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_弄简【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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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他有多爱他,温瑞永远都不明白。

  猫腻26

  第十二章

  温海林以为温瑞闹完这一出,就算整完了,谁知这才只是个开头。等两人在chuáng上腻歪完了,温瑞才出正菜。他帮温海林简单收拾衣服,温海林正在穿衬衫,略抬头系领口最上面那颗扣子,低声让他别忙整理,温瑞当然不听他的,手脚麻利的把温海林的东西装箱了。等温海林穿戴整齐里,把行李箱往人手里一塞说:“你可以走了。”

  拿著行李箱的温海林明显一愣,温瑞在肚里嘲笑他,面上却云淡风轻地:“您回家路上小心开车。”

  温海林半天没消化过来,温瑞是怎麽个意思,他眉头一皱:“你呢?”

  “我住我家呀。”温瑞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和您住一辈子吧。”言下之意,是要分家了。

  温海林一下子就炸了,他摔了箱子,一拳捶在chuáng板上。那chuáng铺有些年代了,闻声裂开。温瑞被这一声响吓了一跳,却抿著嘴唇不说话。

  “温瑞!你什麽意思。”温海林失态的时候不多见,这个月却屡屡失态,他把人bī到墙角,抵在墙上。

  温瑞撇开头不想看温海林,却被qiáng迫与他对视。温瑞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很坦然:“你是我的爸爸麽?”

  温海林被这毫无由来的一问问得心烦意乱,他冷眼看著,等著这温瑞说出更多惊天动地的话。

  温瑞说:“从今天起,我只想你是我爸爸,这样,够明白了吗?”

  温海林头一回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温瑞任xing得一会儿一个主意,这才刚从chuáng上下来呢,两人身後的chuáng铺都是乱的,温瑞就急著和他划清界限。

  温海林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确保自己能不动手把眼前的温瑞掐死,但深呼吸显然没法帮他排解心中的怒气,以至於问的那句“为什麽”都有点抖。

  温瑞有点同qíng他,说出口的话却一点没有管温海林受不受得住。“您和我一起多少年了,您身边有断过人麽?”

  温海林没想到温瑞会说得这麽直接,他想说什麽为自己辩解,温瑞却没给他机会。“论qíng人,您有我没我都一样,所以我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对於这方面他偏执、斤斤计较,可温海林却大大咧咧、毫不在意。温瑞心生倦意,连眼底都透著疲态:“和您在一起,我成天的不痛快,只要一想到你对我做的事qíng,你对别人也做过,我就觉得相当恶心。”温瑞皱著眉头,他的语调低沈,不愉快全写在脸上,每一句话都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这话我很早就想和您说了,但您没给我的机会。”

  温海林看著温瑞疲惫绝望的样子,突然很心疼,他伸手去摸他的头发,却被轻轻地躲开了:“我真的很累了。”温瑞又一次明白地告诉他。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觉得累。最初的时候只是因为频繁的xing接触而累得腰酸背疼,可是後来,温海林渐渐地不那麽频繁地回家了,偶尔回来也不见得会抱他。其实就算顾雅不说,温瑞也明白的。他的枕边除了他,总还是会有其他人。他也曾挺努力过,努力地讨他欢心,再疼也只是在他耳边轻轻地哼哼。温瑞试图用不作为地承受来挽留住温海林的心,可是现实狠狠地打醒了他,告诉他这是行不通的。温海林或许最爱他,可是永远不可能只爱他一个人。

  温瑞觉得累。他不想再这样无谓地纠缠下去了。他也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果温海林不能放过他,难道他就要任凭自己在疲惫、猜疑和痛苦中耗尽这一生吗?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和温海林过一辈子,但是流连花丛的温海林让他觉得害怕和绝望。人都是会老的。谁都不能保证,在温瑞的眼角渐渐浮上皱纹,身体也不再柔软的时候,温海林会不会遇上更好的,并为此,轻易地放下他。

  温瑞对自己没有信心。挣扎了十几年,现在他想要放弃了。尽管不舍,但至少现在还能做父子,总比在以後漫长的光yīn里磨尽感qíng後,被狠狠一巴掌拍开,做陌路人来得好。他至少偶尔还能躲在温海林的怀里撒娇,喊一声“爸爸”。

  温瑞低落的qíng绪,让温海林心疼得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他用手撑著墙壁,在温瑞的上方造成一片浓重的影子:“瑞瑞。”温海林叹息一般地喊他的名字。温瑞忍不住,抬起湿润的眼睛看他。其实,他害怕的原因,说到底都基於他自己是这样地爱著温海林。他想要独占他,让温海林只属於自己。这样近乎绝望的贪婪,在每一个温海林不在的夜晚,都疯狂地折磨著他。温瑞像个jīng神病的病人,他流著泪,颤抖著去摸温海林的脸,又一次轻轻地向他抱怨:“我好累啊,爸爸。”

  温海林心疼得不敢去碰温瑞,只能随他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胸膛。温海林感觉到了温瑞久违的泪水,听著温瑞低声抽泣的声音,他没办法不痛恨以前的自己为什麽这样迟钝。竟然在毫无知觉的qíng况下,伤温瑞伤得这麽深。温海林不想放弃,他想要补偿的,可是无论他怎麽保证,温瑞都只是沈默著流泪。

  一次行窃,终身是贼。温海林的心一点点地沈下去。他开始和温瑞一起,觉得绝望。

  猫腻27

  但不管怎麽样,把事qíng挑明了说,终究还是有好处的。接下来的日子,温海林的应酬明显少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维护著他与温瑞之间的这份平衡,生怕一不小心,又让温瑞往歪了想。以致有一天,公司里的女主管打电话来,温海林都要回头和温瑞解释:“公司的人,是来请示年终会议的。”温瑞正在吃饭,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温海林挂了电话,又再次解释:“真的是同事。”温瑞一脸的莫名其妙。等到温瑞的脑门上都快浮现出“关我屁事”的大字了,温海林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温海林的小心翼翼,温瑞看在眼里,却不多说,他依旧固执地坚持著自己的主张,每每到了要上chuáng睡觉的点,无论温海林明示暗示地想留下来,他都是客客气气地送客。这种刻意保持的疏离,让顾雅都忍不住要给温海林喊屈。

  “温瑞,你爸近来是真的惨。”温瑞和顾雅的关系本身就亲近,加上上回,他又欠了顾雅那麽大个人qíng,於是两人越走越亲近,顾雅成了他屋里的常客,说话也越来越不注意,整个嘴上没带门的。温瑞给她倒茶,听她继续说:“现如今他是煎熬备受,连我们这些女秘书都想著避嫌呢。”顾雅看温瑞咧嘴笑著,感叹道:“一物降一物,我看温先生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温瑞不置可否喝自己的茶,心里估摸著顾雅拿了那人多少好处,怎麽回回来,变著法得给自己灌迷魂汤,可嘴上却少不了忽悠:“我哪有那本事,他也老大不小的,是该收敛,注意一下身体。”顾雅也在肚里腹诽。温瑞也就赶逞嘴上功夫,当著温海林的面他敢这麽胡说八道麽?反了他的了!

  两人各怀心思,天南地北地瞎聊了一会儿,喝完第九壶茶,温瑞忍不住伸脑袋看挂在客厅墙面的锺。顾雅喝掉自个儿瓷杯里的最後一滴茶,收拾身边的拎包,打趣道:“我准备一下滚蛋了。你都看第几回锺了。”被看穿的温瑞有点尴尬,站起身送她,送到门口了,顾雅赶忙拦他回去:“温先生快到家了,你还是在家等他吧。”温瑞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等温海林回家的表现这麽明显。顾雅难道不嘲笑他,挥挥手说了声再见,伸手自己把门关了,温瑞在门里对著门板发愣,过一会人才回客厅收拾茶具去了。

  顾雅运气不好,在地下停车库遇到拎著两塑料袋菜的温海林。她很少看见温海林这麽居家的时候,可眼瞅著是避不开了,只得硬著头皮打招呼。温海林的独占yù顾雅最清楚,还没等温海林开口,她自己就先下手为qiáng地把温瑞出卖了:“温瑞在楼上等您呢,您快上去吧。我也回家了。”温海林撇了一下嘴,算是默认了她的解释,顾雅立刻走人,要不是踩著高跟鞋她肯定溜得比兔子还快。

  等温海林进屋的时候,温瑞早就躲进书房里了。温海林把买的菜放进厨房,才在每个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地找温瑞。温瑞在书房,带著耳机,摇头晃脑地玩弱智游戏玩得正起劲,温海林很多年没见他这麽孩子气的样子,站在书房门口不打扰,直到温瑞自己发现他,摘了耳机和他打招呼。他才倚著门框向温瑞介绍今天的菜色。温瑞对吃什麽菜不太感兴趣,反正吃来吃去都是打包的饭店招牌菜,他放下耳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根本不酸的脖子:“我洗手吃饭去了。”温海林也不戳穿他,自己钻回厨房去了。

  等温瑞洗完手准备开吃了,才发现饭厅桌上还是空的。他拉开饭厅的椅子坐下,就听见温海林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瑞瑞过来端菜。”刚坐下的温瑞立刻站起来了──被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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