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良钢听了呼吸重了一点,眼睛也睁大了一些,就当张通和王安欣喜他神智恢复了一点,以为他要跟他们说什麽,当他们倾过身体就要听的时候,张了张嘴想说话的钱良钢却头往旁边无力地垂了下去……“老板……”这时,王安瞪大了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通探向他鼻息的手,这时手抖得再也无法停止……那边,临时指挥室里,眼睛里全充斥著血丝的胡晏驰死死盯住直升机移动的红点,等待著属於他的命运……第46章
“为什麽我不能去?”胡晏驰冷冷地看著眼前拦住他的人。
连夜赶到的万朝昂硬著头皮再次回答,“老爷子是这样说的。”
“我只是去看看他。”胡晏驰用著腥红的眼睛看著他。
“老爷子说让你先去休息……”
“休息……”胡晏驰好笑地说了这两个字,伸出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稳住了身形之後尽量理智地说:“我看过他後就去休息。”
万朝昂是属下,哪有拦他的权力,要拦人的是背後的老祖宗,他没立场说什麽。
胡晏驰也知道万朝昂是不可能让保镖放他上机的了,他转身找了个角落,打电话给老祖宗,电话那天接不通,他耐心地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半小时後那边接起。
“爷爷,我就是去看看他……”胡晏驰哑著噪子跟老人家哀求。
“现在不是见的时候,你现在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会议你要主持。”
“我想看看他。”胡晏驰固执地重复著这句话。
“我说了,不到时候……”老人家的口气非常qiáng硬。
“爷爷,我就是想看看他,一眼就好……”只要能到人,一眼也就好了。
“你怎麽这麽任xing?”钱老祖宗在那边生气地训斥起人来了。
胡晏驰酸涩地闭了闭眼,语气再也不止不住哽咽,“爷爷,我就只看他一眼而已,我不看我放不了心,我什麽事都没法再做。”
他沙哑地泣不成声地哀求著,老人家在那边静默了好一会,随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胡晏驰下机到达急救中心,在病房外的时候显然有些茫然……不少保镖包围著他,跟著他一起看著在重症室昏迷不醒的人。
“医生说老板可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会醒过来……”万朝昂避重就轻地说,“现在还不能让人进去探望。”
胡晏驰隔著玻璃看著里面盖著蓝色被单的人,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才转头对万朝昂点了点头。
他曾跟里面的那个人日夜身体相缠,自然知道比之以前他瘦了有多少……也就自然知道,如果不是万分险恶,怎麽会拦著他不来见人?
果然,在胡晏驰准备离开回国出席一个必须由他出面的会议时,病房里响起了警报声……他要往里跑,万朝昂却摧著他往外走,大声地无奈叫喊,“来不及了,小少,我们必须得走,只能走了……”
胡晏驰狠狠抓著万朝昂拦住他的手,一步都不想被推开,只是保镖们也上来了,拉著他就这麽离开了他生死未卜的爱人身边。
当人身上背著责任时,哪怕是多想看自己的爱人一眼,也不能如愿。
离开医院大门,被送上飞机那刻,胡晏驰转过身,看著他哥在的那个方向,发觉自己悲伤到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他只能就这麽离开,等著未知的命运给予他的答复。
胡晏驰在机上一直看著窗外不声不响,万朝昂在接到医院方面的消息後长松了一口气,走到小老板面前跟他报告:“老板没事。”
胡晏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谢。
万朝昂见他什麽也不问,不由於心里暗叹了一声,又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还行。”
“你等会还有一个长时间的会议……”这段时间未来的走向都要在这个会议上决定,万朝昂说不好那是一天还是两天还是三天,他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的小老板能不能坚持得住。
“我没事。”胡晏驰朝万朝昂再说了一次了。
“要不要喝点酒?或者吃两颗药?”万朝昂不得不建议。
“不用,我现在很清醒,等会我会休息一会,你忙你的,三小时後把资料给我就好,谢谢。”胡晏驰礼貌拒绝了万朝昂。
万朝昂知道他话里“请让安静一下”的意思,无权过问老板什麽的他只能退下。
下机是屈鸿来接的机,万朝昂见著他不由松了口气,先胡晏驰下了机的他凑近屈鸿说,“小少jīng神不好,你这几天注意一下。”
屈鸿朝他点了一下头,万朝昂见他点头後,快步上前解决他的事qíng去了。
会议细节的处理比计划里的还要艰难,现在是五家人的qiángqiáng联手,钱家作为中心,这让胡晏驰从会议开始就是漩涡的中心,事前,事後的一系列的事件的谈判让他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而在期间,他在躺下的时间里就会时不时看一下电子屏幕上钱良钢病房里的实时监控图像,觉得这其实也算好,算一种他们也在一起的场景。
对他来说,见到人,总比见不到人好。
哪怕好几天过去,钱良钢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万朝昂隐隐约约跟他说医生担心他哥的脑子会被高烧烧坏,以後智力会有所减褪……王安也来过电话,说的大概也是这麽个意思。
胡晏驰倒觉得这个还好,只要人能醒过来,就算脑子被烧坏,也不是什麽大事。
人只要活著,还能在他身边,就没什麽大不了的。
钱家不也还是有他吗?他哥不能养他了,他养著他哥也是一样的。
只要家在,没什麽是大不了的。
钱良钢是在胡晏驰跟他的那些世兄们把合作意向的各项事宜大部份都敲定的那天晚上醒来的。
并且,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脑部无过大损伤,只是受伤的手要修复到五到七年才能恢复常态,但在一年之内是可以完全恢复知觉的。
这消息无异於给跟站胡晏驰开会议的几个钱良钢的忠心手下打了剂qiáng心针,连带的,合作合伴也因钱良钢的无碍也顿感了一些轻松——有著这个qiáng硬派男人以後的助力,结果就是如虎添翼。
当夜他们又连夜讨论收尾的一些事项,在第二天中午所有抛出来讨论的事qíng都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尽管接下来的事qíng全是律师们的事,但胡晏驰还是和其它主事者一样和律师们又呆了两天,把事qíng全部敲定,等待钱老爷子过来与他一同与人签字後,这才飞往钱良钢现如今所在的医院。
在前两天,他哥醒过来後,他们从以前的救治中心撤离,抵达了现在这个全由钱家掌控的医院。
潘家最近动作很大,已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高昂的代价在下面搞一些动作中伤钱氏石油的名誉,颇有一点穷途末路的感觉。
太子党那派的攻击也是凶狠恶劣,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就国家的名义派出了三个不同的代表机构来检测钱家石油的质量,税务,还有环保等是否符合国家法律规定。
胡晏驰带著一部份人在开会,而钱氏那边,钱家老祖宗重出江湖,用著他的力量应对国家派来的那些人,一时之间钱家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连王安张通都在短暂的身体检查後抱恙上阵,力持度过近在眼前的难关。
所以胡晏驰就算去看人,他也顶多只能呆个几小时,然後加到钱氏,跟在老爷子身边面对沟涌袭来的豺láng虎豹。
胡晏驰过去的时候钱良钢是醒著的,胡晏驰看著半躺在chuáng上看著他的钱良钢,好一会都不知道说什麽。
“过来……”短暂的沉默後,钱良钢张开了嘴。
因长时间的高原森林生活和持续了一段时间的低烧,他的血液被毒素侵害,要做很长一段时间的血液透析,直至血液净化gān净,这几天密集的治疗让他难以挪动身体,只能让人过来。
当人过来後,钱良钢用眼睛代替手把人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之後皱了眉,“不睡觉,不吃饭,你就是这样帮我照顾你自己的?”
胡晏驰头一直看著他被石膏包裹住的手,钱良钢说的话也算是没听到似的,只是一直怔忡地看著钱良钢的半边身体。
“说话……”钱良钢想伸手去拉人,但疼痛又酸软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再次不悦地叫人:“小驰,看著哥。”
胡晏驰听到明显严厉了不少的语气这才回过神,然後真如钱良钢所说的看向了他。
“怎麽回事?”钱良钢死死皱著眉,“怎麽瘦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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