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叫我……”我妈明显有点崩溃了,声音拔高了八九丈,“你们还想怎样?你妈差点害死了他一次,你现在把他杀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麽样?啊?是不是要他尸骨无存才甘心……?”最後两句我妈扯著嗓子大叫出来,惊得旁边所有的人齐齐的看著他们,门里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我爸颤抖地从我妈背後出来,红著眼睛,眼泪流了下来,这个平时敦厚的男人扯著我妈的手颤著声:“是他害死了小唯……?”
我妈看著我爸,看著我爸那张悲痛难捺的脸,像是要点头却又不能,下一秒痛哭失声,“啊……”我妈扯著自己的手,哭得特难看,完全不顾自己的姿态,手抚著门栏,蜷成一团,身子往地上滑,我爸危颤颤的像是拉不住她,蹲了下去,抱著我妈,压抑地哭著。
王双守冲了出来,看了我爸我妈,一拳头打到李越天脸上,bào吼:“你还想怎麽样?”身子扑了过去,手脚齐用像是用劲全力“招呼”他。
李越天的手下忙上来拉开他,而旁边的人一听我是被他“杀”死的,这下了不得了,现场还有几帮以前跟著我混的人,全部扑上来,一个一个的音调在说:“打死他……打死他……”
“别叫他活著走……”
“往死里面招呼他,兄弟们……”
外围的人一见qíng况,连打著手机,说的话竟然不是报警,最门边的传音器里我竟然听见人说:“拿刀子来,要最锋利的……”
灵堂门口人群混战,我只看见有人把我爸我妈扶进门,其它的……占据两堵墙壁的四个大屏幕里我只看得看哀叫声跟……身体乱飞的qíng况……那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混战里,不知被谁在手脚伺候著……我躺在病chuáng上完全瞠目结舌,这……qíng况没在我预料中……好吧……我想象中的场面没这麽火bào……李越天没死在我算计给他的“忏悔”中,倒是有可能先被愤怒的人们把身体瓜分了……警笛声鸣空响起,啾啾的笛声让混道上的哥们忙收起手脚四处散开,不是的也不想惹事上身有经验的赶紧闪,一分锺不到场内人退了个七八分。
靠,我仔细一看,不到二分锺警察就用训练有素的身手涌入,来了竟然有五十几个人,半个分局的人全来了,明显是事实有准备的……我无语,傻了,竟然忘了来的人里有几个人是有大案在身的……警察局能不特别对待这块地方?难怪李越天这麽有恃无恐,看清了形势来的……这人脑子没坏……只不过……L市人民的bào力他还是没给预料全了……我终於在离灵堂门前的八九米处看见了李越天,旁边还有个看著眼熟的人还想踹他几脚被另外两个人架走了,李越天嘴边流著血,身上乱七八糟,几个他的手下在旁边东倒西歪,只有小王站在他旁边依旧挺立著身子,不过脸上血色一片,看来伤得也不轻……警察见人就逮,到了李越天面前竟然客客气气的,我心里一凉,知道李越天先是跟那边打了招呼才来的……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不管是为了什麽……我妈走了出来,推开警察,直立地站在墨镜早不在脸上,身上被血ròu模糊的李越天前面,嘶哑著声音:“跟我来……”
她领著李越天到“我”棺前,摸了摸“我”的脸,笑了笑,扯开“我”的领带,解开衬衫,摸著“我”心脏手术的创口前,喃喃地说著:“他一年多前回来,好好的一个人半死不活,心脏受了内伤要不得了也不想换,问他为什麽?他说要留著警惕自己再也不要犯同一个错误。问他谁害了他也不说,只知道笑,我查了他的事,可他说不要我管,也不许我找你,那时我真想问问你,怎会被他这麽爱著还舍得伤害他?他从小都是个高傲的孩子,从来没在他姥爷,他爸跟我面前哭过,可躺在医院里他就算无意识也泪流不止,我看著他伤心害怕得不敢呆在他身边,我最骄傲的孩子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样错待自己……”我妈流著泪,摇著头,摸著我那颗残留在尸体内的坏心脏,脸上呈现出我从没见过的悲哀看著李越天:“你摸摸他的心脏,回去问问你妈妈,她怎麽能这麽狠心对待我的孩子……”眼泪像瀑布一样流在我妈的脸上,她真的伤心了,伤心到只能借著这种qíng况才能说出来:“你去问问她,她也有孩子,怎麽能这样对我的孩子,他是我们家的宝贝,从小到大谁也舍不得委屈他一个指头,他这麽坚qiáng的人都为了你蜷缩得看不见自己了,你怎麽舍得的?告诉我,你是怎麽舍得伤害他的?”她拉过李越天带血的手摸著“我”心脏旁边的枪口,“告诉我,你是怎麽舍得下手的?”
李越天颤抖著身子,哆嗦著嘴,要开口,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妈的脸已经被眼泪覆盖,哽咽著嗓子:“你摸摸他,他这样冰冷著身子躺在棺材里想好好走完最後一程,你都要来折磨他,还怀疑他没死gān净?你的心是不是也坏了?你的心是什麽做的?他为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我想这世上最恨李越天的人……应该是我妈了……这个女人用著粗鲁的关怀掩饰著她对我“无能为力”的关心。
李越天完全不能张口,身体剧烈的抖动,鲜血从他口里流出在嘴角溢下,他的手摸不到身体,只在接近尸体皮肤附近处抖著……抖得不成样子……像是突然被剪断了动作神经无法自控……我爸佝偻著身子走了过来,伸手一拉,高大的男人像是风筝一样轻飘飘地落到地下,空dòng又绝望的眼睛看著棺材处……“滚……”我爸冰冷的口气,从来没见过他如处冷硬过。
李越天躺在地上咳嗽著,血像泉水一样从他口里吐出来,他闭著眼睛,咳到最後笑了起来,有眼泪从他眼睛边流了出来……小王带了人把他抬了出去,他的手和嘴边的血洒满了一路,他嘴边含著笑,笑得那般诡异,猜不透他在想什麽……我却知道……我完全明白这种qíng形……伤痛yù绝……伤到最深处全身只疯狂地说著两个字:痛苦……痛苦……我妈站在棺材边,拉起“我”身上沾满他手上鲜血的胸膛,抑起她充满著泪水的脸诅咒:“李越天,你会受到惩罚的……”
天黑了,我关了房内所有电器,静静躺在chuáng上,还尚能感受到手术後心口的疼痛……李越天,这地狱的地狱,我亲手把你送进去──以你爱我之名。
是时候让你尝尝这两年我的──痛彻心痱。
《那该死的爱》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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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兰斯 发表时间: 2008/02/08 20:51 [加为好友][发送消息][个人空间]回复 修改 来源 删除那该死的爱 中部楔子
我记得刚毕业的那年冬天,什麽事都不想gān,工作也没找,每天除了游戏就是睡觉,晚上到了去犄角旮旯的小店里淘点小东西,满大街的窜溜找好吃的馆子,很能自得其乐。而李越天往往一出国就一二个月见不著人,我不是那种腻腻歪歪的人,想起他时会打电话,後来因为他不方便接,也就算了,电话也不怎麽爱打,继续闷头玩我自己的,也不觉得日子有什麽不好。
有个认识的长得特漂亮的男孩儿哭哭啼啼找上我,说他的男人跟别的人好上了,不为别的,就是喝点多了受不了诱惑就跟人上chuáng了……我见怪不怪,哼哼两声,告诉他要是难受就散夥,小男孩瞪了我两眼,回家老实实地躺他男人怀里了,隔天小男孩儿又跑了出来,说太恶心,他受不了,宁愿从此散了当过去白费了也不想那个提醒他当初有多愚蠢的男人时时刻刻出现在面前。
当初那两位一人俊一人俏,背景学历什麽的都相当,爱得轰轰烈烈,把家里都捅翻了天打著喊著都要在一起,这不还没到一年就成这样了,这个世界太纷扰,又几人能独善其身?……我对李越天笑说,“哪天你要是想换个新鲜的,告诉我一声,我好打包走人……”
李越天粗鲁地捋捋我头发,叹了口气,亲了我一口,拿著刚出来明显没来得及扔在桌上的文件又回到书房准备继续开会,罗白在书房门口掐著烟对我笑了一口白牙,点了下头,对著李越天说:“唯少最近呆房子里都快把脑子呆木了……”
对於我打断他们会议只说了这麽句话,连小王硬板的脸上都有些狐疑地看著我,李越天一走进书房,连忙退後一步身影落在角落里对我说:“唯少放心,天哥在外面只谈生意,什麽人都不碰的……”我听了微笑,走开时对自己哂笑了一声,这没出息的,是不是真是一个人呆久了,真把自己呆得娘气了……而那时候,温森频频出现在家里,一口一声一个唯哥的叫得欢,在李老太太跟罗白的帮助下毫不掩饰他的企图……可那时候,我却相信我总能把那个所谓的天长地久跟李越天演绎一遍……那时他宁肯刀落在他身上也不愿我被波及……他会赶三天的飞机回来只是为了在房间里帮我找一片我bào吼著非要听又找不到的碟……他会皱著眉早晨热牛奶煎jī蛋给我吃……他会大笑著抱我然後让我给他洗头……他会为了我偶尔的生气急得饭都不吃烦燥地走来走去拿著眼睛不断瞄我……他会不论在哪个地方就算说一句话都会一天打一个电话给我……他会在他爸妈面前跪著说他要跟我过一辈子……那些年里,爱qíng所有能发生的美好感觉都出现在我身上,英俊有能力的qíng人,低调有品味,把你放在心坎里,并且忠诚不二……而他之於你是该死的那麽有致命力……会因为单纯地看见他就想笑……会想亲吻他身体的每一处……会因为他高cháo而满足……会因为他黑水晶般的眼睛专注看著你时会停住呼吸……会手指相握时觉得已经拥有了最想要的……於是在一个冬天过去的又一个冬天的冬天里,李越天他妈把我推下天桥那天,我把口里的血腥味吞下去,因为李越天说他今天回国,我不想把时间làng费在到医院里,地上的围巾弯不下腰去捡,哆嗦著身体开车绕了大半个城市回去,然後在那张我睡了四年多的chuáng上,李越天从温森的身上爬起来,冷冰冰的说,我们完了……我顿时只感绝望……同时世界顷刻破碎……我不知道怎麽走出那个我住过好几年的公寓,一路上心冰凉冰凉的如置冰窖,这个冬天太冷了,我qiáng自镇定的想,我想我应该去买瓶烈酒暖暖身,然後在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坐在人行道的花坛边上,一整瓶不带歇的喝下去,胸口火烧般一阵阵的疼得凶恶,我煽了自己一巴掌,捶了自己一朐口,骂自己:“真他妈的贱,刚才不疼这个时候疼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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