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刘小燕收拾她买的数本育儿胎教的书籍,还有好几套婴儿衣服,她忍不住眼泪,然后来到厨房,抱住正忙活做饭的张浩哭出了声。
“这个宝宝我就觉得他来过这个家,还跟我们在一起,他真的来过,我都感觉到他了,他怎么就走了呢……”
张浩听到这话也难以控制地红了眼圈,他紧紧搂住妻子。
后来就孩子问题张浩和刘小燕有了进一步沟通。刘小燕问张浩是不是很在意要孩子,张浩父母那边是不是也很在意他们必须有孩子,张浩的真心话是他太想要个自己孩子,他想有个他张浩的儿子,但张浩回答:有孩子有有孩子的婚姻生活,没孩子有没孩子的生活。现在谁养孩子都不是为了防老的,所以有孩子或者没孩子,最后不都殊途同归,老两口儿做伴。
刘小燕听后看起来jīng神好了很多,后来刘小燕索xing采取避孕措施,她说她害怕怀孕,害怕流产,再来一次她肯定会得抑郁症。张浩起初试图说服妻子再试一次,但在一次双方非常不愉快的争吵后,张浩也懒得再说,他也害怕万一再流产一次,他该怎么承受流产和bī迫老婆怀孕导致流产的痛苦和责任压力。
张浩那段时间没去过双面生活,他除了有时看看同志huáng片,对所有同志新闻,权益,娱乐,八卦,感qíng都没兴趣。他觉得这些东西距离自己很遥远,遥远到他甚至怀疑跟自己有多少关系。
夫妻生活平平淡淡。多余的jīng力,让张浩在公司里算是玩命gān活的,让一些人生厌,矛盾重重,却也让大老板注意到他,特别赏识起来。公司搞了个杰出贡献奖,张浩意外获此荣誉,吃饭的时候大老板喝高兴了竟把张浩勾肩搭背地搂了起来。张浩想如果自己不是有同志问题,会不会能很自然地享受这老家伙的亲热……但想什么都白搭,搂吧,就冲那几万块的奖金,牺牲点色相算个吊。
刘小燕只对张浩拿回来的奖金显得很开心,但并没流露张浩有些期待的欣赏崇拜之qíng。刘小燕找了个工作,过段时间再次辞职了又换了一个。张浩对老婆说他没特别的建议,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但她把身体恢复过来,做得高兴更重要。
但过日子总是有矛盾,比如刘小燕嫌张浩懒,张浩也嫌刘小燕懒,刘小燕嫌张浩冷淡没激qíng,张浩嫌刘小燕粗心不温柔,在一次夫妻共同观看电视节目时,还为政治,对历史的见解发生口角。
张浩认为所谓的解放战争,或者叫内战中没有谁更正义,只有给百姓带来苦难,是民族的悲剧。刘小燕很不高兴,她说“你烦不烦啊,人家挺高兴看个电视你想那么多,再说怎么不正义了,那么腐败腐朽的就是要被推翻,民心所向。”
张浩斜眼从侧面看看妻子,号称现代,自我,受过良好教育的女xing刘小燕怎么就不能有点独立思考,多元思考的能力,那种无法抑制的厌烦qíng绪又在张浩内心弥漫开,他告诫自己别苛求,有个单纯的轻信的不爱思考的老婆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浩认识李天的方式,相比其他人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非常独特,有令人难以相信的一点làng漫味道。
那天张浩的老婆要去给自己挑一件生日礼物,张浩说你买什么都行,只要别让我陪着,但小燕说礼物的意义就在于老公给老婆挑选,不是礼物本身。
他们来到一家首饰店,刚踏进门里张浩就感觉自己被绑架一样,他们被几个小姐簇拥着坐下来,还有人上了茶水和小点心。刘小燕没想好要买什么或者计划消费多少,所以很耗时费力,一会转悠到那边一会到另外一边观看讨论,最后张浩就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看着店里寥寥无几的顾客。
张浩注意到一个穿着宽边huáng色裤腰,象睡裤般长裤的小伙子,上衣夹克很短,从背后看不高大也不魁梧,但身材匀称,特别是臀部,从感觉上,想象中应该是那种结识挺翘。
“我就要两个生肖的金坠子,最小的,送人,送小孩的礼物……”那个穿花腰睡裤的小子cao着明显的口音。
店员小姐伶牙利齿,语速极快:“配上条小链子多漂亮啊,现在是金价最便宜的时候,都说过了十一肯定要涨价,这样也拿得出手,我给你开一起,再打八五折……”
花腰睡裤问:“什么?”
然后店员和他又说什么,花腰睡裤此刻转身,张浩看见一张娃娃脸,但并不圆润,所以显得格外年轻,五官说不上英俊,但有种唇红齿白的漂亮。
从表qíng看,花腰睡裤有点吃力地听着店员小姐侃侃而谈,cha话不多,他目光从小姐脸上移开,表qíng有些无奈地往远处扫去,他看见了张浩。
张浩倒不好意思了,因为无聊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别人看,显得自己没风度教养,没有持才傲物的气场。他马上移开目光,但瞬间他又再次看向花腰睡裤,因为花腰睡裤在看到张浩的瞬间比张浩还不加掩饰地盯住张浩,他们看着对方,张浩觉得心砰然一动,但绝不是因为庸俗的一见钟qíng的惊艳,是种相识的快乐,他甚至不自觉地想对花腰睡裤笑一个,但花腰睡裤已经移开目光,又听店员说着什么。
后来他们一起往张浩这边走过来,店员又说:“您看,我帮您票都开好了,我刚才说的,您不是都听见了……”
花腰睡裤突然好像无比难堪地,又特爷们儿慡快地说一句:“得了,不改了。”
店员喜笑颜开:“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您稍等,我把礼品盒给您拿过来……”
张浩实在看不下去,他有点路见不平的冲动,对花腰睡裤开口:“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你不想买的就告诉她们,重新开票。”
花腰睡裤很意外,愣了愣:“算了,不好意思。”
张浩:“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要不我帮你说。”
“不用”花腰睡裤态度坚决,语言冷酷,但却对张浩笑了笑。
张浩这次可是有了惊艳之感,因为花腰睡裤笑里透出一抹羞涩,好像脸都微微发红。
等花腰睡裤jiāo了钱,已经没有店员陪伴他,他慢条斯理迭着收据发票……他抬头,又看看张浩,他们相视一笑。张浩突然间觉得他要做个游戏……就象他年少时,大街上或者公车里,曾经帮助的女孩,却没胆量搭讪……现在张浩已经不年少了,他要弥补那时的遗憾,尽管他没有任何邪恶的非分之想。所以张浩开口,特别大方地,大哥般地:你是来北京玩的吧?留个联系方式,没准有机会我带你转转。
花腰睡裤再次无比意外,但他好像刚才购物一样,不开面子般,被动地拿起张浩递过来的金银珠宝店茶几上的笔和纸,迅速写了个条递给张浩,张浩一看是个EMAIL地址。
后来张浩跟李天聊天时提起花腰睡裤,李天急了,说道:“大哥,大叔,大爷,那不是花睡裤好吧。”
“那是什么?”张浩认真问。
“那是条时尚的,军队风格的休闲裤!你个土冒儿!!”
其实从张浩和李天认识,到他们开始一般网友的关系,到后来的种种,是个挺漫长的过程。
张浩是在珠宝店邂逅的两个多月后才第一次给李天发了封EMAIL,李天给张浩回的第一封信,落款的网名是“你好”,因为他说张浩给他的信,就是称他为:“你好”。张浩想想也对。他们邮件里几乎没什么jiāo流,“你好”很客气,低调,他只告诉张浩他家是内蒙的,那次是第一次去北京,跟单位旅游去的。当然还有他们都看过同志电影,上过同志论坛。
因为jiāo流没快感,后来他们也不通信了,但有时在MSN上碰到,还在一个公共聊天室里都注册账号群聊过,有人跟“你好”打招呼问问题,“你好”就跟别人回答说他现在有男友,关系还可以,但好像感qíng快到头了,张浩发现“你好”跟别人说话很随意随和,而且挺活跃,却跟张浩从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那时张浩对李天的冷淡倒没想太多,张浩只是很自然地想他有男友,他对他没兴趣,他对他也没想法。但有次李天说他跟男友住得近,都是内蒙的某个城市,但跟另外一个又说男友是陕西的。
张浩凭经验思考,生活中有那么一部分人,说谎就跟吃饭一样是必不可少,这不足为奇,又与自己毫不相gān,所以这本该是对着电脑屏幕一笑而过的,但那天张浩却开口问起李天,张浩的潜意识里不希望李天属于这类。
李天很诧异,弄明白后连忙说是张浩看错了,他说的是第一个男友,不是现在这个,甚至把他跟别人的聊天记录全文发给张浩,弄得张浩感觉到一丝微妙的”莫名其妙”。
但这没抵消张浩还是对李天留下个编撰故事,难听点说就是讲谎话的怀疑。张浩在回忆他是哪天,因为什么事qíng跟李天亲近起来,并越亲近,越有更多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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