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红着脸道,“周先生,您真可爱。”
周清义正言辞道,“我不可爱,我很男人!”
印风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哦,男人……”
周清腼腆道,“你可以在前面加个,可爱的男人……”
印风面无表qíng,“我手有点痒。”
周清立正,行了个军礼道,“风哥!我滚了!晚安!”
钟明红着脸道,“那……那我也跟他回房了……”那模样,颇像刚出嫁的小媳妇。
周清忽然一声悲鸣,接着卫生间被锁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印风笑道,“还不去?”
钟明结巴,“今……今晚要叨扰你了……”
第19章 陌生的故友
深秋的夜晚,凉薄而安静。
钟明和印风缩在一个被子筒里,氤氲得内里cháo湿而又温暖。
夜话不是女生的专利,男人也喜欢。钟明只露了张脸在外面,感受着身旁的体温,小声地问,“会不会太挤?”
印风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顿时被窝里散出一些热气,属于印风独有的味道盈满鼻腔。印风道,“你跟胖子睡,那会更挤。”
钟明红着脸不讲话,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浑浊。
印风笑道,“放心,我是同xing恋,但绝对不是采花贼。”
钟明尴尬地咕哝,“我不是那个意思……”
印风缩缩缩,缩到钟明身旁,把被角一拉,俩人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一起。钟明这才发觉,印风身上是微凉的。
印风委屈道,“以前在牢里yīn气太重,所以我到晚上就习惯xing嫌冷。还是你暖和,小伙子就是不一样啊……”
钟明不服气道,“你到底多大?”
印风在黑暗里眨眨眼睛,“你猜?”
钟明对印风充满了好奇。
这个人看上去,顶多二十出头。懂的知识似乎很多,却偏偏坐过牢。长得很漂亮,却偏偏瘸了一条腿。
遇到危险时钟明自发地想保护他,就如晚上火拼那时。可是到头发现,被保护的是自己。而他一手扶住自己,另一手卸了人一条胳膊,如王者一般藐视着那群人。
钟明脑袋受伤,此刻只能侧躺着,与印风面对面,俩人温热的气息的jiāo错。钟明想了想,道,“总觉得你有很多故事。有故事的人年龄一般都很大,可是你偏偏不像老人。”
印风嗤笑,“有屁个故事,都是些荒唐的事。算了,说你吧,你都有过哪些事?”
钟明认真道,“我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有记忆以来,就是做农活,读书。我妈老在我耳边念叨,让我跳出这个槛,去城里。后来我考上这里的学校,又被保送出国。很简单的经历……”
印风又往钟明的方向钻了钻,咕哝道,“暖和……你继续讲,我听着呢……”
钟明声音低沉,在深夜犹如催眠曲,又如一种诱惑,“一开始试过很多工作。保险公司你知道吗?就那种特别注重礼仪的,我曾经因为鞠躬的角度不对,被罚在走廊里练习了一上午。再后来到了现在的公司,有了工作经验,一上岗就是行政经理,慢慢地就走到这一步了。呃,我住过地下室,那时候条件艰苦,每个月工资我都寄一大半回家,饭也吃不饱……”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热气一阵阵喷到钟明的耳朵上。
身边那人即使睡着,也是缩着身体,借着月光,钟明看见他皱紧的眉头,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他试探着伸手,想把自己的热量传给那具冰冷的身体。
钟明觉得这一夜是有生以来睡得最不踏实的一夜。
先是chūn梦一场。
然后莫名其妙地被踹了一脚在腰上。
后来有人把腿搭在自己肚子上。
最后似乎有人拼命地勒着自己脖子,差点窒息。
钟明疲惫地睁开眼睛,天已大亮。怀里抱着一个人,躯体温暖,一时让他有些怔忪。
钟明低头,就见印风在自己怀里面无表qíng地瞪着大眼睛看他。
他触电一般松开手,沮丧着脸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无心……无心……”
印风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因为是我自己钻你怀里的。”
“啊?”钟明躺在那傻眼。
印风理所当然道,“你身上暖和,跟炉子一样,舒服啊。”
印风从chuáng头柜上抽了张纸巾给钟明,道,“估计你是需要它的。昨晚一直有东西烙着我肚子,不过后来它在你睡梦中得到了解放,我也解放了。”
钟明尴尬地接过纸巾,涨红了脸。
周清迟疑地看了楼上许久,直到小姑娘程婉买完了蛋糕,周清买完了早点,印风的房门才缓缓打开。
周清一阵风一般地刮上楼。
先出来的是印风,此人一脸神清气慡,表qíng惬意而满足。
周清颤抖着肥ròu问,“风风哥,昨晚睡睡睡得还好?”
印风扬着笑脸道,“好久没这么慡过了,睡的惬意啊!”印风说罢径自去洗漱,丢下站在原地一脸震惊的二胖子。
钟明扶着腰,后脑勺上顶着一条不美观的疤,慢悠悠地跟在出来。
周清继续颤抖着肥ròu问,“钟总经理,昨晚睡的还好?”
钟明哭丧着脸道,“有点累,老是动,腰疼。”
周清彻底风中凌乱了。
送走钟明,周清看印风的表qíng就跟看杀人魔一样,如此的目光凌迟,持续了一上午。
印风“刷”地扔了手中报纸,吼道,“你TM再这么盯着我,老子把你眼珠挖出来做蛋糕!”
周清难得地发扬了大无畏的jīng神,委屈地吼道,“你不能那么对钟总经理!”
印风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
周清想起钟明这么老实的人,早上扶着腰杆出门的背影,愤愤不平道,“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哼!”
印风反思了半天,只记得钟明眼眶下的一片青色。自己睡相的确不好,连累到他了?印风自我总结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有点过分。他昨晚似乎挺辛苦的,回头我跟他道歉。”
二胖子恨铁不成钢地吼,“这种事道歉就行了吗?你要负责!负责!!不然你跟街上那些qiáng·jian犯有什么区别?哎!风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印风没想到事态已经这么严重,更没想到周清会如此的义愤填膺。
这个问题一直到他去超市买日常用品时,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康师傅红烧牛ròu面是永恒的经典,印风喜爱了将近十年。他刚拿起一盒放进购物车里,就听见一边的大妈带着方言吼道:“不行!这官司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负责,一定得负责!人都睡过了,道歉有什么用?他逃不掉的……哎!是啊!这种人跟街上那些qiáng·jian犯有什么区别?!……他简直就是人渣!办了事就跑的人渣!……就是!这种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李你也别太担心,你女儿会没事儿的……恶人自有恶人磨,那人不会有好报应的!老天一定劈死他!……现在这些个风气太让我失望了!随随便便俩人就能躺一起!他说没做过,谁信呢?!……是啊!哎……”
印风,“……”
恍然大悟的某人一脸黑线地跑楼上去买袜子。
周清是个邋遢鬼,一双袜子正面穿完穿反面,反面穿完继续穿正面,等到袜子厚得跟万里长城一样的硬度了,他就把袜子扔掉。
于是兼任保姆的印风必须出门来,包揽一切家长里短。
鞋袜区人烟稀少。这个时间段来逛这边的人不多。印风半个身子倚在推车上,软绵绵地往前滑。这技术也是需要练习才能有的,换着是别人,早翻车了。印风正得意洋洋地想,自己技术依旧不减当年,拐弯处就忽然冒出一人。
于是“哗啦啦”一声巨响后,印风从一堆卫生纸方便面中艰难地爬出来。
对面那人bào怒,喝斥道,“眼睛呢?好好的超市飞什么飞!”
印风讪讪地爬起来道歉,来人一看他是瘸子,目光一凝;随后再看他的脸,满眼震惊。
印风正无比真诚地道歉道,“我的错我的错,你没伤着吧?有没砸坏什么东西?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兄弟……”
对面那人痴痴喃道,“龙……龙哥?”
印风住口,抬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人,翻遍心中脸谱,也没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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