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狗改的了吃屎就不是狗,孙萧改的了那毛病也就不是孙萧。
那次孙萧也不知道怎么就抽风了,在柏实面前得瑟的尤其厉害,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杯子好柏实的杯子烂。
那天柏实也不同往常的闭着嘴。
等到第二天,柏实的桌子上就多了两个和孙萧一模一样的杯子。
更让周虔臣哭笑不得的是,柏实拿其中一只做了漱口杯。然后柏实接下来的两个月都在啃馒头吃咸菜。周虔臣那时候就苦笑,你说这人就为了叫这个真儿遭这份儿罪,何苦呢?本来就病怏怏的,现在更好了,瘦了一大圈,风chuī倒似的。
但周虔臣也可怜他。听说柏实的家境很是不好,父母下岗,老爸去工地做个工,却失足摔下来摔成了个废人。从孙萧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虔臣还不怎么信,但见到柏实那双瘦的就差骨头穿破皮的手,他也觉得那些话是很可信的了。
不过周虔臣最可怜他的时候,是在一个他起夜上厕所的晚上。其他人都去上通宵,整个寝室只剩下他和柏实两个人。他从厕所回来,却听见一阵阵细密的呻吟。周虔臣吓了一跳。
他打开chuáng头灯:“谁!?”
没人答。
周虔臣揉着眼看向发声音的地方,才看见柏实蜷成一团不停的颤抖。
周虔臣愣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发现柏实的脸色简直比死人还白,他就蜷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向外渗。看见周虔臣,他无力的举起手,指指自己的抽屉。
周虔臣慌乱的把抽屉抽出来。
“……药……”柏实困难的挤出一个字。
周虔臣从里面翻出一瓶药:“是这个吗?”
柏实无力的闭了下眼。
吞了药的柏实又抱着自己抖了半晌才缓缓舒展开身体。
周虔臣站他旁边,担心的问:
“要不送你去医院?”
“……不去!”他拒绝起人来永远那么gān脆。
周虔臣耸耸肩:“好吧。你怎么了?什么病?”
“……没事了。你去睡吧。”
周虔臣笑了一下:“好……你要是还不舒服,就叫我。”说完打了个哈欠,翻身上chuáng。
柏实扭过头,眼睛有点湿润。他擦擦汗,犹豫的说了声:
“……谢谢……”
周虔臣突然心里一动。他摸摸鼻子:
“不用。”
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周虔臣的帮忙,柏实突然和他稍微亲近了点。或许别人察觉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柏实对他的态度的转变。虽然还是冷冷的,起码不会出言讽刺了,也会偶尔的时候对他真挚的笑笑。
周虔臣想,或许这个人还不赖。
寝室电话一阵聒噪的响。都已经上chuáng的众人都不太喜欢跑下去。他们把目光集中在柏实身上。
整个寝室只有柏实没有手机和小灵通。大家都知道。
柏实缓缓的起身去接电话:
“喂……”
“你好,我找一下柏实。”
“……我是,你谁?”
“……你好,我是侯海齐。希望你还记得我。”
柏实歪歪嘴,握着听筒笑:“记得。来报仇吗?”
电话那边低低的笑。柏实在这边都可以想象出那边男人嘴角上扬的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你记得是我的荣幸,我怎么可能向赐予我荣幸的你恩将仇报呢?”
“有什么事快说,我要睡了。”
对方笑笑,像只狡猾的狐狸引诱小jī仔一样温柔:“那,我可以和你见见面吗?”
柏实突然bào笑,不被诱惑:“原来你还真的要把贵族千金介绍给我啊?不过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对乡下小妹妹感兴趣。好了,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了,别再烦我了。”
说完,毫不留qíng的扣掉电话。
对于柏实一向冷漠刻薄的作风已经麻木的众人没多大反应。
柏实窝进被子里。
电话又响。
柏实砰砰砰的跑过去,啪,扯掉电话线,又砰砰砰的跑回来,缩进被窝里。大家看着他忙完,耸肩,莫名其妙。
“古怪的人。”侯海齐握着听筒笑眯眯的对秘书木黑泽说。
木黑泽把冲好的咖啡放到他的办公桌上,也笑眯眯的说:
“再古怪的人也能让您给掰正常了。”
侯海齐端起咖啡挑眉笑:“谢谢——你的咖啡和赞美。”
木黑泽收拾起那堆文件:“不用谢,对于您我一向不吝啬赞美。”
侯海齐莞尔:“分一半给你的老婆吧!听说她最近和你闹的很凶。”
木黑泽一脸无辜:“没办法,她怀疑我爱上了你,因为我总是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她~”
侯海齐也一脸无辜:“她真是低估了我的人品和品位。”
木黑泽沮丧的说:“如果我真的爱上了您,您可一定要负责。”
侯海齐点点头,很诚恳的说:“好啊,亲爱的,再去给我冲一杯。”递过去一只空杯子。
木黑泽端着杯子开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
“侯总,您要见柏实吗?”
侯海齐食指敲桌,但笑不语。
周三上午的一二节课刚下,就有人走进大合堂喊:
“请问四班的柏实同学在吗?四班的柏实!”
柏实抓起包走过去:
“我在,什么事?”
那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遍,笑道:“原来是你。跟我来吧,有人找你。”
“谁?”柏实冷着眼睛问。
“去了就知道了。”那人笑的还算诚恳。柏实抓了一下包,乖乖的跟了去。
竟然是院里的党委办公室。柏实的心突然莫名其妙的提了起来。或许是出于对权威的一种恐惧,但柏实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违反校纪的事qíng怎么就被请到这里了呢?
柏实跟着那人进去,头一抬,立刻心一沉。
那个戴黑框眼镜的走狗现在正在和书记热qíng的攀谈,看见柏实进来,立刻会心一笑,这笑从嘴角延伸到瞳孔里。
这让柏实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自觉的动了动嘴角。
“就是他吗?”53岁的书记十分和蔼的把目光落到他身上,“我都老了,记不住学生了,打一眼看上去也没印象。”
木黑泽十分恭敬的站起来:“学生那么多,就算是个记忆力好的年轻人也记不过来啊。您啊,是老当益壮!”
柏实一头雾水,想张嘴说话,但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木黑泽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对老书记说:“您忙,我先把这孩子送过去,劳烦您找他。”
“哪里话哪里话?我这里有个会暂时就不去送你了,以后你和侯总有空就多来走走jiāo流一下感qíng。来来,小刘,送木秘书。”
柏实傻愣愣的被送出校们口。
“你gān嘛!?”柏实有点惊慌。他抓紧了书包,gāngān的指头泛白。
木黑泽站在自己的车旁微笑:“我帮你请了一天的假,上来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柏实嘲弄的笑了一声,惨白的小脸仰在灿烂的阳光里。
木黑泽细细的看着他然后叹口气:“怕我把你卖了吗?”
柏实不说话。
木黑泽绕过车子,走到他那边,给柏实打开车门:
“上来吧。”
“……”柏实退后一步。
“不敢上吗,胆小鬼?”木黑泽的本事之一就是很会抓别人的弱点。
柏实二话没说就坐上去。
“去哪里?”柏实虽然面上没袒露出任何的不安,但木黑泽却看见他的手一直在抖。
“害怕吗?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柏实从车前镜看向木黑泽的眼睛:“谁会怕?就算狗能咬人,但还没吃人的本事!”
木黑泽突然笑喷了。
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不过在所有的程度上,柏实也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车在一个豪华的饭店停了下来。柏实被送上楼,进了一个豪华的包间。
柏实在整个上楼的过程中一直qiáng压的恐慌在被木黑泽推进那个包间的时候爆发出来,他拼命的转身向外挤,但被木黑泽牢牢的抓住了肩膀:
“侯总,他来了。”
柏实抖了一下。
在落地窗前欣赏城市景色的男人回过身来,满满的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
柏实被推了进去。
“好,你先走吧。”侯海齐示意木黑泽出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木耳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