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一阵演示兼报告,萨尔坐在宽厚的椅子里撑著头疼的脑袋,不明白他的管家还要折磨他多久。
萨尔从来都没觉得大卫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从第一面开始就如此。
是的,做他的管家,简单是没用的,身为一个绑架暗杀充斥不断长在的人,如果请一条绵羊来负责自己的生活的话那真会是笑掉大牙的事。
他那聪明得跟魔鬼一样的母亲才不会允许呢。
所以,当年他和大卫只带了两个贴身保镖,又完好无损回到美国後,就算他的管家在他面前再无所谓地杀掉一百个人他也觉得那不是多不可想象的事qíng。
他也知道,他没安全感这件事,就算再掩饰也是掩饰不了的,那个连握枪的姿势都讲究优雅有礼的人肯定不会因此嘲笑他。
他的管家,是一个一枪把人的脑袋崩得满地都是脑浆都能优雅得像喝下午茶的混蛋呢。
他可没心思管他的主人会不会因为刚刚失去母亲又在一个该死的满是脑浆鲜血尸体的封闭船舱里吓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他魔鬼一样的母亲请的魔鬼一样的管家才不会在乎他会不会害怕这件事……萨尔摸著头疼的脑袋颓废地想:喔,cao,魔鬼先生迫不及待回到他的地狱了呢,而我呢?难道必须被迫在旁观赏他的演出吗?
“先生,头疼吗?需不需要来点红茶?”耳旁,响起了有金属冷感但却偏偏温柔的噪音。
PS:其实,这真是一个非常狗血的……黑吃黑的故事。
萨尔萨尔十一章
第十一章
“呃……”萨尔在桌底下伸出双腿,半闭著眼睛散闲地说:“我亲爱的大卫,只要你放我走,别说红茶,我连砒霜都喝。”
大卫微微一笑,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雪白的瓷杯。
萨尔闻到熟悉的味道,看到牛奶缓缓倒入漂亮别致的玻璃杯中,痛苦地纠起双眉,“大卫基维,你为什麽不去死?”
“总会有那麽一天的,先生。”大卫温和地说道。
玻璃被子弹she中有些抖动,萨尔面无表qíng地看著窗外,他的生活就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战争片,yīn谋与子弹穿梭其中,想不习惯都难。
几辆车子在旁急啸而去,充耳不断的翻车声,撞击声,还有不可避免的子弹声,他看得乏味了,哼了一声,继续跟电脑那边的qíng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打qíng骂俏。
到了庄园,果树有几株熟了,散发著诱人的味道。
萨尔一走近,脱掉束缚的衣服,一屁股坐在院子下面的藤椅上,一动不动。
太阳在天空中悬挂著,也看不出岌岌可危,一点世界末日的劲头也看不出。
他绕了大半个城市来到这里,或者说不管如何就算绕了大半个地球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就为了体会童年时候那点稀薄的温暖。
这个地方,他跟母亲住过三年,後来,母亲也是死在这里。
萨尔觉得他可能会抛弃任何东西,唯独抛弃不了这个地方,抛弃他母亲留给他的一切──我的一切也是母亲给的,萨尔嘀咕著,有点为自己感到可怜。
“你要一个李子吗?”大卫穿著衬衫,袖子捋起,露出古铜色的健壮小臂。
萨尔抬起头,看著高高在上站在树上的他,摇了摇头。
“那晚上给您榨果汁喝?”大卫往树下的篮子里扔了几个比较厚实的果实。
萨尔眯著眼睛看著背著光的大卫,点了点头。
“先生……”大卫朝底下的他微笑,英俊bī人,足以让众多女xing心跳加速的迷人微笑一点也没盅惑他男女不拘的主人。
萨尔挑了挑眉,询问。
大卫看著只穿了一条牛仔裤,俊美得就像那传说中鼓chuī的阿波罗一样金发男人,再次微笑著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萨尔扯了扯嘴皮算作回应,闭上眼,摇著藤椅又一下一下地休息去了。
那是一种难得从他身上看到的沈静,脱去了他在外面表现的浮躁,霸道,倔qiáng,不讲道理,似乎一到了这里,他的主人才显出一丝男人的深沈来。
如果说到伪装,他的主人也不愧是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啊……大卫微笑地想著,轻轻地把手里的李子准确地扔到地上的篮子里。
几许风chuī过来,chuī乱了藤椅上陷入浅睡的金发男人的头发……长长的睫毛下是挺直的鼻,还有薄薄的唇有几许豔红,白皙肌肤往下,越过就像天鹅一样修长的脖子下面,是完美无缺的倒三角的体型。
有一年的某一次在机场,霍怀策问大卫基维,“面对这样的他,你不心动?”
大卫淡然。
霍怀策没要他的答案,只是说:“他却从没对你动过心……他记得很清楚的是,你只是他的管家,他对任何人都能出手,却从没想过跟你上chuáng。”
大卫微笑。
“第一次,在船舱里,你没伸出你的手……”要远回他国的霍怀策推著行李说,“一切都太迟了。”
大卫温和地说:“我不觉得有什麽遗憾的。”
“我知道,只是有点可惜。”那个深爱著大卫的中国男人说,“最会照顾他的男人居然不是他的爱人。”
大卫无所谓地笑笑,“我是他的管家。”
“是吗?”
“是的,霍先生。”
“你会好好照顾他的是吗?”
“是的,先生。”
“他会幸福吗?”
“这个不是我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那是他自己的问题,霍先生……我只是他的管家而已。”
萨尔萨尔十二章
十二章
“先生。”
“嗯。”
“您要的报纸。”
萨尔抬头,爬起靠在chuáng头恢复了几分锺才站起坐到浴缸里,把报纸拿到了手中。
“有事您叫我。”大卫微弯了下腰,打算离开。
“大卫……”
他回头。
萨尔微抬头,“你可以把保镖留下,今天是你的假期。”
大卫微笑,点头。
他走下楼时,楼下跟随他们一直多年的保镖笑著说,“咱们主人又慷慨了……那麽,过几天我就可以期待我的假期了?”
大卫淡笑不语,走近厨房把杯子洗好,叫人把早餐送上楼。
他洗了下手,披上西装外套,神色微微一敛,走出门时,有人已经把他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
慷慨?是啊,这位小主人,或许是什麽都不知道,但却什麽都无所谓一样……你看不透他,他什麽都不要,但什麽也都要。
萨尔吃了早餐,有点懒洋洋的,他拉出凯拉的照片翻了几张,觉得没意思,又扔了自己chuáng上,扶著窗台,迎著风看著现在属於他的庄园。
这些年过份纵qíng声色,追逐温暖,来来去去那麽多年,到哪都不成家。
“拉尔……”萨尔问旁边的保镖,“你有几个孩子?”
“三个。”
“你爱他们吗?”萨尔神色淡淡,抽了口烟。
“是的,先生。”
“真好,”萨尔回头对他笑,还眨了眨眼,“他们可真够幸运的。”
保镖沈默,对他笑笑。
萨尔看著楼下的果树,再俯下身子看著他这幢小楼的大门,看够了才说:“他们妈妈对他们好吗?”
“挺好的,温蒂是个好母亲。”保镖有问必回。
“嗯,很多女人都能成为好母亲,凯拉也是……”萨尔很漫不经心地说:“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是的,夫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保镖说得很诚恳。
萨尔叼著烟回头满不在乎的说,“就是死得太早。”
他耸了下肩,往楼下走,“石榴花好像开了,去看看。”
保镖跟了上去,看著那挺拔的,又走得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
有钱又怎麽样?别人都有的都没有。
小时候还能哭闹著要母亲,现在母亲都没了,哭闹都没理由了。
大卫回来时,萨尔正赤luǒ著上身坐在花园的地上堆城堡。
萨尔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又去堆他的城堡去了。
大卫迟疑了一下,带著一点酒气走近了萨尔,温和地说:“先生,夜黑了,我给你拿件衬衫。”
“不冷,不用麻烦了……”萨尔满不在乎,两手泥渍,他朝大卫微扬了下下巴,“给我点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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