“你手里都有哪些case?”
刘铮喝了口咖啡,“三个都是婚房,价钱并不高。业主的状况和喜好稍晚发到你的邮箱,你先看看,有什么想法咱们再讨论。”
徐北乔点点头,又问,“刚才你说要我去跑业务,怎么跑?”
提起这个,刘铮笑了,“你的条件得天独厚。”
“怎么说?”
“别忘了齐齐这些天一直在大喊大叫的,你红了。”
徐北乔眨眨眼睛,忽然明白了刘铮在说什么,禁不住“哧”地一笑,“倚红卖红?”
刘铮点头,“以你现在的身份,大客户其实很好争取。但我想,我们的主要方向还是略微小众的高端人群。利润大,也容易出成绩。”
徐北乔沉吟片刻,“我倒是觉得,以现在的身份,生意反倒不好做。”
“你顾忌丰先生?”刘铮看向徐北乔的眼中有些隐忍的qíng绪,“丰先生应该会乐见其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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