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红著眼睛偏过头,看著那个跟李越天有几分相似的严肃中年人,李成国,李家的掌拓人。
缓缓地回过头,看著里面的李越天,不想理人。
“再过十二小时,越天就可以脱离危险期。”李成国站在旁边,看著里面。
我依旧不想说话,在医院里,我总是容易觉得窒息,我讨厌在这种场合里说话,空气中充斥著密密麻麻的细菌,一不留神就会钻进你的喉道让你痛苦不堪。
临走时李成国拍了拍我的肩,宽厚的手停在我身上时让我想gān呕,“回去好好休息,他会没事的。”
依然没有理,我只是盯著李越天,如果可以,我甚至都不想全身而退,我亲手掐死他,他毁了我一次不够,他还会毁我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不死,我永远都不会安宁,他会毁了我……“唯少……”旁边有惊呼声:“去叫医生……”
我回过头,看著小王,问他:“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他?”
小王却像火里的蚱蜢大呼小叫,完全没有平时沈稳模样:“唯少,把手松开,松开……”
我低下头,看著手中往地板上滴著血,淅淅沥沥像小雨滴,皱著眉松开手看,指甲从ròu里抽出,花白的ròu带著难看的血丝,还有血的腥味,让我恶心。
护士早已扑上来拿住我的手拖著我走,我迷迷糊糊的跟著人走,进了房间,有人在拿著我的手包扎,有人在窃窃思语,一切在我眼里模糊不堪,熟悉的针头感刺进我的肩膀,睡意笼了上来,我想我得睡一会,我好几天没睡了……醒来时,穿著洁白衣裳的小护士惊叫:“你醒来了。”
没几分锺,有几个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小王,“唯少,醒来了?”
我看著他,“他呢?”
“天哥醒来了,医生说他的恢复状况很好。”
我翻身起来,站起的时候打了个踉趄,忍著突如其来的胃抽筋,沈著脸李越天的病房。
我坐在病chuáng旁边,试著对我一进来就冷漠地看著我的男人笑了一笑:“听说你好了。”
男人看了我半晌,冷冷的说:“把指甲剪了。”
我看著我的指甲,发现由先前的长度被成齐ròu的平滑,看来在我睡著的时候有哪个时间多的好心人剪了去了,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没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留吗?”严厉的谴责声。
我笑,还关心这个,看来确实恢复的不错。
他伸过手来摸我的脸,我就势躺在他的身边,他神qíng缓和了一些,说:“别让我cao心……”
我懒懒地躺在那,不想说话。
“怎麽了?”他皱著眉。
我摇头,他gān燥的嘴凑上我的脸,“怎麽搞的,睡了两天,都快怀疑你成植物人了。”
睡了两天?我瞥过头瞅著他,他无奈地把头一转,看著天花板吐气:“有够傻的。”
他这一动作,带动敞开的衣领,胸口那有条狰狞的痕迹,线还缠在上面,难看得要死,我差点想吐出来,实在是胃里没有存货,只引起胃一股一股的抽筋,而我只能qiáng忍著,难道就这是睡两天没进食的後果?下次我一定要吃饱了才搞昏睡这招……李越天看见了,眼睛冷寒:“有人已经把自己的棺材买好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李越天低沈带著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死不了的,别担心。”
我无奈的笑,你也挺傻的,李越天,我担心的是确实是你死不了啊。
李越天还起不来,当天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回到家两天後,他打来电话,想说什麽,最後叹了口气:“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
我沈默的把电话扔了,把玩著手中存有李越天公司资料的U盘,外面现在风声紧得连公车上的扒手都不敢有猫腻,明里暗里的道上的人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我这时候再出把手,那还真是傻到无药可救了。
李老太太还躺在加护病房里,再过半个月,如果他们找不到抑制那种病毒的药,她就会慢慢的心脏衰竭而死,我算是报了她的仇了。
怕只怕,让人把病因找出来了,李越天还活著,那个心思缜密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到时候,我该如何收场?
这里我还有事业,有我妈第一份给我的事业,我还想好好地呆在这gān上一番让我家那个女人高兴一场,我不能就这麽把这些毁在这里,我不愿意,更不甘心。
我抚著额叹气,如何做才好?
王双守委委屈屈的找上门来,站在门口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我看著这比我高一个头的小子,上下打量了一翻,狗改不了吃屎,还是穿著一身黑,他也不怕招霉运。
“哥……”在我的注视下,王双守有点尴尬。
“进来吧。”用眼角瞄了他一眼,慢慢地踱步进房。
王双守一步一步地跟上来:“最近都找不著你,房子里也老没人,公司里说你请假了,爸挺担心的……”
“你没事了?”翘著腿,斜眼看向他。
可能这次警察局的事被整治得过了点,王双守没有了平时高涨的气谄,“哥,那人是谁啊,就是那天把我……出去的那人?”
“怎麽了?”
“我後来一打听,听说那人挺有背景的。”王双守有点疑惑看著我,我抓起旁边摇控器向他砸去,他躲过,恨恨地一叫:“gān嘛打我?”
“没事你找什麽碴,”我怒得想撕了他:“读你的书去,管这麽杂七杂八也不怕把那点小心肝给cao碎了。”
“我……”
“我什麽我,闭嘴,妈的,以後你再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另外要是被我发现跟什麽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别叫我哥,我没你这弟。”这小王八蛋,真以为是还在家里那块,有什麽事都家里的人挡著去了,没法没天习惯了,把这地也当自己地盘呆了。
“凭什麽你行我不行……啊……”王双守大叫,双手护住头,可烟灰缸还是砸中了他的额角,疼得他一跳一跳的。
我冷笑:“你以为你是我?我可没本事像你一样还没二个月就把自己弄警察局。”我揪住他,把他摔地上,踩在他身上,低下头问:“说,有什麽人跟你打听我什麽了?”
小王八蛋愣著两个牛眼:“你怎麽知道?”
我怒从心来,我怎麽有这麽一缺心眼的弟:“你没跟他们说什麽?嗯?”我冷哼著声音。
“我没这麽缺心眼。”王双守吼叫,“别踩我,放我起来,有你这样当哥的吗?”
我踹了他几脚,“我没你这麽傻的弟。”坐在沙发上,“谁跟你打听的?”
王双守爬了起来,揉著额角,愤怒地瞪了好几眼,才说:“跟我一个班的,叫李俊,他说他哥认识你。”
李俊?我在脑海搜索了一遍,估计是李家那边的什麽人,“他问你什麽了?”
“问你是不是在我们那边是不是也一样的拽。”
我看著他,笑著说:“你怎麽说的?”
“我说……”王双守原本要兴高采烈的接下去,看了我的脸,把摸著额角的手放了下来,懊恼:“我是不是又闯什麽祸了?”
我忍住把那颗猪头切下来的想法,微笑著问他:“王双守,来,告诉我,你这蠢蛋是怎麽回答的?”
“我……我只不过告诉他在我们那边谁都要叫你声老大……这本来就是事实……”
“另外呢?”
“啊?”
“还说了别的什麽没有?”我容忍地看著他。
“没了……我告诉你,我又不是真的缺心眼。”
我无力得连吼都懒得吼他,指著他一字一句的说:“王双守,你给我带著脑子走,什麽话在脑子里过三遍再说,尤其有什麽人打听我消息,你他妈的最好放聪明点,挑些能说的说。”
“我知道。”王双守焉了,“怎麽这里的人也跟我们那边的人一样yīn险。”看著我,一本正经的说:“哥,你在这里惹什麽事了?”
我走开去厨房拿水,“你少管。”
“哥……”後面传来他的声音,“我从来没见过你那麽惨过,去年你在北京发生了什麽事?”
从冰箱里拿出水,冰凉的水冷辙心底,王双守还在後头张著大嘴说:“是不是跟那个男人有关?姓李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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