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海通证券给了我1.9亿股权。
用来抵债的。这小子欠我钱。
就算他再舍不得,欠人钱也是要还的。
更何况是欠我的钱。
央行消息很灵通。还不到中午,就煞风景地打来电话提醒我,不要忘记,银行持有抵债股权不得超过两年。
意思是我两年内必须处置这些股权。
才不要呢。
我想当“券商”。拿牌照。
国家对银行业和证券业实行分业管理。
可是国外都是混业的。
我想买卖证券。所以海通不能卖。这是成为券商的资本。
明年和后年,我必须紧紧捂住口袋。
谁也甭想从我这里掏走股票的任何一个小角。
仅仅用了一分钟,我就想好了对策。
明后两年,搞两次毫无诚意的拍卖,糊弄一下管理层。
价格定的高些,自然没有人来买。
这个时候我就可以高喊:“非我不卖,没有人买!”
在与法律的僵持战中,我相信自己的胜率至少有一半。
说不定可以开一个先河。
没有哪家银行不想混业经营。
可是没有人能做到。
如果我拿到了券商的牌照,那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工行便没有办法再嘲笑我。我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
那样,大概,今后我就可以在他的面前抬起头来。我就有了骄傲的资本。
他便不能再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有了券商的牌照,我还可以为中行铺一条路。
有了先河,后面会容易得多。
过去,我没从想过自己真的可以为中行做些什么。
可是,自从海通将股权转给我之后,我无时无刻不这样期望着。
当然,我还有些许的自知之明。
中行不会感谢我。
我只希望他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处的。
“幸亏有民生”。
这样就好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一下子被拉开。
我惊得一抖。抬起头,是光大。
“我敲了门,没有人应”。光大说。
我从地上爬起来,两步跑到光大面前,对他说:“看!海通的股权!就算我现在卖掉,也至少会有50个亿进账。”
光大低头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看了我,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做声。
又来了。
我真恨他这样。
他一定又想问我,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但是他没有再说出口,自从上次的吵架之后。
如果那算得上是吵架的话。
jiāo行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和光大仍然不是正式的恋人。
我答不上来。
我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亦或是我们俩个都有问题。
他没有办法相信我。或者,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我。
我恨无法信任我的他。
可是我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因为我真的不值得信任。
我想,除非我永远锁上银行的大门,每天在家里等他回来,否则,我们是无法真正在一起的。
第9章 互查
“进来”,我拉起光大,“不要踩到钱。”
光大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笑道:“钱上有主席。”
光大也笑了。
看着那敷衍似地表qíng,我忍不住在心里想:光大,你开心一点好吗?
“银监会下了个文件,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光大说,“银行之间互相考察,内容是风险排查。说是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那我们两个互相查,好吗?”
“名单已经拟好了。我收到的通知是和浦发还有华夏。为了能够达到更好的效果,银监会会将国家控股和企业控股的银行拆开。”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心砰砰地蹦了两下。
我感觉到,我的两个互查伙伴中一定有中国银行。
光大已经知道这一点,却没有直接跟我说,要我自己去看。
看完的结果是,悲喜参半。
喜的是果然有中国银行。悲的是另一家是中国工商银行。
顺序是:民生去工行,中行来民生,工行来民生,民生去中行。
算了。
幸福总是要伴着不幸。
平衡的人生才是和谐的人生。
第二天,我去工行。
这期间,工行一路跟着我。
他怎么这么闲?
我先进了理财室,问了理财经理一些问题。
出来的时候听到工行在身后说:“考别人,哈哈。你自己会不会,嗯?”
我不理他,转到贵宾室去。
后面又是一阵冷嘲热讽:“悠着点儿。贵宾室里的人牌儿都比你大。”
简直是煎熬。
连工行的大堂经理都对我非常不客气。
可是,当我再回到前厅的时候,却看见工行在狠狠地训斥那个对我非常不客气的大堂经理。
这真是太奇怪了。
但是,不正常只持续了两分钟。
一看见我出来,工行立刻又迈开腿走过来,怪腔怪调地问:“督察大人要走了?查出什么来了?”
我气得一步跨出工行。
接下来的一天,工行来我这。
他好像很好奇,到处乱转。
我真希望闲的是中行,忙的是他。
昨天中行很快就走了。
他忙。
我知道。
我隔着很远跟着工行。
工行看见我远远地站着,好像很不高兴。
冲我轻佻地勾了勾手指。
我只好走过去。在离他还有几步的地方站定。
工行一把抓住我,拽了过去。
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头把我压得弯下腰。
“看看!看看你这个窗台!你要在灰里埋钱吗?”
哪里有灰!
就算有,也只是一两粒。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问题是银监会可没说过要检查卫生!
工行转了整整一上午,走的时候还特意把评分表给我看了一下。
整齐划一的评分表。
上面全是大叉!
我再次被工行气得发晕。
这种发晕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进了中国银行。
中行的员工和他一样。不热qíng也不失礼。
规范得体地回答我的问题。
用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规范和得体。
中行一直在旁边。
听着,看着。
我一边乱翻那些表格,一边偷偷地看他的侧脸,想,我果然是无法走近他的。
除了工作之外,我们恐怕再不会有任何jiāo集。
谁知告别的时候,中行却突然叫住我。
拿起外套,说要和我一起去银监会。
一瞬间,满树的桃花好像都开了。
因为这是完全没有准备的事,所以一路上,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好一直拣业务上的话题来说。
谈论刚才的风险排查。
我真是太笨了。
jiāo通银行,这是个姐姐,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对谁有好感的话呢,最忌讳的就是和他谈论工作上的事qíng。
可是我却只能在保持沉默和谈论工作之间选择其一。
“你的工作没有什么漏dòng,”中行一直看向前面的眼睛突然扫到我脸上,带着笑意:“你很贤惠。”
嗯?贤惠?
每次和中行在一起,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使。
像现在,我就想不出任何的词句来回应这句玩笑话。
幸好也不需要我回答。
因为我们在经过建行院子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呻吟声。
我觉得这个声音不是建行发出来的。
那么是谁呢?
我不敢明目张胆地看,怕中行觉得我太多事。
只好拖后一点,在中行背后踮起脚尖往里瞅。
这样可看不见。
正失落着,转过头却看到中行一把推开建行的门进去了。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
中行回头看了看我,说:“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好奇心。”
建行的确在院子里。
他的衣服敞开着,背对着我们。
另一个人背靠着树,挂在他身上。
我看不见他的脸。
只看见一头耀眼的金发。
第10章 银监会
建行好像很动qíng,都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我又往里走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但是中行已经不想再看了。
他转身走出去。
我又只好跟着。
“那个是美国银行”,中行告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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