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成被关了的起来,周田终于再次出现,和之前的潦倒样不同,这次周田穿着gān净,眉眼间没有郁郁衰败的模样。
他隔着铁门看王殷成,笑得猥琐:“你就好好养胎吧,你要是乖乖听话,事后孩子生下来,我还能分你点钱。”
王殷成冷冷看他,捂着肚子,终于明白这半个月里自己身体为什么这么反常。
周田让王殷成乖乖听话,王殷成能真的乖乖听话?一个大男人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被人搞出代孕的事qíng,那个人还是自己前男友的养父,别说他和周易安已经分手了,即便他和周易安还没有分手,他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他的生活被人突然打乱,不是打乱这么简单,简直是一塌糊涂一团糟糕!!
王殷成冷笑着看周田,决不让自己表现出半天害怕或者心慌的模样,但心里确实非常胆颤。周田思虑周全,整个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软chuáng垫和被子,墙壁墙角都用软泡沫贴上,阳台也被封住了,他就是想来个鱼死网破,似乎都没有任何机会。
他走到门边,隔着铁栏看周田,一字一顿冷冷道:“你尽管关着我试试!!”王殷成眼神冰冷,不是冰冷这么简单,他看着周田,眼神是笃定,周田愣了好一下,没见过xing格这么硬的人,都被关起来了都没表现出半分害怕慌张,更别提乞求什么的。
周田知道王殷成不好应付,也不再多说什么,关了门把王殷成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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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那天突然失踪,第二天就有人办理好了休学手续,周田其实不够狠,他想着王殷成既然已经帮他代孕还债了,自己似乎不应该把事qíng做绝,于是还帮王殷成保留了学籍。
王殷成周围的同学朋友都是莫名其妙,李娟哭了好几次,女人的直觉感觉事qíng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肯定和那个周田有关。
然而他们都是学生,没有办法,学校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是王殷成生病了,暂时休学一年。
周田为了还巨额债务,和代孕机构内部的一个人勾结,那个男人帮他想了所有办法,周田承诺事后可以分那个男人钱。那个男人很有手段,在王殷成学校里也有路子,摆平了学校里的事qíng,就和周田一起等着王殷成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捞钱了。
但那个男人当时做错了两件事qíng,一件就是喝醉之后把王殷成的事qíng告诉了机构里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rose;另外一件事qíng就是装bī和陆亨达谈条件谈价钱,男人很贪心,不光要钱这么简单,背着周田和代孕机构还问陆亨达要房产要车子。
机构和陆亨达谈的价钱是五百五十万,除了周田还债的三百万,机构抽成的一百五十万,男人和周田可以一人分到五十万,原本已经谈妥,陆亨达也已经奉上定金百来十万,然而男人却绕开机构私底下找了陆亨达要其他东西,甚至摆出了威胁的态度。
陆亨达当时笑得眼睛一眯,小腰一扭,“哦,这样啊,那好吧,我会打电话给你们机构说我违约的,我愿意奉上一百万的违约金,孩子我也不要了,不知道你们机构会不会给你抽成,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当时心里傻了,很气愤,但装bī不显露什么qíng绪,摆着姿态回去了,他觉得陆亨达既然已经花了一百多万,刚刚估计是唬自己的,不可能不要孩子。
陆亨达回去之后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机构,也不说男人威胁他的事qíng,直接道:违约!赔钱!孩子不要了!你们留着自己养活吧!老子送钱给你们买纸尿裤!
接电话的姑娘傻了,他们做的本来就是高风险打擦边球的生意,一直以前就是靠信誉和服务赚钱的,像这么直接的说违约赔钱不要孩子的,还真是第一次!
那姑娘赶紧给负责王殷成case的男人打电话,却被rose压了下来。
rose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在这一行是老资历了,做事很有手腕雷厉风行,她耍了点手段把男人从王殷成的case里踢出局,又把case直接接到自己手里。并且和陆亨达约见了一次,请他喝了一个下午茶,就让陆亨达心甘qíng愿的又多掏出了一百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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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殷成这边安安静静在屋子里被关了三个月,三个月里老老实实吃饭喝水生活,虽然不和周田说话,但日子过得也算有条理,有时候还问周田拿个收音机听听,偶然还看点小说。
12月中旬王殷成的肚子已经不小了,整五个月了,但周田哪里想到,那头原本和他合作的男人刚一脚被踢出局,这头王殷成却突然开始闹绝食不喝水。
周田吓死了,王殷成肚子已经那么大了,眼看着再等几个月就能生了,这头却闹出绝食绝水的事qíng来。
王殷成也不说话,更不吵闹,就那么安安静静躺着。
周田没办法只能给那个男人打电话,男人知道自己已经分不到任何油水了,嘲讽地随口道:“那你就把他放出来,窗户打开,跟他说,只要他敢跳下去就放了他。你看他敢不敢,不敢就老老实实呆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田挂了电话后想了想,心一狠,就把男人的话和王殷成重复了一便,还把阳台的落地窗打开,站在一边看他。
当时正是半夜,王殷成两天不吃不喝,脸色yīn冷从铁门里走出来,他走到窗台边上,朝周田看了一眼,勾唇讽刺一笑,慢慢听着跨坐到窗台上。
周田心里一惊,qiáng忍着冲上去拉人的冲动,装相道:“你跳啊!你有本事就跳!你跳下去我就放了你!”
王殷成侧头看着周田,眼神冰冷,嘲讽勾唇,脸色苍白得不像话,然而神色倨傲。紧接着,他另外一条腿一收,手腕用力腰一挺,就从二楼阳台上跳了下去。
周田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王殷成这么一跳不但孩子保不住,估计命都要没了!
他在震惊和惊恐中大呼一声扑过去,脑子里想起王殷成一开始和他说的那句话——你尽管关着我试试!!
他趴在阳台上背后一层冷汗,不敢朝下看,他终于知道王殷成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老实怀着孩子——大了肚子,让他看到希望,最后再亲手把希望掐死在腹中。
王殷成才是真的狠,给人希望再新手打破,哪怕最后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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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殷成命也真的很硬,孩子的命更是硬,竟然谁都没有事qíng!!
等王殷成醒过来的时候周田已经不在了,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套房里,rose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女人红裙黑衬衫,一头栗色卷发,样貌甜美,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大学生一样。
王殷成到现在都很庆幸自己当时遇到了rose,要不然他的下半生算是全都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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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不多是这样,rose后来劝我把孩子生下来,并且帮我摆平了周田,我之后甚至都没有见过周田,也没再见过那个男人。”王殷成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中显得格外轻,刘恒听得很专注,王殷成停下的时候他几乎还沉浸在在其中。
就好像那些场景全部都复原了,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站在旁边看着,场景不停变换。
先是雪地的糙坪上王殷成和刘恒面对面站着道别,到后来王殷成一个人坐在他们租的房子里收拾东西,再到后来周田的出现,甚至是最后王殷成跨坐到阳台上,转头侧身朝周田冷冷一笑,接着纵身跳下……
刘恒就好像完全身临其中,看着王殷成的那段过往,感受着王殷成的qíng绪,甚至能看到王殷成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qíng,他的无奈不甘隐忍到最后的绝然。
王殷成说完之后刘恒过了好几分钟才抬眼,深吸一口气,就好像刚刚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两人沉默,王殷成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刘恒看他,心里的qíng绪更加复杂:“周易安后来知道了么?”
王殷成想了想,淡淡道:“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是很清楚。”
刘恒眼里闪过心疼,“你恨他么?”
王殷成:“其实这事说起来和他也没有什么太深入的关系,但他当时做错了一件事qíng。”
“什么?”
“我休学半年,代孕的事qíng只有我两个朋友知道,之后复学学校要求院系评定,本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周易安当时在国外接受了一个外媒的什么随街访谈,那个访谈的内容是关于同xing婚姻合法化的问题,周易安多说了几句,结果上了报纸版面。不知道被什么人弄到学校BBS上面,我当年和他搬出宿舍同居的事qíng其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但还是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之前周田闹到学校的前科,院系主任受不了了,就把我开除了。”
“……”刘恒看着王殷成,很难想象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里,王殷成是怎么熬过那大半年了。
周易安为了前程奔走,分手都不提断了所有联系;周田为了还债bī王殷成代孕,关了整整几个月;孩子生下后本来以为可以恢复最初的生活,却又当头一棒,剥夺了他上学甚至翻身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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