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我这儿,免得你控制不住你自己。”沈飞白说得理直气壮的,“你可以去打打篮球什么的。”
温阳看了看外边暗沉的天色,“这大冷天的你让我上哪打篮球。”
“那就学学做饭之类的,总比躺在chuáng上打游戏好。”沈飞白说着,拉着温阳揣着掌机和手柄,就回了他自己家。
沈飞白虽然嘴上说着让温阳学学做饭,可实际上,温阳刚进屋门就被他扔到沙发上呆着了,手里还被塞了本物理必修一。
温阳抱着写满了笔记的课本,一边温习着,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跑去厨房里准备晚饭的沈飞白。
沈飞白特别惯着温阳,这是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的事。
挺多人都酸溜溜的跟温阳说过,沈飞白对你怎么比对亲兄弟还好。
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温阳总是会特别高兴的回答说因为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温阳把手里的书立起来,下巴搁书脊上,脑袋晃来晃去,视线不离厨房里的沈飞白。
温阳眼里的沈飞白真的是哪哪都好,人帅腿长的,上能辅导学习下能陪打篮球,做饭好吃,还特别会照顾人。
但实际上,沈飞白在学校里的人缘远不及温阳。
他似乎是将自己所有的好脾气都消耗在了家人和温阳的身上,面对别人的时候始终都不怎么有耐心,大家都年少气盛的,一言不合骂起来是经常的事,打起来的次数都不算少。
可沈飞白在温阳面前吧,又出奇的软和——虽然经常冷着张脸似乎被惹怒了的样子,但却从来没有真正对温阳发过脾气。
真正意义上的生气,的确是没有的。
沈飞白板着脸皱着眉的样子,在温阳眼里,只是一种意趣。
温阳知道沈飞白对他的容忍度极高,所以他经常因着这样特殊的待遇,而冲着沈飞白耍一些小xing子。
说实在话,温阳很享受沈飞白几乎称得上是娇惯的对待。
每每意识到自己在沈飞白眼中与别人有着极大的不同与特殊之时,他心中就满溢着无与伦比的满足与幸福感。
沈飞白把电饭煲合上盖,打开了开关,头也不回的喊了温阳一声。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温阳就应了声,那声音清脆利落的,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就像是期待已久了一般。
沈飞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温阳。
顶着一头软蓬蓬的黑发的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件嫩huáng色毛茸茸的厚居家服,怀里抱着被卷成直筒的书,在橙huáng色灯光下正冲着他露出那张被誉为“A高瑰宝”的笑脸。
沈飞白看了好半晌。
他就眼见着自己原本平缓稳定的心跳,倏然间变得紧促而沉重,咚咚咚的如同擂动的战鼓,叫嚣着驱使着他赶紧冲出去,把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少年的脖颈咬碎,然后一点点的将之吞吃入腹。
第三章
对于温阳而言,整天沉迷学习的最大好处,就是让他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之前做的那个梦了,也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细细品味那个梦所带来的影响和紧张羞涩的qíng绪。
就连之后做梦,梦中也是一片令人心惊胆战的作业之海。
升上高中之后,课业的qiáng度的确是陡然提高了许多,以往一周里绰绰有余能够写完的寒假作业,因为两个少年都有些题被卡住的缘故,到最后竟是开学当天的上午才写完。
A高开学报到的当天晚上就要开始晚自习。
温阳和沈飞白家里住得离学校很近,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走读,所以他们并不需要像许多同学一样,早早的带着铺盖行李去学校收拾宿舍整理东西。
他们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吃完了晚饭,才掐着时间点准备返校。
温阳套上肥大宽松的冬季校服,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整理好东西,靠在门边上等他的沈飞白。
“你没戴围巾啊?”温阳问。
沈飞白靠着门,姿态随意的轻哼了一声以示应答。
温阳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寒风在外边刮得呜呜作响,路边上绿化带里那些细枝的树木都被压弯了腰,从衣柜里拿了两条同款的毛茸茸围巾出来,一条大红一条白色。
“小白白,你掉的是这条红围巾,还是这条白围巾?”
沈飞白看了一眼大红色的那条,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答:“白的。”
温阳瘪瘪嘴,把白的那条递给了沈飞白,拎着那条红的给自己戴上,“外边风刮得跟鬼哭似的你还不戴围巾。”
沈飞白拿着那条白的,笑了一声:“这不是等你给我戴吗?”
温阳动作一顿,抬眼瞅瞅沈飞白,发现对方也就是这么一说,动作上已经开始给自己缠上那毛茸茸的围巾了。
没办法亲手给沈飞白系围巾的温阳内心感觉有点小小的遗憾。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风凛冽,学校门口并不多宽敞的道路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私家车,闹哄哄的,放眼望去都是来送孩子开学的家长。
人一多,风似乎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温阳和沈飞白两个背着同款的背包,手cha校服兜里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温阳时不时的转头瞅两眼沈飞白,看个两秒又转回脑袋。
沈飞白被他瞅得有点不耐烦了,gān脆把手从自己兜里拿出来,然后伸进了温阳衣口袋里,把温仓鼠那只冰凉冰凉的手握住了。
温阳缩在围巾后头的嘴一抿,努力的想要崩住表qíng,最终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嘴角上扬着,连眉眼都笑成了两弧弯月。
沈飞白偏头看了一眼温阳,看到那张笑脸后微微眯了眯眼,唇角也轻轻勾了勾。
温阳天生体寒,不管是chūn夏秋冬,他的手总是凉凉的,到了冬天说是冰棍都不为过。一到冬天,温阳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外边làng一圈回来,然后趁着沈飞白午睡或者是睡懒觉的时候,直接钻进人家被窝里,一边暖和自己,一边把沈飞白弄醒陪他玩。
沈飞白太了解温阳了。
这么冷的天,温阳老盯他,十有八九是觉得冷了,另外的一两分可能xing,则是温阳想搞点事qíng。
比如把冷冰冰的手钻进围巾贴到别人温暖而敏感的脖子上——之类的事qíng。
作为这些年来最大受害者的沈飞白,已经机智的掌握了如何避免被突然袭击的方法,就比如现在,主动牺牲一下自己,温暖一下温阳冰凉的手,安抚一下温阳蠢蠢yù动的搞事的心。
温阳往沈飞白边上挤了挤,在沈飞白挑着眉头不太高兴的看过来的时候,笑嘻嘻的一咧嘴,“冷,挤挤热乎。”
沈飞白看了看温阳已经冻紫了的嘴唇,淡淡的挪开了视线,身体不动声色的贴近了温阳许多。
像沈飞白和温阳这样挤在一起往前走的学生并不少,时隔一个寒假重新见到了玩得好的同学,呼朋唤友挤挤攘攘的凑在一团勾肩搭背一起走的比比皆是,沈飞白和温阳两个掺杂在这里头,没有丝毫违和感。
温阳对于一个寒假没见的同学们也充满了热qíng,梗着脖子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着,有没有眼熟的小伙伴。
之前说过了,温阳人缘很好,好到A高高一年级,稍微活跃点儿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穿过了拥挤的车流进入了学校之后,温阳几乎走两步就要跟人打声招呼,还都一副特别熟络的样子。
那些人对于温阳和沈飞白连体婴儿一样的状态一点儿意外都没有,早就已经习惯了有温阳的地方不出十米就必有沈飞白这样的qíng况。
沈飞白看着温阳进了教学楼就一步三蹦哒特别愉快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酸气。
这么高兴,该不是因为开学了能够看到喜欢的人了吧。
沈飞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危机感顿生,心中警铃大作。
“这么高兴?”沈飞白说话的音调有点儿低,走进教室之后就松开了温阳的手。
“为什么不高兴啊?虽然开学是个悲剧故事,但是跟小伙伴一起玩还是挺喜剧的嘛。”温阳往自己座位上一坐,转头趴在了自己后边的沈飞白的位置上。
他和沈飞白学号一前一后,有的时候想想都觉得他俩的缘分简直是上天注定的一样。
沈飞白紧跟着坐下,刚准备说点儿什么,班主任就走进了已经满员的教室。
他默默把想要刺探一下温阳喜欢的对象到底是谁的话给咽了下去,轻轻推了推温阳的脑袋,“起开,老师来了。”
温阳回过头,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把书包里的试卷和作业全拿了出来。
不过班主任这次并不是来收作业的,他是来告知一下自己班上的学生,下周一下午,召开一次家长会,主要是要告知家长关于高一第二学期结束之后分科和分班的事qíng,最好是当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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