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大白。”沈衔默突然开口。“我和修哥一点都不会,只能拜托你哄表舅开心了。”在知道褚鸿简要请他们喝茶时,他就着人打听过——褚鸿简对韩归白的印象还不错;具体几分不知道,反正和差沾不上边。
韩归白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有衣服给我换吗?”
褚修一抬手,立刻就有仆人领韩归白去更衣室。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客厅里就剩两人。一个话少,一个不做声,静得简直和死寂没区别。
半分钟后,沈衔默先开了口。“一套一百零八式杨氏太极快架,前后加起来,撑死了也就二十分钟。”他轻声道,瞥了一眼边上的落地钟。“修哥,有话就赶紧说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褚修相信韩归白也知道他自己是故意被支开的。“你都知道了?”关于这次喝茶的目的,以及他和韩归白的前后关系?
“一部分吧,”沈衔默很坦然地承认,对褚修的疑问句没什么疑问语气毫不惊讶,“大白没说,我自己猜的。”
“那我想,你也没和归白说你猜的那部分是什么。”褚修语速均匀,但同时也很直接。
“因为我会告诉他,在恰当的时候。”沈衔默回答得很快,“同时我也相信,在合适的时候,他也会告诉我事实。”
这表述太过直白,就差明说“我和大白是彼此坦诚的一对”了。褚修听得出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很有自信。”
“我不否认,但这只是其中的一半。”沈衔默微笑,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话里有话,褚修微一蹙眉。沈衔默是在暗示,另一半是韩归白对他的感情?“但太过自信就是自大了。”
“那是你的想法,我确实无权gān涉。”沈衔默的回答更加gān净利落——对情敌就是要这么gān净利落!
潜台词无疑是“你那么想也不一定对”或者“我可不那么认为”。礼貌,但咄咄bī人,毫无疑问。结果,又是一阵吓人的沉默。
“你并不甘心。”再次先开口的还是沈衔默。
若给他的粉丝看到他现在的表现、并能跟上两人的思维,一定会吓得眼睛脱眶——寡言腼腆?纯瞎扯!一针见血、步步紧bī的姿态和平时画风差异之大,简直和韩归白有得一拼!
但褚修这回笑了。“你这话说的,”他小幅度摇头,“胜负未定的时候,谈什么甘不甘心?”言外之意,他肯定会坚持到底。
胜负的决定权在韩归白手上,沈衔默不能也不想替韩归白下结论。但他有理由认为,现在形势明显是他更有利;分析一下,再乘胜追击什么的,完全可以。“你真觉得你有回天之力吗?”他反问。
褚修并不同意这种表述。然而,他的理由牵涉到过去,他认为不该由他之口告诉沈衔默。
这种沉默并不是心虚,从神态就能很容易地判断出来。“庄鹏是你。”沈衔默注视着他,gān脆挑明了。“当然,大部分地方完全不同。但重点在最后,不是吗?你想要大白注意到的,就只有结局,对吗?”
褚修依旧没回答,但他下巴线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沈衔默端详着对方毫无变化的神情,继续道:“确实,台词本里没有。”他小幅度点头,又接着摇头,“但你真的敢说,雷轻腾的结局没有你所想要他代表的意象在里头?他的清醒和死亡,分别代表着什么?又或者说,不管他是生还是死,对你来说,关键的都只有大白对庄鹏角色感情的想法?”
这些话加起来直指一个结论,他想知道韩归白对他感情的想法。褚修紧抿着唇,第三次保持沉默。
“你现在只要一个表态,这并不难,但已经太晚;”沈衔默最后下了这么一个断言。“我后到,也确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错过。”
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太晚,结果都不行。它同时还有时效性;错过一个契机,并不见得还有下一次。
况且,时间可以改变的,并不只机会。
此时,韩归白正在花园里推太极,动作gān净有力,一点看不出之前的鸭梨山大。前几年,他接了一个太极宗师的角色,为此苦练太极大半年。虽然本事离行家还远着,但毕竟花了功夫进去。感觉慢慢找回来后,还是像模像样,尤其是收尾的固定姿势。
“年轻人就是好啊,”褚鸿简微笑地注视着韩归白结束后额上的一层薄汗,“打得比我有活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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