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汪汪的病,一直都没找到适合的外周血造血gān细胞移植者,他多上了几个心眼,通过私下的途径去找寻匹配者,而这个,极需要钱。
光是侦探费和某医院的捐赠费,一年下来都是好大一笔。
可就是只有一点希望,秦峻都不想放弃。
跟刀疤男一样,对於好友的病,就算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想抓住。
秦峻在咖啡饱没呆多久,就得回去练拳。
戴海来了次电话,问他:“真得参加?”
“这次奖金挺可观的……就三场。”秦峻含糊地笑着。
“老子不缺那点钱……”戴海没好气。
“我一大男人的,总是有办法挣,借不是个法子。”秦峻轻笑,拿着毛巾粗陋地擦了下满身的汗水,“你要不要来看?”
“要……怎麽不要?”跟他在地下城认识的戴海也知道某些地方的偏执,冷哼了一声,“我会来看你是怎麽被打倒的。”
“呵呵……”秦峻笑了一下,“挂了。”
手机在手中一转,扔到了沙发上,他拿起水喝了一口,吞下又含了半口缠着绷带,专注地看着那在半空摇dàng着还没停止的沙包。
手臂上的肌ròu一鼓一鼓的显示着这几日的训练qiáng度,秦峻刚想套上拳套再练,手机又响了,他这次的老板在那边说,“我帮你找了四个人,你明天来训练场对打下。”
“我会准时。”秦峻说完,毫不犹豫挂了电话,迅速挂上电话往慢慢停下的沙包走去,一击,沙包又在空中飞舞了出了个弧度,显得飞扬又凌厉。
就像自由博击,好看,但残酷。
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峻出门时,院子里那棵枯得没有一点绿意的大树竟长了点新芽出来。
点烟的秦峻不小心瞄到,忘了点火,怔怔地看了几秒,尔後哂笑,“chūn天了麽?又一年了……”
每年激烈地玩几天,又可以换来一年的沈寂。
这种日子过久了,倒也觉得没什麽变化。
只是,不知道来年是不是有这个闲qíng意致再看枯木逢chūn。
他也老了,不知道再能打几年。
毕竟,他也找不到比这来钱更快的事了,希望在他不能打之前,能还掉汪汪一些恩qíng。
手机又响了,秦峻看着那刚冒也的嫩芽听着老板在那头说,“血虎那边换了个东南亚人,听说是在那边把人打死了逃到这边来的,你心里要有个数。”
“嗯。”秦峻应了一声,拍了拍大树,还挂在树上过完了整个冬天的腐叶飘落了下来,沾到了他转身离开的背上,跟着他离开了这幢他居住了差不多四年的房子。
《所谓爱qíng》019
秦峻陪打那天戴海从香港过来,问他有没有把握。
“就几天,还成。”秦峻跟刚下台的拳手对击打了下招呼,问他:“怎麽提早来了?”
戴海说,“最近赔了点钱,gān脆休息。“
秦峻笑,“期待你彻底落难的一天,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想折腾还得带着我挥霍无度。”
戴海翻白眼:“老子就没见过你这麽不长进的人。”
秦峻耸耸肩,跳了下步,扬扬首,“我上台去。”
“有把握没?”隔长了距离戴海喊。
“放心了。”秦峻作了个手势,一跃上台的脸变得冷峻了起来。
晚上因为秦峻的陪打之一的曾师父因为女儿的事早退了,秦峻没事gān脆叫上其他三位陪打去吃饭,顺便也带上了戴海。
几个人选了个夜宵大排档,戴海在车上脱了自己昂贵的外套,看着秦峻身上包裹着坚硬身躯的黑色小背心,感叹,“你这小腰怎麽来的?”
“戴哥……别小看阿峻这小腰,他在台上只要一弯,一腿就能把人踢得喘不过气来。”陪打的小年青嚷嚷着,提早一步奔下了车子往大排档飞去了。
戴海跟秦峻去停车,走在後面,途中戴海问:“缺多少?”
“没缺多少,我攒了两百来万,这次打完老板承诺给我一百来万,差不多够三百万,如果能找到,也差不多了。”秦峻老实回答。
“嗯,”戴海拍拍他的肩,“有什麽事你别瞒我。”
“你跟那个前qíng人怎麽样了?”他接着问,给了秦峻一根烟。
“他把房子跟我处理了,我拿了部份钱,”说到这里秦峻笑了,“说起来,当初买房子我就出了一千块,还是我当月的工资,他这是想给我分手费。”
“你也拿了?”戴海撇眼。
“既然他想补偿,何不拿了,”秦峻一摇一摆地走着,手指拿着烟偶尔抽一口,漫不经心地说,“反正拿不拿我都无所谓。”他心安理得了高兴了就成。
早上起来时,陪护们都有点小紧张。
他们都跟秦峻陪打了三年,也算秦峻的固定幕後班底,他赢了,总是会给他们一定的奖金,拿命出来换钱的人,义气总是比旁人要甚点,所以围着秦峻喊完了“必胜”之後还有点不安心,上完香之後,硬是又拿出从庙里求来的圣水洗了手。
秦峻三场打了二场,二场皆赢。
前面的二场灵活不过於他,都没发太大力气取胜,只是到了第三场,东南亚来的那个人灵活程度不亚於他,并且过於凶猛。
一出拳,秦峻就知道他是个玩命的人。
所以这一场的激烈尤胜前面两场。
到了最後,全场都bào动了起来,台前如果不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保镖拦着,早就被狂燥热血的人们侵袭了。
秦峻早就被血模糊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好一年下来总是在练着的身手就算大脑已经混钝不堪但还是会反shexing的动作。
而疼痛,他早就学会忍受及无视……他喷了一大口血倒下时,对手也倒下了。
他缓慢地再爬了起来,旁边的裁判在叫着什麽他也听不清,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输。
秦峻的毅力是一步一步忍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就算死了也会拼着最後一口气站起来再死……他不会输。
“OVER。”最後一声,全场响起了bào吼声,秦峻模糊知道自己赢了,然後感知到身後有阵风chuī了过来,他放心地倒下了。
曾师父抱着他,身上灰色的T恤被红色的染红了。
这是秦峻玩命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十几个小时後,医生都没从急救室出来。
戴海在门边等得太久,久得以为要给朋友送终了。
秦峻曾说过,我很努力生活,但是如果努力过头死了,也没什麽遗憾的,什麽事,我都想要尽力而为,不试到最後不想放手。
戴海觉得这次,他可能真的要放手了……他都觉得有点发抖,秦峻浑身血ròu模糊的样子还在他的面前。
那个会笑着说没什麽人活着是容易的,我只想尽自己能力活着的爱耍点小幽默的大男人这次真的玩儿大了……戴海眼睛空白地看着走廊处,然後听到一步步的轻又显得轻重的声响,有人走近,一个苍白脸色的人靠近了手术室,愣愣地看着门口,过了好半晌回头问戴海,“你知道他怎麽样了吗?”
戴海看着眼前英俊,显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要知道又怎麽傻傻地站在这。
“很多事,我都是最後一个知道的,”嘴唇无一丝血色的男人竟然模糊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对着身後跟来的人问,“小添,如果我没发现,是不是真得等他死了你才会告诉我?”
《所谓爱qíng》020
徐小添抿紧着嘴沈默着。
徐誊涛回过头,面容空白地看着手术室。
戴海在旁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心qíng去想些什麽。
再等了几小时,秦峻被推出了出来。
“怎麽样了?”戴海跟几个陪打马上从蹲着的地上一跃而起。
“让开……”不耐烦的一个做了十几个手术的医生喊道。
旁边一个稍微和气点,“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再观察几天。”
“谁是家属?”有人在问。
戴海举手,几个焉了八叽的陪打也举着手。
一直没走的两个人在旁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去办住院手术,还有,病人暂时不得探望。”
“那得什麽时候?”毛燥的小年青嚷嚷。
“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现在看他,一个细菌就能杀死他……”旁边护士危言耸听,可是几个人都无可奈何,只好去无菌室隔着玻璃看着chuáng上那一动不动靠仪器呼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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