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谢桥把写了“注音”的本子jiāo给国保宝兄弟俩,而他们俩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国保宝哭笑不得夸赞陈嘉豪聪明,国小原则是哼了一声、踩了陈嘉豪一脚,然后撅着嘴躲到前面的座位上去了。
“哎呀小原,你别不理我嘛!”陈嘉豪发现自己耍帅不成反被抓包,赶快红着眼眶跑到前面的座位上去哄国小原,而国小原自然不理他,扭着头看着窗外。
看着两个小人像是欢喜冤家一般,国保宝乐不可支的笑倒在陈谢桥怀里。陈谢桥则是看着还留在自己手中的本子,笑得颇有深意。
被调戏了
十来分钟之后,他们就抵达了孤儿院。张院长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国保宝先是一喜,接着又注意到他脸上的纱布,便又是一惊。
张院长和其他老师都来不及招待会员们,赶快围在院里的小国宝身边,问这问那,着急不已。他们可不像司机叔叔那样好糊弄,国保宝抵挡不过,三言两语就被掏出了实话,坦白了自己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老师们又是心疼又是为他自豪,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这个说他消瘦了、那个说他受苦了,都把他当亲儿子一般疼。陈谢桥自然在这个时候施施然出来,抱着国保宝的肩膀跟各位老师说“以后绝对不让保宝再受苦”。几位老师心思单纯,再加上关心则乱,根本没往偏处想,只是嘱咐国保宝多听“陈叔叔”的话、别给人家添麻烦,又拜托陈谢桥好好照顾他,一定别让国保宝再瘦下去。对这一切,陈谢桥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
而陈嘉豪则是一下车就追在国小原旁边,很快就混迹在其他孩子们周围,玩的兴高采烈。孩子们得了大人们发的大红包,也高兴的不得了,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众人玩闹说笑一会儿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年三十的晚上,各种美食自然少不了,尤其是饺子更是必吃的东西。老师和孩子们早就提前包好了饺子,有猪ròu白菜馅、有猪ròu茴香馅、还有韭菜jī蛋馅,一个个白嫩嫩的大饺子挺着“将军肚”站在竹屉上,就等着下锅煮了。
很快,第一批饺子已经煮好端上了桌子,孩子们欢呼一声愤愤抄起筷子冲向饺子,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的喷香。
陈谢桥、国保宝、国小原、陈嘉豪坐在一起,分吃着面前的一盘饺子。因为第一批煮的饺子量少,国保宝便gān脆不吃,准备等两个孩子吃饱了再动筷子。
国小原夹起一个,小心翼翼的咬开一个边角,然后往里一看,发现居然是韭菜馅的,立即高兴的放到了旁边的小碟子上——他的保宝哥最爱吃韭菜了,这个韭菜馅的饺子就留给他吃,自己只要吃白菜馅和茴香馅的就好啦!
他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惜没有眼力的陈嘉豪又一次“好心办坏事”,筷子一戳就把国小原特地留出来的饺子叉进了自己碗里,然后啊呜一声一口吞下,嘴上还说道:“小原你不爱吃韭菜馅的?没关系,我帮你解决好了!”
小原气的要死,大吼一声:“臭嘉豪,你真讨厌诶!”说完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国保宝听了一下就拉下了脸:“小原你又乱说什么呢?怎么能说好朋友‘讨厌’呢?”
小原委屈极了,小脸憋得通红:“555……保宝哥,是他偷吃我的饺子诶!你为什么说我啊!”
“什么‘你的’、‘我的’!”国保宝更不高兴了:“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他把饺子又往两人中间推了推:“是好朋友的话,就一块吃,别吝啬,要懂得分享知道不知道?再说了,你怎么能说饺子是你的?如果是你的的话,你叫它、它答应吗?答应就是你的,不答应就说明不是你的!”
小原撅撅嘴,只能木木的点头答应,低下头埋头苦吃起来——坏嘉豪欺负自己,坏哥哥居然帮着他欺负自己……国小原越想越伤心,眼泪汪汪谁都不理。
看着国小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国保宝心里一软,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刚想安慰几句,忽然听到旁边的陈谢桥轻声唤他的名字:“保宝。”
“嗯?”国保宝转头,反shexing的答应了一下。结果他回头一看,却看到了陈谢桥翘着嘴角笑得意味深长的样子。他眨眨眼不明所以:“笑什么?”
“我叫你了,你答应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就是我的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饭桌下国保宝的左手,摸到后一把握住,不轻不重,刚好让国保宝无力挣开。
啪的一下,国保宝右手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面。他看看周围一边吃着一边聊着的孩子们,再低头看看自己被牢牢握住的左手,稍微使劲甩了两下却挣脱不得。
他不敢看陈谢桥的表qíng,只是红着脸、抖着手重新把筷子拾起来,哆哆嗦嗦的伸手去夹面前的菜。心里却琢磨着:
……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吃过晚饭,孤儿院里还组织小朋友们进行了文艺表演,这个唱歌、那个跳舞,还有诗朗诵、变魔术,孤儿院里的热闹场面不亚于电视机里的chūn节联欢晚会。
热闹过后已经临近午夜,海外华侨联合会的会员们gān脆就留宿在了孤儿院内。孤儿院里就是房间多,大家只要挤一挤就能很简单的凑活一晚上。陈谢桥、国保宝再加两个孩子被分配到了一间屋内,里面放着的chuáng都是孤儿院中十岁以下的孩子所住的“通铺”。所谓“通铺”,就是把几张大chuáng并在一起,中间不留过道等空隙,这样就可以容纳更多小孩子了。
不过可惜陈谢桥和国保宝的身高对于小孩子的chuáng铺来说太高了,他们只能模仿初次进入七个小矮人家里的白雪公主一样,横躺在“通铺”上,然后把陈嘉豪和国小原护在两个人之间。身上盖着小小的被子,几个人就这样凑合了一晚。
联合会的会员们和国保宝一直在孤儿院里呆到了初一晚上,才和孩子们依依惜别回到了饭店。
本来陈嘉豪离开的时候想拉着国小原一块走的,但是国小原舍不得大年初二的博物馆参观活动,只能和陈嘉豪saybyebye。
一路上,陈嘉豪都撅着小嘴、抱着双臂,皱着眉头坐在位子上晃动着双腿,好不耐烦。等到回到了饭店,陈嘉豪立即扑倒在大chuáng上,钻进被子里蒙着头开始叽里呱啦的大嚷大叫起来,因为他说的是英文、再加上还用被子蒙住了头阻挡了声音,国保宝仔细听了半天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国保宝疑惑的目光望向陈谢桥,却直得到陈谢桥摇着头摊着手的无奈表qíng:“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自己一发脾气就钻进被窝里不出来,我劝他他也不听,必须得等他消了气才会乖乖钻出来。”他低下头看看表:“一般来说,没经过二十分钟他出不来。”
可是谁料他话音一落,陈嘉豪居然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后绷着小脸直奔窗台——那里有他和国小原一同挑选的《小雪豹》DIY油画。他快手快脚的撕掉包装,抽出配送的画笔沾上颜料,一脸严肃的就往画布上涂了上去。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啊?”国保宝不知道陈嘉豪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生气的很,怎么现在又画起了画?他用眼神示意陈谢桥,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陈嘉豪只是一味的盯着画布,两耳不闻窗外事——妈妈说过,想要套牢一个人,至少要先送个定qíng信物让对方记住自己。比如说保宝哥送给爸爸的周记,不就把爸爸套牢了吗?
陈嘉豪一门心思的想要尽快完成他的“画作”,然后把这俩人共同选择的“定qíng信物”送给国小原,挂到他的chuáng头,代替即将回到美国的自己天天盯着他,严防一些未知的大野láng“趁虚而入”……
——嘉豪,你的成语水平提升的真快啊!
可是嘉豪毕竟年纪小,大大的画布让他不过刚涂了十来块颜色,胳臂就酸疼起来。他的胳臂抖了起来,却仍然qiáng撑着不肯放下笔。
国保宝虽然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不过还是担心他的状态,赶快走上去握住他的手,和他一同握着画笔涂了起来。
虽然国保宝力气足够了,但是毕竟没有一点绘画功底,第一次拿画笔的他,手抖得不行,眼看着画笔接连画错两个jīng细部分,他对自己真是失望透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就在国保宝担忧之时,耳边忽然陈谢桥叹气的声音,接着,国保宝的手背一热,陈谢桥的大手已经包住了他的。大手包中手、中手包小手,三只手亲密的重叠在一起,握住细细的笔杆,由陈谢桥领着在画布上灵巧的画过。
陈谢桥的父亲陈教授是艺术界中的泰斗,虽然并不是只专jīng油画一项,但是对于各种艺术形式都是颇有研究的。作为陈教授的儿子,陈谢桥也曾经握过一段时间的画笔、拿过一段时间的雕塑刀,可惜他一直无法理解父亲口中的“把爱融入在作品中”的感觉,所以并没有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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