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文轩,我真的回不去了。”李季峰拉了拉纪文轩的衣服袖子。
“关我什麽事!”
他甩开李季峰,正要转身,又听到隔壁一声惨叫,而後是李季尧的骂声:“你想疼死我啊!”
之後又是断断续续的呻吟,一波一波地透过隔音并不好的墙板冒了出来。
“文轩~~~”就在这个时候,李季峰凑了上来,一把搂住纪文轩的肩膀,“我饿了,你做饭了吗?”
“真烦!”这次,纪文轩终於没有再关门。
李季峰跟著他进了屋,看见纪文轩埋头就走进了厨房,他乐呵呵地站在一边看著他。
也许纪文轩自己都没有发现,虽然他背对著李季峰,可颈项那一截红红的肌肤早就出卖了他。
“呵,还是那麽爱害羞啊。”李季峰轻声说。
“你说什麽?”纪文轩没有听清,转过头问他。
“我是问你今天吃什麽?”
“方便面!”
“我第一次吃你烧的东西也是方便面呢!”
李季峰走上前拥住纪文轩,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著他的脸庞道:“文轩,你到底什麽时候原谅我啊?”
“原谅?”纪文轩不动声色地搅著手里的筷子,而後拿起一边热疼疼的锅盖,毫不犹豫地朝李季峰的手背上贴过去。
“靠,你谋杀亲夫!”李季峰捂著被烫疼的手跳开身,大惊小怪地直嚷嚷。
“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滚去客厅呆著!再碰我当心直接烫你命根子!”纪文轩心qíng大好的将酱料包撕开朝锅里扔进去,又哼著小曲打了两个jī蛋。
李季峰听话地坐在客厅里,透过厨房的门看向里头的背影,甩了甩还有些微疼的手,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番外三 qíng人节
二月十四日,下雨。
绵绵细雨让这座充满爱意的城市更加缠绵,雨伞下一对对qíng侣并肩走过,让孤单行影的人忽然间寂寞起来。
纪文轩站在便利店门口,左手拎著一个环保袋,右手cha在牛仔裤口袋里,皱著眉看著乌云密布的天空。
正愁著要不要回头去买把雨伞的时候,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走近,不出几步就到了跟前。
“没带伞?我送你!”李季峰的脸从伞下出现,只见他收了伞凑到纪文轩身前,笑咧咧地说。
“不用。”纪文轩板起脸,默默退後几步。
“淋雨会感冒的!”李季峰指了指外面的天。
“我可以去买伞!”
“这家便利店没伞卖。”李季峰一摊手,又道:“不信你自己进去看看。”
纪文轩果真回头进了便利店,可逛了一圈才发觉真的没有伞卖,他不甘心地走到收银台询问,才知道就在十几分锺前有人将所有的伞都买走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gān的好事。
纪文轩铁青著脸走出便利店,看也不看李季峰就直往雨幕中冲去。
“文轩!”李季峰赶紧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拖回原地,“你等等我!”
“李季峰,是不是你找人买走所有雨伞的?”纪文轩转过身怒瞪著李季峰。
“是!”李季峰也不否认,继续道:“这样我才有正当合理的理由来接你!”
“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霸道、不讲理,所有的事qíng都是你说了算!你有问过别人乐意不乐意吗?你有问过别人会不会讨厌吗?你把个人的想法qiáng加在别人头上,可别人的痛苦你又知道多少?”
“但是,你痛苦的时候我比你更痛苦”李季峰闭上眼,过了三秒後才又睁开,“当年我明明爱你却要使劲伤你的心,甚至还要亲自bī你离开,我的痛苦谁又能知道?当我听到你自杀的时候,我简直想一枪毙了自己,你知道吗?可最後我还是不得不亲手推开你,然後眼睁睁看著你和别人在一起!”
“李季峰,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别人。”纪文轩甩开李季峰的手,再一次大步冲入雨中。
“纪文轩!”李季峰跟在他身後奔进雨幕里,见纪文轩誓不妥协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然後将手里的伞柄塞进了纪文轩的手中,“伞你拿著。”
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纪文轩头顶,被塞进掌心的伞柄还隐隐有著李季峰手温的热度,他刚想把伞还给李季峰,却见对方已经先一步跑向前方,只留下一个微微缩著肩膀的高大背影,看起来孤单而又无奈。
“何苦呢?!”捏了捏手里的伞柄,纪文轩也学著李季峰的样长叹一口气。
再看看周围,一对对qíng侣在马路上来来去去,雨中qíng让他们彼此更加靠近,恨不得永远贴在一起似的。
“真是个讨厌的节日!”纪文轩半抬起下巴看了眼撑开在头顶的黑色雨伞,嘴里忍不住抱怨了声。
回到家门口,纪文轩就看到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正躺在门边的地垫上。
他皱紧眉头,弯下身拾起花束放回李季峰的门口,又将那把收起的黑伞也一并放了过去,然後才开门进了屋。
不出几分锺,门铃声叮咚作响,纪文轩脱下外套,只著一件长袖体恤跑去开门。
门口出现的人自然是抱著一大把玫瑰花束的李季峰,只见他一手撑在门框边,一手捧著玫瑰,小心翼翼问道:“真的不能收吗?好歹今天是qíng人节。”
“可我们不是qíng人。”纪文轩白了他一眼,然後伸出手将李季峰推了出去,再次砰一声关上门。
“文轩!文轩!文轩!”李季峰的声音在门外一遍遍回dàng。
纪文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jiāo叉在胸前,翘著二郎腿心qíng甚好得喝个茶再听听门外李季峰不屈不挠的叫嚷,直到听到他发急了,咚咚咚的砸门声传了进来,他嘴角一挑,自语道:“这个疯子!”
说罢,纪文轩gān脆去泡了个热水澡,等他穿著一身浴袍边擦头发边走出客厅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声响。
“这麽没毅力,切!”纪文轩啐了一口,跑到门边透过猫眼张望了一下,见不到李季峰人影後,他才打开门。
门一开,只见一个背靠著门坐下的人随著开门的方向一股脑地摔倒在地上,他的身边还摊著那一束火红的玫瑰。
“李季峰,你装死也没用!”纪文轩拿脚踢了踢他,见他不动,才发觉qíng况不对,赶紧蹲下身伸出手一摸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烧著了他掌心,纪文轩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李季峰,李季峰!你醒醒!”纪文轩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脸,见没反应,只得去拉他的手臂想把他扛起来,一著手才发觉他的衣服居然湿得透透的,显然是刚才回家一路淋雨的结果。“笨蛋,不知道回家先换衣服吗!”纪文轩气得浑身发抖,“这麽大的个!身体居然那麽差!”
话一落,他忽然想到上次李季尧走前说的话:“季哥说,经过上次受伤後,我哥的身体没以前好了,你不原谅他是一回事,但少折磨他 ,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
“真是欠了你的!”纪文轩一咬牙,半拖半拉地好不容易将李季峰弄进客厅的沙发上,又跑进浴室绞了热毛巾出来。
“文轩~~文轩~~”昏迷中的李季峰忽然唤了起来。
“我在这呢,你少烦我!”纪文轩蹲在沙发边,一颗颗解开李季峰黑色衬衫的扣子,将衬衫扒了下来,用热毛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gān身体。
手挪到他胸口的位置时,纪文轩突然停下了动作,一条并不深的淡褐色伤疤映入他眼中,他记得,这是自己亲手刺的。
想起那时候几近疯狂的恨意,也许真的是希望李季峰去死,如果那时候再捅深几公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想到这,纪文轩忽然觉得鼻头一酸,再看看因为高烧而昏迷的李季峰,原本硬起的心肠终於软下几分。
来来回回几次,终於帮李季峰全身都抹gān,然後替他换上自己的睡衣,又盖上两层棉被,最後从冰箱里拿出冰袋覆在他的额头上,纪文轩这才能停下手脚,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著李季峰。
帮他擦身的时候,还看到许多伤口留下的疤痕,有刀伤,也有枪伤,有的明显,也有的已经褪淡,而这些伤口,都是曾经他未见过的。
分手这些年来,李季峰究竟过的是什麽日子,纪文轩光看那些疤痕就心里有数。
“我真的可以原谅你吗?”纪文轩趴在沙发边,看著李季峰紧闭的双眼,伸出的手指在空中停滞几秒,最终还是抚上他的眉间,“睡觉还要皱眉,有什麽好愁的?”
纪文轩趴在沙发边不知不觉睡著了,再醒来是早上五点多,淡淡的阳光从落地窗後透进房间,照亮了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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