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我们刚才说的做吧。”打发了下属他才看向他,微微笑道:“进去坐。”把他引进自己的办公室。
周立辉一向少于到他公司,因此周国庆看到他还是有些高兴的,同时也有些稀奇。“今天怎么会到我这里来?”
周立辉一手关上门,急道:“大哥,我有事跟你说……”
大约是国为周立辉声音里急促中带出一点颤音,周国庆一怔,忽地生出种微妙的不好感觉。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国庆先稳了一下,作好了听坏消息的准备这才缓慢地转过身来,直视住他。
“什么事?”
周立辉迟疑一下,似乎有些不好开口。半天才支吾着道:“你,先答应别生气……”
周国庆脸色一变,瞳孔微微一缩。
叫他别生气,那自然就是做了会让他生气的事。他目不转睛地盯住他,试图从周立辉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周立辉此刻的神色很奇怪。他搓着手,yù言又止,神qíng象是烦恼,又象是有些微欢喜;象是激动,脸色却又白白的带点忧惧和悔意。周国庆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弟弟一定是闯了什么祸,沉声又问一遍:“什么事?你撞了人?”
“不是……”无形地低气压沉沉压过来,周立辉平时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怯场。“大哥,是这样的……”
周国庆的办公室,隔音效果无疑是极好的。可是这么好的隔音,两分钟之后门外的秘书小姐还是听到啪地一声脆响,疑似耳光。
“……”办公室里周立辉捂着脸,表qíng哭丧。周国庆怒不可遏,指着他从牙fèng里bī出声音来。
“你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啊?”他压了声音低吼,神qíngbào怒。“你说你没带过小姐出场!你说你跟她们没关系!那现在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啊?!”
周立辉脸上露出极大的悔意。“我清醒的时候,是真没有……”
可是醉了,就不能保证了。
酒醉三分醒,那是指酒意上头人还有没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而真正的酒醉,脑子里其实是一团浆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后是完全想不起来的。
“叫你平时少灌huáng汤,你怕喝不死你!你看看你现在gān的糊涂事!你怎么跟人唐堂jiāo待!”
“大哥,你别跟他说!”
“你怕?”周国庆连连冷笑,恨铁不成钢。“你还知道怕?!”
周立辉悔恨地低下头,不语。
怕,他怎么不怕。平常他在家里虽然作威作福,但心头其实也清楚,是唐堂让着他宠着他,所以他在家里才有那样的地位,可以恣意纵qíng。唐堂就是那种传说中一生只发三次脾气的人,所以他虽然时常惹他生气,但从来也不敢真正把他惹急,一旦察觉他真要生气的时候,立刻就会老实上好一段时间。
想想以前,他若遇上什么难办的事,都会问问唐堂的意见,可这件事,他怎么敢让唐堂知道?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消息若传到他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周立辉越想越是痛悔,拉住周国庆西装袖子:“大哥,你要生气,你就狠狠打我。但你得帮我拿个主意,我是真的找不到人商量了。”
周国庆余怒未消,转过脸,森森地道:“你要什么主意?”
“……”
“奉子成婚?留下小孩?又或是直接叫她打掉,从此就当没这回事?噫?你想我给你出个什么主意?!”
周立辉嗫嚅着道:“大哥,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喜欢的是糖糖……”
周国庆一听,只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喜欢你还在外面乱搞!你算哪门子喜欢!”
周立辉蔫了巴叽的,闷声不吭。
周国庆烦躁得不行,大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突又在他面前站定。“你跟我老实说,那个女的是不是你长约?”
“不是!”周立辉立刻否认。“真的只是意外,我……我大概就只跟她上过那一次chuáng。”
“大概?”周国庆气结,“你真是糊涂啊你!”一根指头几乎惟穿他脑门。
“说,你是怎么想的?”
“我……”周立辉嗫嗫地,偷眼瞧他。“我想,孩子都两个月了,那,是不是生下来……你上次不也说,我们差个孩子吗……那自己的,当然比在外面抱养的要好……”
周国庆脸色铁青,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周立辉虽然事gān得混帐,但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他们兄弟两个年纪都不小了。一个离婚多年未曾再娶,一个又是同xing组成的家庭。虽然如今也不是封建朝代,但中国人的香火观念到底还是根生蒂固。哪怕生下来的是个女儿呢,到底,也是自己的后人啊……
第8章
明亮宁静的咖啡馆,周氏兄弟坐在最里面的一间小包厢里。
面对面的沙发卡座兄弟俩排排坐了一边,另一边呢,空着,要坐的人还没来。
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心思去品尝咖啡。周国庆面沉如水,而周立辉自知此次闯了大祸,因此也一直蔫蔫地,没什么jīng神。
咖啡馆里人不多。外面仅有的两桌也是浓qíng蜜意的小恋人,坐在幽暗的角落,互握着手隅隅细语。
许是为了配合这种温馨làng漫的qíng调,咖啡馆里飘dàng着细碎温柔的qíng歌:“面对你,有点害羞,爱的话不要急着说……
慢慢地陪着你走……
慢慢地知道结果……”
周国庆双眼微微闪动一下,此qíng此景,再听到此歌,任他再是冷qíng理xing,也不由得有片刻动摇,微微地恍惚起来。
慢慢地陪着你走,慢慢地知道结果……可这个结果到底是好是坏,是天长地久还是劳燕分飞呢?
刚开始的时候,明明都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去的啊,可是为什么,那些甜美的誓、真诚的心,最后却总是敌不过平淡的岁月,会渐渐褪色,渐渐变质?
想到唐堂,他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蒙,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会很伤心,很愤怒吧……
外头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声,向着他们这间包厢越来越近。
周立辉陡然一下变得有些紧张,“大哥,她来了——”
“来就来了,慌什么!”
周国庆一边低斥着他,一边也迅速地把qíng绪从那种莫名地伤感中抽离出来,眼底又恢复到一贯的理智与冷静。
稍顷,一阵香风扑鼻,进来一位年轻的时尚女郎。
“不好意思啊,我好象来晚了。”
周国庆压根儿不理她,沉着脸喝咖啡。周立辉见状,只得勉qiáng笑笑:“不要紧,你坐……”
那女郎便笑一下,大方地挽着包包在他们对面坐下。
气氛有点僵,周立辉gān咳一声。
“我,我先来介绍……我哥。这是曾乔,曾小姐。”
曾乔笑着点一下头,“周先生你好。”
周国庆搁下咖啡杯,这才眼皮一撩,看住她。
两人视线一触,曾乔脸上那完美的笑容不由得微微一滞。
这个男人……比周立辉厉害多了!她摸不透!
周国庆知道自己一向都很具威慑力,也很满意地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警惕与畏惧。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她一眼,只一眼,便已经把她整个人尽收眼底,心头有了数。
这个叫曾乔的女人,一头大波làng长发染得栗中带huáng,松松地挽一个髻在脑后,十分有女人味。
她身体里应该流着一部分维吾尔族的血,因为五官中那维族的特征是如此明显:鼻梁高,眼窝深,眼睛大,睫毛长。这样的特征让她显得很漂亮,有别于本地美女的一种漂亮。
但,虽然承认她是个让男人惊艳的尤物,可她那身打扮,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周国庆这种正统男人的眼睛。
这才四月天!她已经穿上了清凉的小横胸,虽然外面也套着件小小的短外套,但怎么看都象是yù遮还露,极力凸显自己身材上的优势。
还有那个大包包,又到底是出于哪种审美观?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小口袋,丐帮九袋长老吗?
周国庆一番评估,心中十分不赞同:
这个女人,哪里象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周立辉很尴尬。
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既传统又古板,喜欢的是那种端庄正经又贤淑的类型。曾乔这种一看就和良家妇女不沾边的,实在不能引起他老夫子的好感。可是他那种评判又不认同的严厉眼神要不要那么明显啊,人家也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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