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魇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肩膀。
乌锐清抬眸看着乌锋,平静的黑眸深处逐渐蓄起一股可怕的戾气,依旧是那把平静的凉嗓,说道:“我是野种,你倒是对得起乌这个姓,酒后德行非常有家族风范。”
话音未落,乌锋已经倒在那张锃亮的办公桌上狼狈地挣扎,将一桌子的文件扫落一地。
乌锐清打人没有任何花架势,白皙优美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他垂眸欣赏对方骨头缝里传来的咔咔声,像是他钟爱的费尔曼大提琴协奏曲一样利落而畅快。把肩关节活生生捏错位后,他便顺手下拉到肘,绕着肘弯反手一圈将人拿住,另一手绷出一道犀利的掌刃,劈手在肩头砍下。
骨节清脆地一声,乌锋酒彻底醒了,发出一声混杂着难以置信的嚎叫。
乌锐清注视着他,“让你那个龌龊的爹,趁早把我从户口本上清掉。”
他说着,拎着衣领把人拖了起来,大步沉稳地往门口走。
乌锋恼怒至极,不顾形象地挣扎喊叫,“孤儿院他妈的给你打激素了吧?老子一百九十斤!”
“确定吗?我觉得你有两百斤。小朋友不注重身材管理,到处撒酒疯,像话吗?”乌锐清平静甚至悠闲地说。步行到门口,一脚踢开总裁办的门,把人丢了出去。
“Lucy,他右胳膊莫名其妙突然脱臼了,送他去医院。”
助理们慌乱地冲上来扶重伤的乌家二少爷,想要多问一句,总裁办的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
乌锐清站在门里,对着窗外的高楼大厦默立许久。
俊秀的男人轻轻吸气,轻声重复乌锋口中那四个字。
“一无所有?”
他低语道:“如果是为了十八年后一无所有地离开,我又何必就范。”
……
“龟儿砸,听说你昨儿又跑局子里霍霍人家了,咋回事啊?”
浓郁的东北腔听得人神清气爽。顾卓立歪在镶嵌水晶的沙发里,“闲的呗,去审查审查小警察们的日常工作。”
顾出色捧场问道:“小警察们还出色吗?”
“一般吧。”顾卓立想了想,继续跟他爸扯淡,“办事有点没谱,太走流程那一套了。”
父子俩一个常年浪荡在京城,一个常年蹲守在东北老家,每天就这么打着电话疯狂口嗨。
“我姥爷身体怎么样了?”顾卓立想起来便问道。
顾出色:“还那样,挪动是不太可能挪动了。爸在老家走不开,你把集团管明白就行,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管?”顾卓立扯扯嘴皮子,“我可管不明白。董事会那些老乌鸦天天合谋着架空我,CEO那小乌鸦也不怎么看得上我,我这眼看着要变成董事会的傀儡了,只能追星消愁。”
顾出色一听,也有点惆怅。
他没什么文化,靠着根火腿肠一夜暴富,融资上市一轮一轮,到后来发生了啥他其实都不大懂。儿子毕业后继承他的股份,董事会里那些勾心斗角就被他嫁祸到了儿子身上,自己逍遥在外,是个名副其实的亲爹。
亲爹心里有些愧疚,试探性地问:“爸能不能帮你点啥?”
顾卓立哼笑道:“要不咱俩换换,你回来和董事会宫心计,我回东北伺候我姥爷。”
顾出色吓了一跳,赶紧说,“别啊儿子,爸都五十了,眼看着年岁近百,别折腾爸了。”
他琢磨了一会,终于想出一条自认为很合理的建议:“要不你想个招儿换个CEO来呢?能力强的,能让董事会认可,同时又是你的心腹,那帮老乌鸦就闭嘴了。”
顾卓立哼笑一声,“还有这种神人?是不是还在他妈肚子里没生出来呢?”
父子俩捧着手机同步嘎嘎嘎笑得好大声。顾出色笑了一会,又忽然想起打电话的本意,问道:“对了,你心情还好吧?”
“好着呢,天天和对家粉死磕,怎么了?”
顾出色叹口气,“没咋,爸不是想着你对警察局有心理阴影吗,怕你不痛快。”
“没有的事。”顾卓立笑容收敛,不愿意提以前的事,吹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撂了。
其实昨天晚上光忙着和那个小乌总斗智斗勇了,也没太来得及触景伤情。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翻出廖山粉丝的众筹账号,闭着眼睛给充了五十万。心里涌起对自家崽的愧疚,于是切换回自己的粉丝大号,又给沈灌后援会主席转了六十万。
对方很快回了一个“?”
顾卓立飞快打字:内部消息,狍子家有大粉下场,又买五十万的号。拿我这六十万去加号吧,告诉小灌木们,把号和票都养好,通道关闭前两小时再猛砸,来一波漂亮的弯道超车。
对方:哇塞!我家爸粉果然给力!女友粉向爸爸粉表示诚挚的敬意!
顾卓立对着手机露出神秘的笑容:去吧,儿媳妇!
对方:好嘞!老公公!
乌锐清听了乌庆泰电话里一通骂,毫无波澜地处理完公司事,到了六点半,准时下班。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习惯性地在发动车子前先点开廖山的粉丝后援会管理界面,想跟踪一下在过去的几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粉丝富豪榜上多了一个眼熟的ID,“@你有毛病啊”,突然挤入前十。
乌锐清这才想起来刚才顾卓立答应给廖山“首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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