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_葛玲/galdis【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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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去找了gān净的纱布,艾肯极尽自己所能的小心缠上,但不多时,又是殷红的血液渗出来。再换再缠,血还是止不住,染红了一条又一条纱布。艾肯都快要崩溃时,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沃特曾带回来过一种药膏,说是弄伤时可以擦在那里……艾肯只觉得弄伤那里虽然难受,但沃特给自己擦药时的表现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之后来很少受伤,日子久了两人都遗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艾肯回到卧室翻箱倒柜半天,幸而终于还找到了。也顾不得是否适用于这里或是过了保质期什么的,死马当活马医的给亚安抹了半瓶。再缠上纱布后,渗出的血竟真的少了,渐渐的红色范围不再扩大,总算是止住了。

  小阁楼上没有水源,艾肯又累得半死的把亚安拖到卧室的浴室里。他的衣服不知湿了几次,全贴在身上,艾肯也懒得去慢慢脱,拿剪刀全部剪开了事,一边剪一边觉得自己这个复仇者实在当得窝囊,几乎要沦落成保姆了。正在愤愤时,剪动的手却渐渐慢了下来……

  在艾肯面前展露出身体的亚安,有着与外表相衬的瘦削纤弱,但是……上面累累的伤痕……

  艾肯并不陌生这些形状各异,位于敏感部位的伤痕。多年的xing奴生活让艾肯几乎在看到伤痕的一瞬间,便明白是何种残酷的手段造成的:烟头的灼伤、鞭、夹子、绳索、铁链、钝器……甚至,电击的烧伤……

  艾肯深深的闭了闭眼。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那些黑暗的片断,埋藏在记忆深度,永远都不愿再回想起的那些伴随着鲜血泪水哭喊屈rǔ无助的不堪往事。亚安身上的伤痕都是旧伤,却相当深,可以想见当初承受时的惨烈。这个比自己还瘦小怯弱的少年,在费尔沙克杰军营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艾肯心如乱麻,许多纷繁的记忆与眼前的少年分离,又重合在一起。机械地用热水给亚安擦拭了身体,找出一件宽大的衣服给他换上。整个过程亚安都没有清醒过来,苍白的脸两颊却奇异的红,触手滚烫无比。艾肯忽然想到或许该给他吃些药,于是拿了些自己常用的退烧药片。之前竟一直没有注意到,亚安的嘴唇gān裂得已快出血,一些水喂下去,他竟奇异的有了些反应。艾肯顺势将退烧药片和水一起让他服下,喝完水的亚安又昏昏睡去。

  等到终于将亚安再安置回阁楼,已然到了午后。艾肯没有一丝食yù,静静坐在花园里的长秋千上,任清慡的微风轻轻拂过,心中思cháo翻涌。

  与亚安的初见在深秋的费尔沙克杰。昏暗的小型军事审判会上,他哭喊着说绝对不后悔的事qíng,便是杀了赫里克……自己当时便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打断他所有的话语,然后……是克特斯·西格极力的想护住他。但是在咄咄bī人的自己面前,克特斯立场软弱:力图成为审判团一员的他,却已经与亚安发生了ròu体关系……失去了让人信任的公平。

  对自己而言,赫里克是无法取代的人。所以夺去他生命的亚安,在艾肯心中是恨之入骨的仇人,不管有什么理由……不管有什么原因……

  艾肯痛苦的用手捂住脸。明明知道这样……但那满身的伤痕,却似唤醒了太多久远的回忆……

  16岁那个chūn天时的费尔沙克杰……当初对自己施bào的老兵,面目已经模糊,但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惨痛凄烈的伤害却是永远……没有做错任何事qíng的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哭喊,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泪水,为什么却只换来更加疯狂的折磨……

  难受得快要死去时,艾肯总会想:人为什么可以那样无qíng的伤害另一个人?既使那个人跟他无仇无怨,无害无故。

  被伤害的人永永远远也无法摆脱记忆的梦魇。艾肯有些恍惚,亚安与自己,自己与亚安,在同样一种记忆中jiāo错迷离,哭泣呻吟的身影,分不出究竟是谁。

  “赫里克……”艾肯唇中发出破碎的音,“……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残忍伤害的……究竟是亚安·维瑟约乔克……还是艾肯·阿克顿…… ……

  当赫里克的身影渐渐与许许多多凌nüè折磨过艾肯的军官重叠时,艾肯无法承受那种凄烈的事实:当自己的保护者成为别人的施bào者,以别人伤害自己同样的方式……

  “……你……怎么下得了手……”

  指fèng中渐渐湿润。艾肯为在多年之后,还在为已经远逝的年少而哭泣感到懦弱,但伴随着那些泛huáng的岁月,仍旧痛苦的回忆像针尖一样刺痛着他的心,刺痛他心中如父如兄的男人的模样。

  艾肯现在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亚安。幸而亚安清醒的时间实在是非常少,艾肯每天做的只是定时的喂他药和擦拭汗水。他甚至还依着模糊的记忆煮了不算太糟的粥,但费了半天劲也没喂多少到亚安口中。

  现在的qíng况实际已经变成艾肯在“照顾”亚安,而非最初打算的折磨,但两天过去,亚安的qíng况仍是越来越坏。伤口虽然没有再血流不止,但化脓得相当厉害,翻起烂糟的血ròu范围在慢慢扩大,每每换药时都让艾肯触目惊心;最严重的还是高烧一直没有降下来,几个小时便汗湿一层衣衫,人也不清醒。亚安qíng况最好的时候也只是不断说着胡话,叫着克特斯的名字,而其他绝大多数时间一直昏睡不醒。

  当艾肯听着那一声声微弱模糊的呼唤声,看着亚安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面容时,不禁会想到自己在昏迷时会是叫着谁的名字。沃特……吗?……都是一样的吧……亚安……都是那个将自己拯救的人……将自己拯救出痛苦与梦魇的人……

  沃特这几天倒是每天回来。舒尔夫冈事件的第三天,他貌似不经意地道:“舒尔夫冈少校调到后勤二部了。”

  艾肯正走神想着亚安不断恶化的伤势,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奇怪的道:“舒尔夫冈……少校?”

  “你以前的上司。”

  艾肯瞪大了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像是在说外星语言的沃特。

  沃特看着恋人可爱的模样,终于抑止不住的笑出来,道:“他以前的部下被查出严重的渎职行为,他被牵连降两级。”

  “……”艾肯根本不相信这种理由会让次将官级别的军官受到这么大的处分,战史战略部虽然已经是个清水衙门,但后勤二部实际就是军队的杂役,在军部最烂的几个部门中榜上有名。愣了半晌,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看着沃特道:“难道是你……”

  说到一半又突然想到那件事qíng实在也不能对沃特讲,说了反而惹他误会,急忙闭住嘴巴。

  沃特也不追问,像没听到艾肯的话般,一把搂过他,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金发。

  “我当时决定把你安cha到部门时还颇费了一番脑筋。太累的部门你不能去,你懒散惯了吃不得那些苦;清闲的肥缺你也不能去,都填满了各种显贵的族系,你头脑简单理不清那些复杂的关系;xing格灵活的长官不行,会对你想入非非;xing格太古板的也不行,根本不会答应你进入他的部门。”

  艾肯第一次听到沃特对自己说当初的事,不禁抬头看他。

  “最后我想到战史战略部,工作清闲又没什么油水和发展前途,引不起旁人兴趣。舒尔夫冈大校xing格严谨,极重家室,从没有传出过同xing绯闻;但背景单薄,升到大校已经是莫大幸运,从官阶地位上,他不得不答应我要求。”沃特将目光移至艾肯身上,半戏谑半认真道:“但我却没有想到,我那样jīng挑细选出的一个人,竟也受不了你的魅力。”

  艾肯一愣,这时才猛然明白过来沃特早知道那天的事qíng。还未想好如何解释,沃特已然抚上他的脸颊。

  “你是怎样让那个出了名的无趣木头人不顾一切也要得到你?你用了哪些手段去勾引他,嗯?”

  “我没有!”艾肯有些恼。虽然可能只是玩笑话却触动了那尤其敏感的一根神经,当下一把拂开沃特的手,就想起身离开。

  沃特猛地拉住艾肯,翻身将他牢牢压在身下。

  “生气了?”轻舔上那小巧的耳垂,含进口中戏玩。

  “你……别弄……”

  熟知自己所有敏感带的男人,只是简单的动作便让艾肯一时又忘记了心中那些小小的气愤,全身无力的苏麻起来。

  “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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