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大的房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还有那盆兰花也是属于他的。
天快要真的黑下去的时候,侯海齐雇来的保姆已经收拾好餐具,跟他说了再见。他蜷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
他数了数,一共108个台。108个……以前家里只有3个台的……柏实抱住腿,静静的屋子里只有电视荧荧的闪光。
我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值得?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不想再一个人了。我只求给我一点可以从容活着的东西……
物质,或者只是耐心等待的温柔……
以后会怎么样呢?
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得到幸福吗?或许只是他在骗我让我安心,也或许我真的能得到我想要的……或许是……
柏实抱紧了一点自己。
睡吧。
我想睡了。
天都已经这么黑了……
侯海齐半夜回来,却发现柏实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电视还在哇啦哇啦的响,他却埋着脑袋不省人事。
“为什么不回房间睡?”侯海齐喃喃的问,他放下手去,摸摸柏实柔软的头发。这种温暖的触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他抬起头,天花板上的吊灯还映着屏幕青色的光芒。
“还是在害怕吗?”
侯海齐并没有待到柏实醒来便回家了。
他一下了车,就看见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飞奔而来。
他蹲下腰,高兴的把小东西抱起来亲她的脸颊:“想爸爸吗?”
小东西红仆仆的脸上露着白白的牙齿:“想爸爸,想爸爸~~爸爸不要走,我要爸爸亲亲~~”
侯海齐亲了一下她另外的一边脸:“妮妮有没有调皮?是不是有听妈妈的话?”
“妮妮好乖的!妮妮昨天都听妈妈的话,没有吃冰激凌呢~”奶声奶气的回答让侯海齐高兴的笑出来。
他一转眼,看见温婉的妻子正站在门口微笑着他们父女俩亲热。他冲她一笑。
妻子很高兴的抿了抿头发:“进来吧,我亲手做的早餐……”
侯海齐点点头,抱着孩子走进房间里。
“爸爸爸爸,你能不能多多回家啊?妮妮好想你的~~”妮妮摇着侯海齐的手撒娇,“今天我都没睡懒觉哦~因为妈妈说爸爸要回来,我还穿了爸爸最喜欢的连衣裙~~”
侯海齐蹲下:“好啊,爸爸以后常回来。可是妮妮要乖哦,要是惹妈妈生气爸爸就不回来看你哦~”
“可是,妈妈也很想你啊~”
小孩子皱着脸嘟囔。
侯海齐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表qíng有点羞涩的女人,温柔的说:“对不起,我总是太忙了,都没怎么陪你。”
女人摇摇头,伸手抓住侯海齐的手指,喃喃的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
侯海齐一笑,低下头,吻了一下女人。
女人伸手摸摸了自己的双唇,有点颤抖。
“不愿意我吻你吗?”侯海齐歪着头问。
“不!不是!……只是,你太久没有吻我了……”女人的眼圈有点红。
侯海齐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手。”
“啊!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我已经放好热水了!”
“……等一下吧,我想先尝尝你做的菜。”
妻子和妮妮在饭桌上讲了很多话,侯海齐都一一微笑着仔细听,偶尔会接上两句来评论。但这让他的妻子很开心。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捧着饭碗夹菜的时候,突然有点悲哀。
这是今年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着他了,他也很久没有坐在我身边听我说话了……他总是忙,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活在我看不见他其他表qíng的地方……
“看什么?吃啊。”侯海齐叫了一下走神的她。
“啊!恩……”她拿起筷子。
孩子在一边嘻嘻的笑,她在一边看他完美的笑容。
真的是完美的男人……
她突然满足而幸福的笑了出来……
柏实醒来,日上三竿。他跳起来,却发现自己和衣躺在chuáng上。
他愣了一下,惊觉昨晚侯海齐悄然无息的回来和不动声色的温柔。
柏实头疼的倒回chuáng上:
今天看来是要旷课了……
“你……”柏实听见门铃一阵响,他开始还不能反应过来,等到那音乐聒噪了半晌,他才觉得可能是有人敲门。
柏实小心翼翼的把门开了一个fèng隙。
原来是昨天的保姆。
“对不起先生,刚才出去买菜,竟然忘记拿钥匙……”年纪大约40岁左右的女人谦卑的微笑。
柏实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啊……恩……进来吧……”
保姆匆匆的进来,正要进厨房,却被柏实叫住:
“啊……那个……你知不知道,恩,附近有没有共车?我……我要去上学……”
保姆山妈惊奇的回过头来:“咦?难道侯老板没有跟你说吗?”
“……恩?”柏实莫名其妙的应着。
“他不是让小刘给你做司机么?”
柏实瞪大了眼。
司机?我的司机?
我自己的吗?
柏实突然笑了一声。却又闷闷的合上嘴,傻了似的叨念:
“我自己的司机……真是新鲜……”
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的心qíng想必也是如此。这跟从天而降500万的彩票大约也没区别。
柏实笑着摇头:
起码也要给我一点心理准备。
周虔臣看着柏实从一辆奥迪A6上下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柏实也看见了他。他夹着书对周虔臣说:“我今天旷课了,没查人吧?”
周虔臣摇摇头。
柏实没有说其他的话,径直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柏实!”周虔臣忍不住叫他。
柏实回过头来。
周虔臣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总也吐不出来。柏实看了他很久,也不见他动静,于是静静的问他: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
周虔臣又缓缓的摇摇头:“没了……没什么……”
柏实转过头去上课。
周虔臣隐隐的感觉头疼。他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走了自己想走的路?你走了这条路真的不会后悔吗?
可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问他。
周虔臣隐隐的头疼。
柏实转头转的是那么的利落,不给他任何一个反悔的机会。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贪yù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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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实上课上的很不塌实。他翻着现代汉语的书皮,胡乱的记带内什么东西。
坐在他身边的孙萧正在听MP3给朋友发短信。他突然问柏实:
“你搬到哪里去了?”
柏实想了一想,回答说:“忘了叫什么名字了,总之离这里还不算远吧。”
“房子大吗?”孙萧笑嘻嘻的。
“……”柏实看了一样他,“还可以……”
“那侯老板对你好吗?”孙萧倚到椅子背上,轻轻的问。
柏实一开始不言语,后来才慢慢的说:“我的事,你少过问。”
孙萧不以为意:“关心的问一下你,你也要这么排斥我吗?”
“不是排斥,是无视。”柏实冷冷的回答。
孙萧冷哼,他重新戴上耳机,听音乐。
下课的时候孙萧却突然说:“其实你比那些被包了的女人更困苦吧?……就算对方是女xing,你也不过是个吃软饭的,更何况对方是个男人!不要太骄傲了,你没这个资本。”
柏实铁青色的面孔对着他: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心里头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你已经决定走那条路了就别再害怕别人说什么!……不过你放心,我还不会像个女生那样嚼舌根。”
孙萧笑的很灿烂。
他从柏实身边经过的时候留下一股太渍洗衣粉的味道。
柏实感觉一阵胃疼从底部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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