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恼怒了起来,抓住他的衣服,扯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别乱造谣!这怎么可能!安安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都……”
“他可爱他父母不一定可爱!”张六福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甩开连农的手,“他可爱他父母就不能是罪犯???”
连农愣了一下,喊道:“那你叫我怎么告诉他?!难道我对他说:安安,你父母找到了!不过都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天了!而且还是因为吸毒成瘾争夺最后一点毒品杀死对方的吗!!!”最后一声,连农几乎吼了出来,眼睛里充了血,“你他妈怎么让老子和小子这么说?!”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下。
张六福的声音冒了出来:“对。”
依然是毫无表qíng的yīn沉,彻底把连农给激怒了。他伸手就揍了张六福一拳,猛地打在张六福下巴上,打得张六福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张六福没有还手,只是抬眼看他。
连农呸了他一口。
一脚踹开门,冲冲地走了。
张六福,慢慢做起来,擦掉嘴里的血沫子,看到一边散开的活页夹,照片里两具腐烂的毫无人形的尸体,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致死双手都未曾放开。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
心里痛了起来。
“妈妈心qíng不好……”身后有人说话。
顿在门槛上发呆的连农立即láng狈的抹了把脸,把刚刚点燃的烟掐息:“老子没有。”
“就是有。”安安安静的坐在门槛上,门槛很高,他坐上去,双腿还在晃dàng,“妈妈不高兴了就抽烟。”
连农听到那个称呼,实在是想笑,然而想到安安的亲身父母,又僵了脸。
“我说小安哪。”
“嗯?”安安抬起脸,连农突然第一次发现,安安有一双灵巧的眼睛,他叹息一下,突然把安安搂住,窝在自己的怀里。
“妈……”好紧哦,呼吸都困难了。
“你别叫我妈。连哥也不会不管你的。”低下头的连农轻声说,看不清楚他的表qíng。怀里本来挣扎的安安却突然安静了。
“真的吗?”
“唔……我以后呀,给安安买衣服,让奶奶给你炖汤,去游乐园,吃KFC,连哥不会不理睬你,好象……你那对没良心的父母一样……”
安安瞬间哭了,小小的臂膀抱住连农,哭得,打着哽,流着眼泪鼻涕,在连农的怀里窝的更深。
张六福下班回家,在拐弯处的青石板路上,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穿著名牌西装的男人,拖着人字拖,却抱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起痛哭着,抹着眼泪。
滑稽的发笑。
然而,却有什么,在这个夕阳下突然沁入心房。
4
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地,可以预料的,OFCOURSE的,安安正式更名为连小安,过续给连农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报户口的时候,填到年龄一栏,把连农吓了一跳。
“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你多大?”
“九岁啊。”连小安一脸无辜地回答。
“九岁?!”连农又把连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豆芽样子已经九岁了?”还以为才四五岁。
“我……”连小安委屈的瘪了嘴,“没人管我,好久都吃不到饭,也不能出去……”越说越可怜,越说越觉得连农质疑他的年龄简直是天理不容的行为了。
“好好好!”连农顿时内疚了起来,“九岁就九岁。”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连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正式更名之后的连小安吃着炸薯条给了连农一个卫生眼,用一个绝对经典的句子回答他:“妈妈又没问。”
连农几次想吐血,都忍住了。
“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妈妈……”你小子想死。
连小安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不叫妈妈难道叫奶奶?”
谁、谁来救他?
吐血的连农无声的哀嚎。
既然都九岁了……
“小安哪,你怎么得都要去上学吧?”九岁了还不想上学,整天在家里看漫画,《钢之炼金术士》,虽然他比较喜欢《火影忍者》地说。
“不要……”安安立即眼底有泪光闪烁。
“那、那你想gān什么?”连农看到他一眨眼睛就害怕,赶紧改口,“不能老在家窝着嘛……对身体不好。”
“呜……”开始哭。
“那、那我请家教?你看你妈……咳,连哥我没文化,只能做流氓啊,不好啊,出去被张六福那种没素质的人瞧不起啊。”
“呜呜哇……”大声哭。
“那那、那……你总不能……”
“哇哇哇--”嚎哭。
“好好好,你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吧。”连农无奈地说。
“我……”安安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朝阳,“要去旅游!”
“旅游?”连农嘴巴张得老大,突然觉得自己看错这小子了,原来不是个单蠢的小孩,是个……恶魔。
既然是小恶魔,怎么得都不可能不打成自己的愿望,连农让他磨了两磨,扯了两扯,立即屈服了。狠下心来取了六百块钱,豪qíng壮志的决定带连小安去旅游。
去哪里?
咳……
大概就是隔壁那个县级市搞了一个主题公园,学了世界之窗的一套,起了名字叫全省之窗……
连农带着连小安,鬼鬼祟祟在旅馆里安顿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玩上两天。
“妈妈妈妈……”连小安依然喊连农妈妈,喊的连农已经麻木了。
“gān吗?”连农拉上裤链,看到连小安手上摇了一只小旗子,顿时皱起眉头:“不是告诉你别随便乱捡东西了吗?尤其是厕所里的。脏。”
“不是厕所里的。”连小安还在摇旗子,“妈妈拿着,我也要去厕所。”
“喂……”连农痴痴呆呆的接过,抬头,小安已经消失在厕所里……
他慢吞吞往外面走两步,刚站在门口,突然远处就有人开始叫喊:“喂!那边的!”
喂?
他左右看看。
“就说你!看什么看?”
我?
连农指自己,然后看到手中随风飘dàng的小旗子。不是……那臭小子偷的吧?
“就你!怎么这么迟才来?!你们旅行社怎么搞的?拿着旗子到处逛,不去接待旅客?快点!”对方一把抓住他,扯着就走。
“喂……你--”连农顿时愣了,开口要说话,还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
“快点快点!”
“可是老子--”真不认识你。
“我知道今天是老子的生日。”
“我家小安还在--”厕所里啊。
“你那么多废话啊!!!”
……
“就这里。”一拖两拽三挣扎,两个人纠缠着站在一间房间前。
“我都说我不--”连农终于从迟钝的争辩中反应过来,开始恼怒。
房间突然打开。
“导游终于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叉着腰正张大嘴准备骂人的连农顿时僵持在那个姿势保持不变。
“呀?”
怎么……
他和开门的人对望着。
一根一根头发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张六福?!”
“小流氓?”张六福也认出了连农。
战斗力瞬间充斥连农全身,立即开始反击:“你他奶奶的!谁是小流氓?”
“你。”
“我?”
“呀呀!这不是连家老三吗?怎么,当起导游来了?”几个女警察从张六福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惊讶地说,“不错啊。比当个小流氓要好多了。”
连农顿时一肚子窝了下来:“谁小流氓了?!”流氓就流氓加什么“小”字。你他妈张六福,好好的班不上,跑来旅游,还带两漂亮女人?!成心和老子过不去!
“你不是流氓……是什么?”张六福万年不变的讽刺语气,成心看扁连农。
什么?!
连农眼睛立即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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