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笑嗔怪道:“捡到了!快走!”
半夜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车进学校当然不可能,叶兆爬墙进来,现在带着梁笑笑爬墙出去。
站在墙根下面,叶兆问她:“会不会爬?不会我教你。”
梁笑笑看了看学校的围墙,拿眼睛测量高度,搓搓手说:“会。”
后退、跑、冲刺、踩墙,结果一脚从墙上把自己蹬下来。
梁笑笑直瞪眼,叶兆站在一边,赶忙把人捞住。
梁笑笑差点闪了腰,靠着叶兆,抱怨说:“一定是我最近吃胖了。”
叶兆笑起来,说:“我托你过去。”
梁笑笑突然想,不对啊,现在是大学,又不是高中,虽然宿舍楼是十一点关门,学校大门又不关,进进出出根本没人管啊。
她揉了揉脸,指了指旁边,说:“大哥,我走大门,你慢慢爬墙。”
叶兆放开梁笑笑,踩着墙,两下攀上墙头,坐在上面居高临下看她:“我开车到门口。”
梁笑笑抬起眼,看向叶兆,把手伸了过去,笑眯眯道:“拉我一把。”
两人的手碰到,叶兆手腕一紧,用力一带,梁笑笑还真的爬了上去,看上去十分有爬墙头的经验。
两人肩并肩坐在围墙上,叶兆看梁笑笑,梁笑笑两条腿dàng了dàng。
她笑眯眯的,整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她说:“现在去哪儿?”
叶兆说:“我早上的飞机,来看看你。”
梁笑笑愣住,笑容有些凝固,但她很快恢复神色,侧身朝叶兆伸开胳膊。
叶兆搂住她。
梁笑笑闭上眼睛,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她有些难过。
为了白铮,因为顾茗,他们才认识,时间虽然不短,可他们还没好好相处过,现在他要走了。
可梁笑笑没哭,她想他们还有时间,等他们各自处理完自己的事,成为最好的自己,来一场完美的重逢。
现在暂时的分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见。
那天晚上,梁笑笑坐在叶兆车里,靠着他说话,说了一宿,她聊起了身边的同学朋友,提起了周明非、孟嫣,还说起了梁墨和胡小冉这对令人羡慕的中年鸳鸯,好像要把前半生都介绍给他。
叶兆没有谈及他的过去,他只说了叶承,说是家里唯一的弟弟。
梁笑笑说:“我还给他介绍生意了,学校里的社团,要去山里采风,我就说那里好,还在开发,没有旅行团,特别合适。还帮你弟弟谈了个合适的住宿价钱。”
叶兆笑说:“店是我的。”
梁笑笑愣道:“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再说贵点了。”又嘀咕:“也不知道那两个房间有没有人住。”
叶兆在车里看着梁笑笑,说:“你不想让人住,我让叶承空下来。”
梁笑笑摆摆手:“那不是少赚两个房间的钱,多不划算。”
没多久,天亮了,叶兆要送梁笑笑回宿舍楼,梁笑笑摇头说:“不用,你开车直接走吧,我自己走回去。”
梁笑笑推门下车,站在车边,弯腰挥手,说:“早点回来。”
叶兆突然推开驾驶座的门,绕过车,快步走了过来,将梁笑笑拉进怀里:“最多两年,我很快回来。”
梁笑笑轻声在他耳边说:“两年很快的,我等你啊。”
“不管发生什么?”
“对,不管发生什么。”
可两年的等待还没有开个头,一天而已,某私人飞机坠海,除了两名飞行员,其他机上人员无一幸存的消息便上了报纸。
作者有话要说:
☆、43
新闻报出来后,大家在讨论有钱人开私人飞机烧钱玩儿却催了自己的命的时候,梁笑笑什么都没察觉到。
直到叶承主动打电话给梁笑笑,声音冰冷,说:“我哥留了样东西,你来拿,还是寄给你。”
梁笑笑语气轻快,说:“小叶承,你对我就不能客气点吗?好歹姐姐还给你介绍了生意,我那些同学特别喜欢你那里,这次回来了,说下次还要去,你……”
叶承冷冷打断他,说:“我哥死了。”
梁笑笑捏着手机,站在原地,叶承的话砸在她头顶,昏眩得眼前的一切都分辨不清,她喃喃道:“你胡说什么?”
叶承重复了一遍:“飞机坠海,我哥死了。”又加了一句:“他给你留了样东西。”
梁笑笑突然对着电话大吼:“你胡说什么!”
梁笑笑切了电话后,打叶兆手机,打不通,上网查新闻,查到飞机坠海的消息,可除了冰冷描述的字句,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遇难人员名单,只说那架私人飞机上乘坐的五名乘客全部遇难。
梁笑笑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叶兆的那架飞机?只是时间巧合罢了,他给航空公司打电话,客服人员一听她打听那架遇难的私人飞机,一遍遍重复他们公司的客机不会出现这种安全隐患,请她放心。
梁笑笑对着电话变哭边喊:“我只要知道名单!”
客服理智地回:“抱歉小姐,我们无法向您提供名单。”
梁笑笑给认识的做新闻的学姐打电话,学姐说帮着问问,但不一定查得到,这次事故警方介入后就变得很神秘,名单一直不公布,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又问梁笑笑:“笑笑,你怎么了?”
梁笑笑说:“没什么,就是问问。”
她又给周明非打电话,周明非奇怪,问她:“你打听那个做什么?”
梁笑笑哽咽的声音堵在喉咙里,但她没哭,从叶承那通电话之后,她一直没哭,她说:“能查到吗?”
周明非道:“试试看。笑笑,到底出了什么事?”
梁笑笑呆立着,很茫然,脑子里空空的,宿舍没人,她站在阳台,遥遥望着远处,她空dòng着表qíng,握着手机,说:“叶承说他死了。”
周明非疑惑:“谁死了?”
梁笑笑:“叶兆。”
周明非还没查到,媒体公布了坠海死亡名单,只有姓,没有名,那五个名字里,倒数第二个,是叶X。
从那一刻起,梁笑笑心里有什么崩蹋了。
没几天,周明非电话打来,顿了顿,才说:“飞机上是有叶兆这个人。”
梁笑笑没吭声。
周明非从电话里听到小孩子哭闹的声音,和一些吵杂的方言,他问:“笑笑你在哪儿?”
梁笑笑靠着椅背,侧头望着窗外起起伏伏的山,她说:“叶兆给我留了东西,我要去拿。”
周明非警觉起来,声音变大:“去哪里?”
梁笑笑:“山里。”
周明非:“梁笑笑你别乱跑!”
“嘟嘟嘟——”电话被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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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笑笑随人群一起,被涌出车站,抬眼看到了叶承,叶承靠着墙,垂眸看着地,右手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抬眼,看到她,走过去,把东西递给她。
梁笑笑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叶承看到她眼白处布满的血丝。
他没说话。
梁笑笑接过文件袋,绕开白色棉线,当着叶承的面直接打开袋子,抽出里面的东西。
叶承没看到是什么,只见梁笑笑飞快得把东西塞回去,闭了闭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肩膀塌下。
叶承有一种错觉,他觉得梁笑笑出车站的时候,眼里还燃着些什么,可现在,那些东西消失了。
他问梁笑笑:“上山吗?”又皱眉:“哥说那两个房间留下来。”
梁笑笑摇摇头,说:“不用了。”
他们一起朝车站外走,去售票厅买票,梁笑笑排队,前面只有几个人,在窗口买票的一个中年男人cao一口浓烈的方言,正在努力和售票员沟通。
梁笑笑垂眼站着,大口罩掩去她半张脸和脸上的表qíng。
叶承站在一边,他看到她一直没动,半分钟后,她打了一个电话。
“你们在哪里?”
“你和白铮。”
“嗯,我现在过来。”
“我在车站,我没事。”
……
梁笑笑买了一张票,回H市一个县级市,是叶承没听过的地方,叶承又把她送回候车厅,和上次一样,买了水和面包。
叶承问梁笑笑:“你几天没睡?”
她这次抬起眼,看着他,不答反问:“叶承,你是不是讨厌我?”
叶承点了下头,“嗯。”
梁笑笑自嘲一笑,回视他,眼神磊落:“我也讨厌我自己。”她恨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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