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脑子里似乎是有两个人的,甚至……另一个人的轮廓比弟弟还要更清晰些。
但是……
加密小窗叮咚一声。
【狍子今天糊了吗:什么情况啊你,别是真的找新墙头吧。】
乌锐清被追问得有些心焦,索性回也不回,直接摁灭了屏幕。
顾卓立问不出情况,还以为对家大粉默认了,惊讶了片刻后把微博上的回复删了。
要是开玩笑还好,如果是真的,那他捅出来就是给廖旷找喷。山特产们的战斗力非凡,他也算是见识过的。
如常工作一整天,第二天早上起来,乌锐清觉得头昏沉沉的,喉咙发紧,像是换季要感冒了。
他随手给Lucy发了条今天不去公司的消息,却看见一个两个群聊对话框全部爆炸。
正要点开看,顾卓立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男人今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上网了吗?”
“嗯?什…”乌锐清嗓子哑了,清了一下嗓子才继续把话说完整,“什么上网?”
顾卓立原本要说的事被他打断,话头一转,“你感冒了?”
“嗯。”乌锐清顿了顿,声音低哑地说道:“换季,再加上这段时间忙Amber的事太累了。我可能要去医院输液,小时候一生病就被带去输液,后来就变成不输液感冒一直拖着不好了。”
“这样啊……”男人的声音很是关切,乌锐清本以为这家伙会要求跟来,却没想到对方犹豫了一会,而后说道:“你把地址发我,我手头有点事,忙完去找你。很快,一小时。”
乌锐清连忙说,“你忙你的,我没大事。”
乌锐清去了惯常去的私立医院,顺从护士和医生的指引,做了血化验,然后躺在一间浅蓝色装饰的小房间里安静输液。
他左手操纵着手机简短回复了一封公司邮件,而后又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
几个管理群都炸开,聊天消息多到看不完,但乌锐清粗略扫了几屏,便深深地皱起眉。
——他看到了几个关键词:“夜店”,“泡妞”,“吸/毒”。
微博上闹得更是天翻地覆——热门第一条就是#廖山夜店嗑药实锤#。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设玩得开的摇滚歌手都逃不开被黑夜店嗑/药这一劫。自从廖山火了以来,就陆陆续续有这种小节奏。年初廖山去台湾参加了一个DJ电子音乐节,人群中一起蹦的样子被拍成了GIF,然后几波营销号一起看图说话,从那之后,这一劫就更过不去了。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说的就是廖黑和廖粉。
只是这次显然比之前的小节奏闹得更大。
乌锐清严肃地点开那个叫“@我迟早扒你一层皮”的账号发的照片。
一共四张,数码相机的时间戳还留着,都是发生在今早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拍摄地点是某深巷夜店的后门,一条长街上只有一盏路灯的那种。廖山走路垮塌,身影虚浮,一看便知喝得烂醉。
会让人产生强烈的“这个人嗑/药了”联想的还是他的面部——明晃晃的黑眼圈加上麻木空洞的眼神,有一张照片里他甚至不小心直视了镜头,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愤怒,而是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有磕嗨了的艺人,神经才会被麻痹到连镜头都不惧。
“什么情况……”乌锐清眉头紧锁,他立刻把电话拨给Lucy。
Lucy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Boss,我已经联系了廖山的经纪人,当然,是以潜在合作方的身份去礼貌质询。对方说这事是无中生有,廖山本人正在主动做血检和尿检,结果一出立刻就会反击。”
“好……”乌锐清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倒不是担心这个。那小子不大点的时候就是个懂得保护和照顾自己的人,不可能做这种傻事。
他略微犹豫,而后缓缓道:“经纪人有做别的解释吗?”那几张图片看起来,弟弟的状态真的很糟糕。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追星以来,乌锐清从未见他颓废成这样过。
Lucy顿了顿,“没说太细,就说廖山昨天心情特别不好,是个人私事,实在失眠就跑出去喝了两杯闷酒。”
“好吧。”乌锐清问不出来,只能干着急。他沉叹了口气,正要挂断电话,Lucy忽然又说,“我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信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廖山的情绪很不好,吼了一声——‘黑他马勒戈壁,老子年年今天喝闷酒,来啊,年年都来黑啊。老子祝他趁早死个亲人,体验一把念念有忌日的诅咒’……呃,Boss,上面是学他的话,不是我要说脏字。”
乌锐清愣了愣,而后眉心一动,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过了好久才轻声道:“好,就这样。”
他忽然想起,归国那年去孤儿院询问弟弟的去向,院长跟他说的一些事。
廖山那年肺炎出院后发现他不见了,作天作地的闹,看谁揍谁,像一匹疯狂的孤狼。乌家叮嘱过不可以透露出乌家的家世,所以院长只能对廖山说哥哥选择了一个领养家庭。廖山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被哥哥莫名其妙地抛下,轰轰烈烈闹了半年才逐渐安静。后来过了很久,大家才从他的言谈中意识到,他是心里觉得哥哥死了,院长怕他伤心才骗他被人领养的。
黑眸中渐渐蓄起一丝潮气,乌锐清深吸一口气,闭目镇定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把冲到鼻腔的酸楚忍了回去,想要立刻给弟弟打个电话,但却又意识到要先料理掉网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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