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东程开始自卑。
林放安慰他:“李暮也是原创,速度不比你慢,而且还是手写。”这变态的文字能力!
邢东程郁闷,这算哪门子的安慰?都住一屋,他不就是眼热李暮所以找捷径嘛!
同样有超qiáng文字能力的谢泽国同志收回了一直穿越计裘身体不知落在那个点上的眼神,看李暮:“真的?”作新闻这些年掺假的东西看得太多,更何况林放同志的话的可信度实在有待加qiáng。
李暮简单回应:“真的。你呢?”
“当天写完,修改了两遍,”想了想补充:“机打。”作为班中唯一一个正宗的文化人,谢泽国同志有思想有内涵爱民主爱科学,是科技文化的忠实拥趸!
“哦。”李暮略带敬佩地点头,不太在意地问:“胡同学呢?”
从刚才林放提问起胡同学就在看表。他妈的,就十分钟,怎么还没到,不会是表坏了吧?还铁达石!嘛用没有,要真的是石头还能当板砖抽李暮和林放,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了,我的诺基亚呢?可以开发一下其他功能。
林放见胡说同志不答,善意地催促:“胡同学?”
胡同学在六双眼睛的注视下,——娘嘞,官场里能不能多一点难得糊涂的人,少一点真的jīng明的人,这几位的眼神包括计裘都太深沉锐利了吧。——放下手腕,颇有点壮士扼腕的意思,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兄弟们,大家jiāoqíng这么好,我也不瞒你们,我秘书昨天已经写完发我邮箱里了。”
他枪手!
胡述对上章正则眼神,做短暂jiāo流,章正则同志兴趣缺缺地移开目光。一个小小的jiāo流报告,抄袭也好、借鉴也罢、找枪手也成,不涉及公理仁心道义,他才懒的管。
邢东程对这种明显的差别待遇很义愤。
其他人都事不关己。gān嘛那么较真,在座的谁没让秘书、助理、下属代过笔?太认真不好!
李暮提醒:“记得清空邮箱,删除记录。”君子防患于未然。
胡述感激地点头。
林放叮嘱:“注意第一人称,还有,歌功颂德别太反胃。”属下代笔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间瞬移切换,还不时讴歌上级的丰功伟绩。第三人称讴也就算了,顶多算是谄媚,第一人称讴就让听的人有围殴的冲动了,太恶心。
胡述被踩到尾巴:昨天晚上他就在修改这个呢,倒不是人称变幻莫测的问题,而是就算是第三人称,chuī捧的也让人想吐了。
胡市长有来有往,“林放,你写完了?”
林放瞬间娇羞,抽出一张餐巾纸冒充绣帕掩住血盆大口,“我脱稿了!”
???
除了室友,其他人都看着他,估计林副市长说他脱肛了也比说脱稿更让人容易理解。
“你什么?”计裘确认。
“脱稿。”
???还是不懂==!
胡述准确提问:“脱稿的意思是说jiāo流的时候你不拿稿子还是说你压根儿就没有稿子?”
林放坦dàng:“很显然,我没写。”
……,怪不得你们仨一个赛一个jīng神抖擞呢,在别人抽时间冥思苦想、熬夜创作、修改润色的时候,这三位一个一挥而就,一个一抄而就,最后一个压根儿没写!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想的开就是不一样!
“搏出位?”谢泽国说话没比章正则婉转多少,搞新闻的人对与众不同事件的第一反应就是炒作!
林放同学挥着小手抗议:“谢同学,太直白了,不理你了啦。”
谢同学皱眉。由于认识时间还太短,谢副主编对于林放这一类型官场物种的认识还不够深刻,目前尚未能有效抵抗其无耻无畏无理取闹的无厘头攻势。
“还有一分钟!”胡述向同学们报时。收(抢?)餐盘的就要来了。其他桌上的同学也都停筷了,都在说闲话呢。
计裘同志抓紧最后的时间,犹犹豫豫地道:“那个,虽然陶老师说下周才开始jiāo学习报告读报心得什么的,但是讲座的听后感好像没说从下周开始jiāo。……你们……写了吗?”他今天中午的任务很重,一千字的报告结尾加一份字数过的去的讲座听后感:(其余六个人闻言都是一愣。听后感?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看看同桌人大同小异的表qíng,李暮在本次中餐会结束前夕建议,“同学们,今天中午,咱们集体罢课吧。”
***
中青班的小教室是固定的,且离他们住的宿舍不远,待遇比其他培训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要好的多,别看教室小,空调电脑彩电投影仪一应俱全,课程也固定,上午党史下午哲学,中午兴趣课晚上听讲座,当然,座位也固定,三个人一个课桌,依旧按照姓名拼音排,林放、李暮、计裘还是一起,后面就是谢泽国、邢东程和章正则。
胡述同学第一次上课就闹了脾气,因为他和林放他们隔着一条宽走廊。
为此,一周以来,胡同学和林同学已经上演了四次牛郎织女了。——会场纪律不好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课堂纪律能有多好。
同学们还算镇定,都是有城府的,而且在人生地不熟又是第一党校这种地方,都奉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策略,就是有几个面皮还嫩,经常上着上着课就抽了,还有几个爱热闹的,注意力早转移了。
抽搐较严重的当属计shòu医同志,凑热闹凑的最欢的那就是邢团长,连谢副主编和章御史都不时架桥拨火图个乐,致使短短一周本班认真向上的学习风气已消失殆尽(压根儿就没有?),自由散漫的左倾主义思想日渐浓郁,害的上党史的魏德才教授的脸一天比一天苦瓜,陶教授的脸则越板越像棺材板儿。
这会儿林放又拿着从邢东程那里找来的一根不知是钢丝还是什么的东西在捅咕胡述:“不是说是从政经验jiāo流会吗?”。
胡述斜着身体让人看着都替他担心别栽地上去,“不会是因为你昨天不jiāo报告不jiāo听后感所以他今天一气之下改内容了吧。”
“会。”后面的邢东程同学热爱接后茬。
林放对着黑板掩面。
黑板上写着本节课的主要内容:班gān部选举!
计裘同学问一点实质xing的东西,“为什么徐处长也要列席。”开学典礼上惊鸿一瞥给同志们留下深刻负面印象的学生处徐泾处长!
“压阵脚,或者看热闹,你随意,多选也行。”李暮给出两个相反的答案,每一个都合qíng合理合乎天道人常!
谢泽国语气不明:“选上班gān部的,好像会记进档案。”
“会。”胡述肯定的点头。各个省市都有省级市级党校,在党校成为学生gān部的履历对之后的晋升、岗位选调至关重要!同一级别东部地区还是西部西部、油水衙门还是清水衙门差别不是一点两点,在很多人面前那揍是马里亚纳海沟和喜马拉雅山的差别!
邢东程嘟囔:“压阵脚的意思是怕我们在现实利益前争个你死我活陶教授压不住场面?”这一班招的都是什么人啊!人品太差了,平时人陶教授安排个座位安排个课程什么的都乖的跟绵羊似的,一碰到核心利益问题个个都头角峥嵘了。
“看热闹的意思就是陶教授压不住阵脚láng狈不堪徐处长来看他笑话?”计裘同学捧着《胡述笔录》对照着其中某一条推测。这本神奇的笔录七个人人手一份,里面不但详细记载了全体同学开学当天说过的话,另附胡述同志和林放同志经过观察后的一些个人想法!尤其是里面的神作糙泥马,让计shòu医对自己的职业前景充满绝望!
陶教授站在讲台上,黑着脸看着下面,他的学术地位很高,但是没有官位,不过是享受处级待遇,说白了就是个清贵,下面的人真闹起来,还真不一定压得住。
尤其是打铃到现在十分钟,底下这帮官生就没安静过,嗡嗡嗡的声音比苍蝇还苍蝇,一边坐着的徐泾的笑容也一直没有减退,随着嗡嗡声愈演愈烈,徐处长的笑容越来越真诚。
陶教授的脸越来越黑。
“安静!安静!”没人安静:(陶教授努力保持风度:“今天下午我们不上课,按原定计划进行从政经验jiāo流报告会。在报告会开始之前,我们抽一点时间,选一下班gān部。大家入校已经一周了,对身边的同学也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所以,……”
“陶老师”,底下有人打断他。经过一周的学习,接老师话茬、打断老师讲话、给老师提问题、质疑老师的理论已经成为本班的风尚,谁要是没gān过一两次那都显得没水平没品位。“陶老师,班gān部不是应该由学校选定吗?”都是党员,虽然进第一党校是头一回,可进其他级别的党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短的三天,最长的有一年的,有固定班级的起码都在三个月以上,这种班才有班gān部,一般由学校按级别和原岗位来定,学习时间长的当中可能有一次改选,从没见过一上来就让学生自己选的,都没有拉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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