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不睡?”
“爸爸……”
“嗯?”
“不如我们亲嘴吧。把舌头放到别人嘴里什么感觉啊?”
何夕一口气憋得自己脸色通红,半天才说:“这个、这个要等你以后自己去感觉,爸爸帮不了你。”
“哦。”捡捡点头。
“睡吧。”
何夕千不该万不该,没有说清楚“以后”是什么时候以后呀。
诶。
7
来年开chūn,很快就发现,捡捡已经不是最高的孩子了。许多女孩子都开始发育,男孩子都还是豆芽菜,所以座位重新做了调整,后面几排做的全都是女孩子,捡捡排下来竟然可以做到前三排。何夕看到捡捡兴冲冲的搬了书包坐到前面,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惭愧自己娃娃长这么矮了。
又过了一个学期,尹家孩子jī抓的事qíng,何夕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二年纪开学的时候,何夕去参加新年家长会的时候捡捡已经很羞愧的坐到第二排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那个叫尹小兵的人。散会的时候偷偷问捡捡:“你们班那个叫尹小兵的呢?就是原来老抓你脸的。”
“你说他呀。”捡捡当时是小组长,负责送家长出校外,穿的挺笔挺的短裤白短袖,看起来一表人材的--何夕就这么觉得。
“嗯,最后怎么样了?”
“他留级了呗。”捡捡随意的回答。
“留级?”何夕吃了一惊,“怎么会留级?”
“他数学考了零分啊。”
“为什么?”
“爸爸你好烦!”捡捡开始觉得老问话的何夕整个一个白脖子。
“你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一口气给我说完!”何夕不高兴地说。
“那有什么为什么呀。他欺负我,我又没他那么大力气,不就使点儿拐了。”
“使拐?!”
“我就考试的时候正好做那排的第一个,收试卷的时候,用空白卷子替了他那张试卷。”捡捡大概觉得这话题太无聊,已经开始打哈欠。
“什么?!”何夕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呀?发试卷的时候自己多留一张,写上尹小兵的名字,收试卷的迟点jiāo,混乱中一下子就换了。”
“可是名字……”
“我跟他做那么久,还没学会他的写法?”捡捡说的何夕好像白痴。
“可是、可是--”何夕结结巴巴,“可是你从哪儿学的?!”
“电视,《千王之王》。大爸爸,二爸不是也说要以牙还牙才是男人吗?”
何夕有一种昏倒的冲动。这小子哪里一表人材,纯粹衣冠禽shòu!
“你这臭小子别的不学,尽学这些坏东西!!!”
“我没学坏。”捡捡不高兴的嘟嘴。
“不准嘟!”
捡捡立即嘟的更加厉害。
“臭小子,跟我回去教训你!”何夕真的气了,拉着捡捡就回家,回家就到处找竹篾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到jī毛掸子,抽出来就照着捡捡屁股……舍不得打。
“手伸出来!”只好打手。
“不要。”捡捡赶快缩了两缩
“拿出来!”何夕一下子就抽到捡捡露出来的膀子上,“啪”的一声,吓了何夕一跳,看到捡捡小小胳膊上的红印子,捡捡没痛他自己先心疼了。
“伸手!”咬牙抓住捡捡的手扯出来,撑开来,中间捡捡还不肯,把手缩成拳头,何夕就照着拳头抽了两下,于是最终捡捡狠狠瘪着嘴把手伸开了。
“我看你还狠?!你那眼睛!”何夕气死了,这死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心疼啊?还火上浇油!
“你错了没有!”
“没有!”捡捡也跟他凶上了,叫的比他还大声。
何夕刷的一下就给了他一下。
“错了没!”
“我没错!”捡捡眼圈红了,冲着他叫。
“叫你没错!”又给了他一下。
“我就是没错没错!”捡捡痛的缩手,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就是没就是没嘛--!哇--!他抓我脸,你都不管……呜……”
“你还不认?”
“爸爸你不爱我!”捡捡扭起来,要往外跑。
“gān什么,动什么动?平时就是贯了你了!”何夕自己说起来都没力气了,一下子把捡捡抱起来,抱自己怀里坐着,“谁不爱你了?爸爸我最喜欢你。”
“哇哇--”捡捡立即像得到依靠一样继续哭起来,“反正捡捡都是捡来的,没人要……”
“胡说八道!”何夕掏手帕给捡捡擦眼泪,自己打人的手还发抖呢,他可是比捡捡痛多了,“谁这么说了?”
“尹小兵。”捡捡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可爱(原谅傀儡用这个词吧,阿门)。
何夕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样吗?所以你就没错?”
“嗯。”捡捡点头。
“这样不对,这样的想法不是好想法。别人欺负了你,你应该通过正当途径解决才对,不应该用这种yīn险的,下三流的方法。”
“可是……可是……”
“你要记住,以牙还牙不一定是对的。大人说的话也不一定对。你要自己体味啊。”
“那爸爸说怎么办呢?”捡捡抽气,揉着眼睛。
“我比较喜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夕说,“我是老实人,我从来不想要别人怎么样,自己多做点就多做点,不过,别人不是老实人呀。总有人欺负我,我要堤防着。你觉得对不对?”
捡捡点头:“我知道了,别人欺负我,我要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何夕点头,赞许:“对,就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正当途径也有非法手段嘛!
后来,捡捡去给尹小兵道了歉--当然遭受到恶意的咒骂--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尹同学不敢告到学校去。
隐隐约约听说是捡捡给了尹小兵什么一百张变形金刚卡片,而那一百张变形金刚卡,是他从倒闭的印刷场仓库随便捞来的……二年级的时候,捡捡狂了一段时间,整天伙了同学上山下河,断了两次胳膊,差点淹死一次,皮肤晒的黑黑的,一咧嘴就露出白牙,剪了短头发,jīng神的很,健康的很。
三年级的时候,遇到一个只会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捡捡成天逃学,结果省级考试语文只考了四十分,被何夕用苍蝇拍子猛抽了一顿。
捡捡上四年级的时候,何夕研究生毕业,留校教书。
时间,就在缓慢的流逝中,让两个人,渐渐成长起来……8
1997年的夏天。
何夕上完了学校的课程,下午很早就回到了家里。冲了一大壶橙汁放在冰箱里冻起来。接着把早上买的菜洗gān净。擦擦手,看看时间,才四点多,坐到书桌前备课。
一直都静悄悄的,知了一直在叫,反而让夏天yīn凉的房间里平添了一份宁静。
“爸!我回来啦!”
外面有人咧着嗓子喊,接着是哗啦哗啦钥匙开门的声音。“砰!”门关上了,接着书包背扔到沙发上,有人坐下来脱鞋子,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爸,渴了。”
“冰箱里有饮料。”何夕不回头,推推眼镜,嘴角满满柔和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家里备课,听着捡捡大大咧咧的回家,然后任他把刚刚收拾好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心里就十分安心。
“哦。”身后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转身就进了厨房,接着就听到厨房里传出来的一系列锅碗瓢盆引起的噪音。他叹口气,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野,喝口饮料也能弄到好像失火了一样。
推开凳子站起来,慢慢走到厨房里,就看到孩子捧着玻璃壶在大口大口喝着,喉咙还一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牛啊。”何夕摇头,“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喝水用杯子倒出来,你这么喝了,别人怎么喝?”
“呼……家里就我跟你,客人来了我才舍不得给人喝。”
何简喝gān了最后一滴饮料,心满意足地擦着嘴,抬头看着何夕,嘻嘻笑起来:“你说是不是?”何夕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何简。
这小子……长大了。
短短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前面有几丝还耷拉下来,后面剃了平头。一到夏天皮肤就黑黑的,看起来挺jīng神。何夕有些瘦,胳膊大腿都不太粗,反而看起来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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