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回事_于睫【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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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越!卓越!”秦霜举着酒杯大声叫,舌头打结,“够朋友的,过来帮我、帮我喝!”

  我大口的喝酒,替他喝,也自己找人gān。直喝到头重脚轻,脚底下拌蒜的冲进洗手间。

  拼命把冷水往脸上撩,额发都被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脑门上,滴着水。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如纸。

  据说,喝多了酒,脸发红的人,心直口快;脸发白的人,心机重重。

  有点道理,我摸自己的脸。心里的秘密隐藏得够深,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被冷水激得清醒了些,我刚要离开,听到半掩的厕格里传出痛苦的gān呕声。心跳骤然加速,几步推开隔间门。

  是秦霜。他趴在马桶前,一只手扶着水箱,头发蓬乱,眼睛笼罩着湿雾。láng狈得让人心疼。

  我拍他的后背,他剧烈的呕吐。几番折腾下来,他侧倚着水箱对我鼓嘴:“一帮混蛋,合着伙灌我。”

  “还吐吗?”我问他。他摇头。

  我扶他起身,他把全身的重量都jiāo出来,腿都不肯抬,在地板上拖。把他架到盥洗台,捧水让他漱口。漱了几下,他忽然咽下,喉头咕噜一声。

  “傻了?”我敲他的头。

  他就势下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大理石的墙壁,不满的皱眉:“你让我歇会儿。”

  我蹲在他身边,好言相劝:“出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再歇。”

  “歇完再出去。”他敷衍着,枕向我的肩,温热的呼吸喷入我的颈窝。

  全身顿时感觉痒苏苏的,像有蚂蚁列队游行。侧目,眼前是他的嘴唇,湿润的泛着水光。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不知怎么,就想起这首歌,仿佛失去了理智,忽然就吻上去。

  他开始没反应的,任我吻,眼皮都不抬。不知怎么,舌就动了,想缠上来。我惊醒,找回了思想,拍打他的脸。

  他掀动眼睫,忽扇忽扇的,一脸迷茫。

  “你们俩行不行?”有同学推门进来。来的恰是时候。

  “行!怎么不行?”秦霜又活过来,张牙舞爪的起身,脚步凌乱。

  我们两个人联手把他拖出洗手间。

  “这家伙不行了,我也有点高,先把他弄回去算了。你们继续。”说话间,我感到头昏脑胀。秦霜笑嘻嘻的伸臂搭着我的肩,挂在我身上。

  ……

  电话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掸着裤子上的烟灰去接电话,死说活说半天,电话那头就是没人应。

  有种直觉,是秦霜。

  说出那两个字之后,电话突然断了。我马上打到MeliaKualaLumpur,那串号码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电话没人接,一直都是盲音。

  都说了,放手让他自己选择,根本就不该打电话找他。

  两个人一回事 正文 9

  章节字数:2807 更新时间:07-12-16 19:47

  卓越 2004年1月7日星期三

  这几天排练都是半天,我离开乐团就直接回家,连个弯都不带拐的。好像有什么要紧事似的,其实就是窝在家里听着唱片发呆,到点看国际频道的天气预报。

  今天下午回来,我习惯xing的盘腿坐在CD架前,翻到一套7碟装的海菲茨(JashaHeifetz)纪念专集,收录的是这位小提琴大师在1950年之前颠峰时期的协奏曲作品。录音师是世界顶尖的历史xing录音翻制高手MarkObertThorn,两套降噪系统制造出不输于当年母版的音质。

  我听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热,脱毛衣的时候又想起秦霜。

  那天从凯莱大酒店出来,坐在出租车上,他就一直在说海菲茨。说起海菲茨第一次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时的轰动,说起他的师兄埃尔曼听到演奏时浑身发热的反应。

  “埃尔曼觉得热的奇怪啊,就问后边的戈多夫斯基是不是大厅里太热。你知道老戈说什么?”秦霜斜睨着我笑道,“老戈说,我们钢琴师不热。”

  “卓越,你说怪不怪,第一次听你拉琴就那首‘大顿特’,我也热得要命。就因为咱俩都是拉小提的?”

  他第一次听到我拉琴是大一刚开学那天,难为他还记着。他这样子,倒一点不象喝多了的。

  回到学校,男生公寓一层的学生之家已经空无一人。按关门的时间推算,当时应该是夜里12点左右。公寓管理员打量了我们一眼,没说话就放行。对大四学生的放任?

  秦霜甩掉鞋倒在chuáng上,手上乱七八糟的解衣服。

  我攀着上铺的chuáng栏,抬腿就要到达自己的铺位,却一眼瞥见他敞胸露怀的躺着,被子压在身下。我又跳下来,揪住露在他身体外面的被子一角往外拉。

  他被拽得睁开眼,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和我抢被子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猛然往怀里一拽。

  我栽倒在他身上,鼻子撞到他的下巴,也许是颧骨,反正鼻子一阵酸痛,眼角就涌出泪花。

  来不及咒骂,他一个翻身就把我压在身下。短暂的对视,眼中电光火石的一闪,呼吸就被他轻易攫取。

  他的舌灵动,吻技高超。和数任女友练出来的本事。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回应都不能。张着嘴,瞪着眼,像条死鱼。

  他吮着我的侧颈脱我的衣裤,迅速,果断,不给我推挡的机会。这些,也要归功于那些给他实践机会的女孩儿吧。

  我急促的喘息,几乎要呻吟出声,也清晰的感觉到他迫切的yù望。

  他向下摸索,眼神变得慌乱,额角有汗水滑落。

  我仿佛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冷得发抖,反而清醒:他不是,他不懂,他不知道。他只是酒后yù火焚身。他,把我,当成女人。

  我在黑暗中冷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痴心妄想。

  虽然没做过,但我是,我懂,我知道,却不想继续。因为不想做替代品。

  我握住他的双肩,向上推,再用力往身侧甩开。

  “咚”的一声,大概是他的头或肩撞到墙壁。硬碰硬的gān脆。

  我不看他,坐在chuáng边,双手按着chuáng沿,只一撑就要离开。

  “……卓越……”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定身咒,定住了我的身体和灵魂,无法逃遁。

  他的手臂伸过来,勾住我的颈,轻轻往后一带,我便仰倒。此时的秦霜,只能仰视。

  他叫我卓越。

  那定身咒,幻化为令我丧失心智的迷魂药……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英国管在耳边奏起激昂的国歌。我倏的睁眼,裹在被中的身体略动了一下,心不甘qíng不愿的做了疼痛的奴隶。

  同寝室的项东满意的放下“起chuáng号”,拿起电动剃须刀和小镜子:“你有胆和秦霜把chuáng换回来,就不怕半夜突降不明飞行物?”

  “秦霜,他人呢?”我竟然紧张得声线起了颤音。

  “他?今天头班机飞厦门。被卖到厦门爱乐了。”

  我怅然,侥幸逃脱的窃喜,搀杂着失望。轻呼一口气,掩藏在沙沙的剃须声里。

  “嘿,你做奴隶上瘾了?还不快起来?”

  “我,我昨天喝高了,在凯莱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

  “这么倒霉?”同qíng的目光直she过来,停留在我的颈侧,“你小子,昨天晚上有艳遇!?”

  “少胡说!”我表面冷静,心却轰然爆跳像刚入锅的活虾。

  “不想承认就别挂幌子。就算有把握不会废也别在大考前惹事。”项东把镜子反扣在我胸口的棉被上。

  管弦系把考试不及格称为废。重修就好比武功被废,必须从头修炼。

  隐藏秘密的决心被秦霜废了,要重新建立还是就此放弃?

  我把镜子举到面前,向下倾斜,映出左侧颈部两块紫红的瘀痕。大的那块在颈动脉上,小的靠近锁骨。

  慌忙用手遮住,手指却发热,仿佛仍留有秦霜嘴唇的温度。

  镜子扔到一边,却控制不住脸红心跳。晚上的一切,我记得清清楚楚,甚至细节。

  酒是喝多了,但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即使身体瘫软如泥,头脑依然清醒。

  我是自愿的,在秦霜叫出我的名字之后,我献祭般的迎合,把这当成四年暗恋的结果。

  秦霜呢?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知道。他带着答案跑了,有最正当的理由逃避。好像谁都在帮他。

  昏沉沉的又睡过去,躺在秦霜的chuáng上。被褥、枕头和身体,都留有秦霜的气息。

  梦里也有秦霜。我们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恋人那样,无所顾忌的生活在一起,房间里总是流淌着格罗米欧的小提琴曲,飘dàng着诱人的饭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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