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茸说:“可、可是我、我……”
姜绍捏了捏陆茸软软的脸蛋:“你觉得以你这体力,在chuáng上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我来?跑个一千五百米比别人慢两圈的小师弟。”
陆茸说:“谢、谢谢。”他仰头看着姜绍,软软地喊,“……师兄。”
姜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
不管他做了多恶劣的事,陆茸总还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总还能毫无保留地信任他、依赖他。
不管团队把他包装成多完美的人,姜绍都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脾气。
他这人说好听点是骄傲自负,说难听点就是自我中心,明面上表现得风度翩翩、做什么都从容自若,背地里bào躁又易怒。
经纪人都把他当祖宗供着。
姜绍把陆茸抵到椅背上。
他一把抓住陆茸的腰:“你还想不想出门?”
陆茸吓了一跳,说:“……想、想出门。”
“那你还勾引我?”姜绍指责。
“我、我没有。”陆茸说。
“还说没有,你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我,”姜绍亲了亲陆茸的眉眼,“还软乎乎地喊我师兄,不是勾引我是什么?”
“我、我、我不是。”陆茸伸手推姜绍。
姜绍由着陆茸把自己推开,拿出手机边看新闻,边看陆茸乖乖地喝粥。
不知怎地竟觉得有点可爱。
姜绍打开相机,给陆茸拍了张照。
陆茸一愣,抬头看姜绍。
姜绍伸手擦了擦他唇角沾着的奶白色液体,恶意地嘲弄:“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以为你喝的是别的什么东西。”
陆茸脸色发红。
姜绍说:“脸又红了,是不是昨晚没喝上很遗憾?老吃糙莓味的会腻吧,要不要尝尝原味的?”
陆茸想到自己昨晚毫无用处的“努力”,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简直无地自容。
姜绍没再逗他。
姜绍领着陆茸出门,去了他朋友开的画廊。
姜绍的朋友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看起来非常年轻。她不像是那种搞艺术的人,反倒像个女qiáng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jīng明gān练的气息。
叫崔姐。
崔姐见了陆茸,有点惊讶。她笑着说:“姜绍,这就是你藏着的宝贝?可算带出来给我见见了。”崔姐又转向陆茸,“看着这么小,不会还是高中生吧?”
“我认识他的时候也还是个高中生。”姜绍说,“他还喊我师师师师兄。”
陆茸:“……”
崔姐朝陆茸善意地笑了笑:“越大家前些天看了你的画还夸你很有天赋,我这就领你去见他吧。”崔姐转向姜绍,“你可以走了。”
姜绍耸了耸肩,转身往外走。
陆茸跟着崔姐往里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姜绍的背影。
姜绍已经走到门边了,头也没回,大步迈了出去。
走进了明亮的阳光里。
陆茸回过头,发现崔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茸脸莫名一红:“我、我……”
崔姐说:“你和姜绍都认识七年了吧?”
陆茸一愣,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
“是、是的。”陆茸老实回答。
“姜绍那脾气,也亏得你能忍他。”崔姐说,“平时他没少欺负你吧?”
“没、没有。”陆茸认真说,“……他很好很好。”
姜绍没有欺负他。
姜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要是姜绍让他吃青椒和香菜,他、他也会觉得不好吃的。
二十二
陆茸的毕业设计早就过了,不需要再跑学校,接下来就专心去崔姐那边。
越庆云年纪不小了,但还很jīng神,说话幽默又风趣。他没每天闷在画廊里画画或者教陆茸,而是和陆茸背着画板出门,找个热闹的街头画街景。
陆茸一开始不太习惯,后来见越庆云泰然自若地画画,他也就鼓起勇气地越庆云身边画了起来。
偶尔还有人围过来看他们画画,甚至花钱让他们画肖像。
第一次出去时陆茸问:“我、我们画什么?”
越庆云笑呵呵地说:“什么都画。”
确实什么都画。
什么地方都画,什么时间都画,什么东西都画。
陆茸每天都很累。
但每天都很jīng神。
姜绍最近录完综艺了,正在排一部新电影,听说是部文艺片,他自己也有投资,具体内容还没有对外公布。
陆茸也不知道。
他很多天没见到姜绍了。
陆茸回到家,收到个快递。
是他新买的数位板。
画画用的。
陆茸试着画了几张简单的画像,很快掌握了用法。
二十六群的妹子们一直在找画手。
群主芊芊是个小土豪。
芊芊说虽然可以花钱去请人画,但还是希望粉丝内部有人能画出爱意满满的画来。
自家画的和请人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陆陆续续有人放出自己的图。
陆茸也想画。
陆茸熟悉了板子的用法,回想着姜绍十月那部电影放出的花絮,画了几个晚上画了一堆画出来:其中一张是姜绍含笑坐在花树上,一手拿着酒、一手握着剑,目光多qíng又潇洒;剩下的是许多个萌化的小姜绍,穿着不同的衣服、摆着不同的姿势、有着不同的表qíng,看着简直要萌出屏幕来。
陆茸悄悄私戳芊芊,把画传给对方。
芊芊:???
芊芊:!!!
芊芊:太太你太棒了!
芊芊:我不该让你做三十次题!
芊芊:你是真爱绍绍的!
陆茸:“……”
芊芊热qíng地问陆茸能不能把那些萌萌的小人用来当应援物图样,要是把它们发到后援会那边要署什么名,有没有微博可以直接艾特。
陆茸有些应付不来,只能默默扔出个没发过任何东西的微博给芊芊。
芊芊:……
芊芊:你这微博连糙都不长
陆茸关掉了电脑。
外面突然又轰隆隆地打雷。
陆茸微微一僵,回到了chuáng上,把被子拉高,将自己连着脑袋盖了起来,蜷成了一只小虾米。
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打雷而已,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陆茸闭紧眼睛。
世界一片漆黑。
轰隆。
又是一声响雷。
姜绍进屋的时候看见了chuáng上蜷成一团的陆茸。
姜绍扯开被子。
陆茸吓了一跳。
“有这么害怕吗?”姜绍压了上去,把陆茸抱进怀里,“打雷而已。”
“姜、姜绍?”
“除了我还会有谁?”姜绍把陆茸抱紧。
“没、没有了。”陆茸小声说。
“对啊,没有了。”姜绍说,“我大晚上赶回来,你也不亲我一下表达谢意。”
陆茸伸手抱住姜绍,眼泪涌出眼眶。
姜绍敛起笑,盯着把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哭的陆茸。
外面哗啦啦地下起雨。
姜绍没等陆茸哭完就把陆茸脑袋掰起来亲了上去。
陆茸被姜绍亲得晕乎乎,一时连哭都忘了。
姜绍亲够了,才挑眉说:“不哭了?”
陆茸抹掉眼泪,点了点头。
姜绍说:“那就睡觉吧。”
陆茸听话地合上眼。
姜绍就躺在他身边。
姜绍的气息包围着他。
陆茸很快睡着了。
姜绍等陆茸睡沉了一些,起身下了chuáng,一个人坐到窗边抽烟。
外面还在下雨。
今天他拍了场戏,他戏里的爱人绝望地在浴缸里自杀,手腕上涌出的血把浴缸里的水染得鲜红一片。
红得刺眼。
姜绍想到了陆茸。
这个世界太残酷也太复杂,有的人对什么事都习以为常,有的人对什么事都噤若寒蝉。豁出脸面、扔掉良心的人能活得快活无比,小心翼翼的总容易受到伤害。
姜绍叼着烟。
他打开房间门去了隔壁房间。
那是陆茸的画室。
姜绍啪地把灯打开,走到陆茸放画的地方。
他咬着烟、倚着墙,翻看着陆茸以前画的画。
那是个弹钢琴的少年。
有时候少年在笑,有时候少年在认真弹奏,有时候少年皱着眉头。
有时候是白钢琴,有时候是黑钢琴。
有时候穿着礼服,有时候只穿着休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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