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本人对於经商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商业酒会这些场合也是能避就避。他不擅长说场面话,也不会打太极,与生人聊天常常是聊著聊著就冷下来,此後便极少参加这类活动。虽然他是学心理的,但他不爱猜那些商场上人的心思,一句话要绕了十圈八圈的说,用些冠冕堂皇的言辞来掩饰龌龊心思,他实在觉得累心。
但见大哥实在劳碌,已经多次跟他聊过这件事,他心软,架不住人劝,便点头同意,研究生毕业拿到硕士学位,就回家接管公司事务。
父母这边,父亲并没有表露出想让他回来的意思,秦戈隐隐觉得是父亲还在忌惮林熙烈。母亲则每次跟他视频都说“儿子啊,你在哪儿快活就在哪儿呆著,不用非要守著爸妈”。虽然母亲话是这麽说,但每次回去看望她,她都哭得快断气。想母亲年岁已高,又为他操了不少心,秦戈也想回去陪陪母亲。
谭晋一年半MBA已经毕业,早他半年回国,谭伯父也有把公司实权转给谭晋的意思。不过据说谭晋回国就搞上一个模特,谭伯父给他安排的富家千金也被他随便敷衍了,让谭伯父很不省心。
在外求学这七年来,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提男人的名字。连谭晋都从未在他面前骂过男人。
男人是不是又换chuáng伴了?男人还是龙腾的总裁吗?男人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红帮老大吗?
他不知道。跟他没有关系。
他只希望,即使没有办法要遇上男人,他能装作像从未认识过男人一样,淡然地同他擦肩而过。
***
出了机场的VIP通道,就看见谭晋搀扶著母亲。秦母一脸焦急地扑上来摸了又摸,确信儿子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三人一行坐上车,秦戈陪著母亲说了会儿话,秦母倦意上来,就慢慢睡著了。
秦戈印象中,母亲还很年轻的。这次回来,却感觉明显老了。再想法设法保养,用高级化妆品,吃蛋清燕窝,还是免不了两鬓斑白,半头花发。皮肤松弛得很厉害,好像一夜之间,母亲眼角就生出了皱纹。
大概都是小儿子不省心吧。秦戈淡淡叹了口气。
“喂,赵天一他们已经说要准备庆祝了。”谭晋扭过头小声说。
“庆祝什麽?”
“庆祝太子党重聚啊。”
秦戈笑笑:“我什麽时候跟你们这帮不知人间疾苦的纨!子弟一夥了?”
“嘿,秦哥现在是海归了,不赏脸了。”
“那怎麽敢。我先倒几天时差吧,越洋飞机太难受。”虽然坐的头等舱,还是觉得睡不好,睁著眼睛又什麽都看不进去。
“行,那我跟他们说过几天吧。”
秦戈在家歇了几天,大略把公司运营情况了解了一下。其实本部这边早就上道了,运转了三十多年,所有人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基本上没什麽大事。再说钢铁企业,只要国家城市还在建设,就没有卖不出去的,扩张也扩张不到哪里去,市场萎缩也萎缩不到哪里去。有大事的就是大哥的新厂子那边,新地皮新人脉,要多花点时间跑跑。见情况并没有想象中复杂,秦戈便动起了第二副业心理诊所的歪脑筋。
到时候让谭晋陪著去看一下,租个店面吧。
一周以後,太子党一行四人在市中心的高级休闲会所碰面。
这种高级休闲会所,集餐饮娱乐一体,服务生男的帅女的靓,而且刷卡出入,保障客人隐私,是很多富家子弟爱去的地方。当然了,至於这背地里有什麽勾当,大家都心照不宣。
四人先去“海底捞”搓了一顿火锅。按理说他们这身价,都应该吃写燕窝鱼翅,可总觉得吃那些东西的地方没气氛,你切一刀牛肉,我gān一杯香槟,说些文绉绉的话,有点端得慌。最後罗缜嚷著要吃火锅,大家也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吃火锅是有气氛,可就是没形象。罗缜自然是不管的,满头大汗还捋著袖子在锅里涮羊肉,吃得满嘴都是油。谭晋赵天一热得把衣服脱了,勉qiáng还维持著点风度。谭晋瞧著秦戈,跟没事人一样,衣著整洁,光洁的额头一丝汗都没有,细长的指间夹著筷子,轻轻夹起了一小片牛肉,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吃了。
虽然觉得这比喻不太恰当,但谭晋还是觉得,秦戈无论在什麽时候,行为举止都跟白莲花一般优雅,完全不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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