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你伤好後,还是搬回来住吧好不好?你住在外面,妈不放心。”楚夫人盛了汤小心翼翼喂给夏池喝。
夏池难得像个孩子一样温顺,低头沈默地喝了几口,才抬起头说:“妈,你不明白。我不能回去。我喜欢莫绍庭,我想和他在一起。”他顿了顿又说:“我要回去的话,我要把绍庭一起带回去。你觉得我爸能同意吗?”夏池gān笑了一声:“他非得把人给我拆了不可!所以,妈我不能回去。”
楚夫人听到莫绍庭的名字,那汤碗的手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你说你,为了这麽大男人,好好的书不念了,家也不回了。偏偏要去开那麽个给你爸丢脸的公司。听你爸说你还涉黑了?唉,小池啊,你何苦呢?”
夏池听母亲叹著气,想不到该说什麽来回应。沈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自己昏睡了好几天,不知道莫绍庭怎麽样了。
“妈,莫绍庭呢?他在医院吗?”
“他……”楚夫人摇头:“我不大清楚。你回头问问你姐。”
夏池没觉得有什麽不对,低头继续喝他的汤。
到了下午,楚坤虹带著丈夫来探病。夏池躺了几天,骨头都懒了,一见到楚坤虹,也不起身打招呼,窝在被窝里就问:“姐,莫绍庭呢?”
楚坤虹拎著水果堆著笑来探望,刚进门就被这麽个问题问僵了脸。“我,我不知道。”
“他在医院吗?”夏池起初没在意,可他见楚坤虹沈默得厉害,便渐渐察觉出不对了。
“莫绍庭呢?他出什麽事了麽?”
面对夏池的追问,楚坤虹沈默了一会儿,才斟酌著开口:“小池,你别激动,听我说……”
“他受伤了?”夏池的心猛地一凛。
“他……”楚坤虹不知道该怎麽表达,能让夏池比较容易接受,她犹豫著说:“他不在了。”
“他不在了?不在了是什麽意思?”夏池像只过了热水的虾,整个人都从chuáng上弹起来。
“小池,你别激动。”楚坤虹慌忙按住夏池受伤的手臂,她咬了咬嘴唇,含糊地说:“警方到的时候,那辆别克已经起火了,整辆车都烧得不成样子,人没能救出来。”她见夏池愣住了,立马又说:“小池,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了。”
夏池整个人都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说:“我要出院。”
“你开什麽玩笑!”楚坤虹按住夏池开始拔输液针头的手:“你受的是枪伤,不是普通的感冒!”
“我要出院!”夏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手也抖得不成样子:“我要去找他!一定是你们没好好找!他怎麽可能会死呢?怎麽可能呢?”
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顺著脸颊往下滑,夏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望著医院白得如同缟素的chuáng单,怔怔地重复:“他不会死的。”
逆袭 81
夏池从小就很少哭,在他十岁过後,就连一手带大他的楚坤虹都不曾见过他的眼泪。现下见到了,却只觉得无措:“小池,你别哭啊。人死不能复生,你忘了他吧,好不好?”在商业谈判方面楚坤虹是没话说的天才,可安慰人的差事,她却是个十足的生手。她的安慰让夏池反弹得更厉害,他几乎一把拔去自己身上的所有仪器,跌跌撞撞地就要下chuáng。楚坤虹和丈夫两个人试图按著他,却也仍是按不住。夏池的力气,大得惊人。
楚坤虹拉不住夏池,顿时急了,便按护士铃,边叫:“楚池!你给我站住!人都死了,你去哪里找他!别发疯了!”
夏池的脚步因为她的话而顿住了。是啊,他要去哪里找呢?
以前莫绍庭逃走的时候,总有个去处。他可以一个城市接著一个城市地找关於他的线索,不管是用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总有一天,他可以找到他。
可是现在呢?他该去哪里找?活著的人,永远不知道死去的人的去处。他永远都不可能在找到他了。即使,他爱他,胜过一切。
几个护士听到护士铃进来,帮著楚坤虹将一动不动的夏池勉qiáng拉到chuáng上。夏池看著守在他chuáng前,几乎要哭出来的楚坤虹,机械地问:“他怎麽会……走的?”
楚坤虹见夏池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揉著发红的眼睛说:“警方的人说,是仇杀。”她顿了顿,问:“你知道周德胜吗?是他的人下的手。那天,只有开始的时候动手的是陈罗的部下,另外一车人是周德胜的人。後来,我们走之後,在警方到之前,又有周德胜的残余手下,到了我们停车的地方,莫绍庭他……”楚坤虹看著面无人色的弟弟,突然有些同qíng,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他应该知道,自己才是目标。”夏池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她。
楚坤虹叹了一口气,她拿出暂时由她保管的夏池的手机,给夏池看莫绍庭发来的短信。“老子舍己为人,记得你欠老子一条命。以後少威胁我!”
夏池抓著手机,就像溺水的人,抓著最後一根浮木。他盯著手机屏幕,像是要把它盯出dòng来,他艰难地一字一顿问:“他是为了救我?”
楚坤虹默认了。
夏池抓著手机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啃著手指甲。颤著声像是要把自己bī疯似的:“他终於肯承认,他喜欢我了麽?”夏池突然笑起来,他像个jīng神病人:“这个时候,他才终於肯承认了麽。”
“小池,你别吓我。”楚坤虹察觉到了夏池的失常,她试图抓住他不停颤抖的手,却被一把掸开了。
“他救了我,那我是不是也要报答他呢?怎麽做比较好?”夏池低头看著手机屏幕,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那样:“对了,帮他完成他的愿望好了。他不是在搜集我的罪证吗?他不是很想看我坐牢吗?我来帮他完成心愿好了。”夏池翻找起通讯簿里的电话,边找边说:“我来帮他收集罪证好了。我来帮他,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做一些的,我可以……”
楚坤虹被他吓得不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电话:“小池,你gān什麽,你不要这样。”
夏池像是突然被人打了个耳光,他浑身抽搐了一下,漆然的眼睛里积著滚烫的泪水,他用绝望的眼神看著楚坤虹,问:“我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了?”
逆袭 82 大结局
尾声
楚家销声匿迹多年的小儿子,终於回到了大众的视线里。先前一直在国外读书的他和他的姐姐一样有著出色的经商才gān。其创立的“庭然”在短短一年内,就成为本市同类企业中的翘楚。随著企业规模的扩大,人才的紧缺成为阻碍庭然发展的最大障碍。
这天,人事部收到了一叠简历。正巧在人事部检阅工作的楚池,在无意瞥见其中一份简历时,整个人都失了魂。他抽出简历,面无表qíng地问负责审阅的同事:“他是谁?”照片上的男人属於英俊的类型,头发剪得很短,看上去相当jīng明gān练。可就是这样一个外形非常出色,看上去像极了jīng英人士的男人,简历上的学历却不高,工作经验也并不吩咐。他应聘的也是再普通不过的文员工作。
“他被录取了。下午让他来我的办公室。”楚池公式化的语气让人找不出差错,可颤抖著的双手却显示出他现在非常紧张。
照片上的男人,有著一张和莫绍庭完全一样的脸。
中午的时候,楚池接到莫泽打来的电话,大概聊了一些近来生活上的细节,以及今天下午,学校将举行的母姐会。自从莫绍庭走後,楚池就把莫泽送去了莫绍庭生前最信任的林哲那里。虽然他很想亲自照顾,莫绍庭最挂心的儿子,但是或许让莫泽回到莫绍庭放心的人身边,才是莫绍庭的心愿吧。这样想著,楚池便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留下莫泽了。
大概两点的时候,简历上的男人敲开了楚池的办公室门。他叫做杜少文。
杜少文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楚池几乎激动地要从办公椅上跳起来。但他忍住了,反而,相当冷淡地问:“名字?”
或许是他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了,对方很显然愣了愣才回答:“杜少文。”
“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啊?”杜少文吓了一跳:“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聘的是普通文员的工作。”
“我的秘书也在这个范畴之内,而且薪酬要高得多。”楚池的声音也透著冷淡,可他握著笔的手却不停地颤抖著。绍庭,是你吗?你回到我身边了吗?
“哦。”杜少文显得相当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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