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脚跳回二楼房间,继续趴回地上跟那堆垃圾奋战,可是心思却再也无法集中在垃圾上了。
他还在吗……?
终于忍不住走到窗户边,从百叶窗的fèng中偷偷往一楼看去。
魏巍还是站在那里,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是因为路灯的关系吗?他的脸色感觉不太好,还是生病了?
「gān!关我鸟事?」
没心qíng玩拼图游戏了,他将地上的垃圾塞回垃圾桶里,到浴室将手洗gān净,关上房间的灯倒头就睡。
「……」关灯了,表示下逐客令了?看来今天又没望了。
好累,估计从这里走回住的地方大概又得花上一个小时。真的累了,身体好累,心也好累。
他又叹了口气,坐在路灯旁的塑料护栏上,掏出口袋中那两颗从来没有离开他身边的星沙。
「……骗人的。」
握紧手掌,很想gān脆就把这两颗非但没有带来幸运反而让他无限感伤的星星丢掉。可是……
已经抬了起来的手臂又缓缓地放下。
可是,舍不得。
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翻到整个chuáng单都被他翻卷起来,睡不着就算了,现在满脑子里只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家伙是不是还站在那里啊?
「gān!」这一次是咒骂自己的脑袋,他再度跳下chuáng走向窗边。
他这个白痴是想在这多久啊?他不用睡觉林杯也跟着不用睡觉了吗?他……
他为什幺一直咳嗽?gān摸(感冒)了吗?gān!一定又是不chuī头发了!跟他讲了几百次……
不对!陈晋发现了魏巍咳嗽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有用手按住胸口的动作,按住那个昨天被他揍的地方……
gān!该死!猪头!他不会是把他给揍到内伤了吧?
陈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紧到指甲深深地cha入了掌心的ròu中,紧到他整个手都在发抖。
看魏巍咳嗽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生气好生气,从来就没有这样痛恨自己过。
趴回chuáng上,将自己的脸埋入枕头里,好难受。
好难受,胸口好难受,难受到眼泪都流出来了。gān!谁来告诉我为什幺这幺难受?
『叮~咚~』
「……」如果不把事qíng解决,林杯会难受到死掉,一定会的!
怎幺解决?gān脆到厨房拿把菜刀去把那个让他难受的人砍死算了!
砍死了他就不会难受了吗……?
陈晋从chuáng上爬起来,抓了chuáng单胡乱地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去问他,问清楚到底他想怎幺样?他再度下楼打开铁门。
「你……」
「等一下。」魏巍打断了他的话。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然后要骂要打随便你。」
「……」
「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就这样。」
「……」
「呃,面包给你。」魏巍将手中的那袋面包递给陈晋。
「……」陈晋不说话也不接过面包,他只是呆呆地瞪着魏巍看。
「……」该说的都说完了,自己也该滚蛋了。说实在的,他一点也不想再被骂了,因为会难过。也不想被揍了,因为会好痛。
他拉起陈晋的手将袋子塞入他手中,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像是有人在脚底板钉上钉子,像是有人用塞子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就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却一动也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了……
「gān。」这样算是把话问清楚了吧?事qíng解决了吧?他再也不会来烦他了吧?
那为什幺还是一样难受?
gān!刚才真的应该拿菜刀来砍人的!
gān!他妈的眼泪为什幺一直掉下来?
gān!gān!gān!
将手中的巧克放回桌边,陈晋稍微偏着头目测了一下9号球的位置,随即架起杆对准母球往离9号球七远八远的3号球打去,在众人的惊讶声中,3号球莫名其妙地乱弹最后以极不正常的的角度切向9号球打入袋中。
「挖勒!漂亮!」
「喂!阿晋啊,这里已经没有人可以赢你了啦~对了你那个上次带来的台北朋友,他爆qiáng的,你还有再找他打吗?」阿宝甩了甩球杆,从刚刚到现在连着好几场都没有他碰球的机会,看来今天注定是他要付台钱了。不过付钱欣赏阿晋打球的样子其实还蛮划算的。
「没有。」陈晋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反正他也打不过魏巍,重要的是,也没机会打了,他要走了。
「他昨天有来耶,跟你那个……」阿宝话没说完,旁边的另一个人连忙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
「啥米?」察觉了其它人的神色有异,陈晋垂下了杆子抬起头。
「没啊……」
阿晋今天看起来心qíng不是很好,阿晋发火的时候见人就打一视同仁,阿晋现在手上还握着球杆……
此刻的阿宝后悔地简直想把舌头咬掉。
「把话说完。」陈晋蹙起眉头,他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耐心近来有越来越稀薄的趋势。
「就……」看这种qíng况,不讲会比讲死得还难看吧!阿宝心一横,说道:
「你那个台北朋友,这几天都有来,和你马子一起来。」
「道怡?」有没有搞错?道怡会来打撞球,那真的是天要下红雨了。
「系啦,那个镇长的女儿……」
「来gān麻?」
「你朋友在教她打撞球,看起来是这样。」
「……」魏巍教道怡打撞球?他跟林杯说再见以后竟然还跑去教女生打撞球?教人打撞球是什幺样子?根本就是麻吉(麻糬)跟麻吉黏在一起的鬼样子!
「gān!」陈晋那张漂亮脸蛋本来就有些yīn郁,听了这话更是带赛(带屎)。握着杆子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的经脉血管清楚地浮现。
识相的人早就闪得远远以免被台风尾扫到,始作俑者阿宝只好担负起安抚的责任,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
「阿晋,我想,我想,她,你马子他不会乱来啦……只是学打球……」
「靠杯(哭爸)!」林杯管她乱不乱来?林杯就是不慡魏巍教她打球!
陈晋将手中的杆子摔向球桌上,气呼呼地走出撞球间,众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中度台风巴勒预计今晚7点从恒chūn一带登陆,气象局已发布陆上台风警报,南部民众请严防qiáng风豪雨……」
又来一个台风!这是今年第几个台风了?住在南部尤其是屏东的人真倒霉。
「道怡,去检查一下每一只手电筒有没有电。」
「喔~」她关上电视站起身,才五点多窗外的天色已经很黑了,风势和雨势逐渐增qiáng中,为了防止『树灾』,今天中午的时候她爸爸已经把院子里高大的玉兰花树那多余枝gān砍个jīng光,现在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好丑。
陈晋他家没大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多买些泡面gān粮什幺的,台风来了可没地方买东西吃,要不要送些东西去给他?
魏巍呢?他住旅馆应该比较没问题。而且他这个人感觉也比较会照顾自己吧!这几天来真的是辛苦他了,白天教她打球,下午陪她聊天散心,不过不管怎幺聊话题始终离不开阿晋就是了。
啊!昨天他说今天6点要把帮她买的生日礼物带来……不过台风天他应该不会来吧!只是明天就是阿晋生日了……
才这幺想着,她母亲就在楼下喊道:
「道怡,你朋友来找你!」
「不好意思我提早来了。」魏巍一面收着伞一面说道。看这个天气,越晚是越难出门,而且自己似乎是感冒了身体不是很舒服,还是早点把东西拿来早点回去休息睡觉。如果明天铁路没停,那他一大早就要坐火车回台北了。
「这就是那个吗?」道怡接过魏巍手中的袋子问道。
「嗯。」
「那我怎幺把钱给你?」
「以后再说吧。」魏巍摇摇头道:「不过你别跟他说是我买的。」
「你们还在吵架?」
「……已经吵完了。」
「魏巍,你是不是不舒服?」道怡有些担心地望着魏巍的脸。
「有一点,大概是因为感冒……」虽然是台风天但天气很闷热,不过魏巍却有发寒的感觉,还有点头重脚轻飘飘浮浮的不实在感。
「额头来。」
魏巍弯下身,道怡用她的额头去轻触魏巍的前额。烫的!这小子病得不轻。正想开口问他去看了医生没,却瞥见了不远处站在雨中没有撑伞的熟悉身影。
「……」他的茫然表qíng她知道,他生气极了。他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们……不,他只望着魏巍一个人,他的眼中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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