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饿了?”
他这人真的很自来熟。
以前在教学楼走廊里遇到他的时候,好几次我都觉得他想和我打招呼,但我确确实实和他不是朋友,所以我都把视线挪开,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主要是万一他不是和我打招呼的,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没。”该死的,其实我要饿死了。
第6章 觉得自己很丢脸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在季朗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因为他长得还可以所以不想丢人?
这让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丢脸。
所以啊,人就是这么个肤浅的东西,我学习再好也避免不了喜欢看脸的天xing,明明很讨厌他,却因为他那张还能看的脸让我一直隐忍至今。
季朗真该谢谢他妈把他生的这么好看。
季朗还想再说什么结果有电话打进来。
他看了来电显示很不耐烦,接起来就破口大骂,“傻bī能不能消停点儿?”
我听不清里面说了什么,季朗又道,“来个屁啊,这屋就比屁大点儿,有多远滚多远。”
讲真,他这样说,一点都不考虑在这个屁大的屋子里住了这么久的我的想法。
他是不是有点儿直男啊?
当然,我指得是他的待人接物方面,大家都懂,至于人直不直,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季朗的朋友要来这里给他温锅,庆祝他有屋可住,但我很感激房子只有屁这么大,不然他的朋友来了,我会无容身之地的。
你们知道的,像季朗这种人的朋友,在他们眼里,学习好的家伙就跟怪物似得。
季朗打完电话又躺chuáng上玩手机,他大概是刚吃撑了才来的吧,不然怎么都不饿呢。
桌子上放这么多吃的,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也不客气一下,让我尝尝什么的。
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他了。
马上要八点了,我掀开自己的枕头,看到下面躺着两张红色的毛爷爷,仅有的积蓄了,而这个月才过去一半。
我的生活费慢慢从一千五变成一千再变成八百,钱少了,但我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还没好。
“郝宇,你吃辣吗?”季朗突然问。
我望着我的毛爷爷有点儿愣,“吃啊。”
无辣不欢。
但吃辣有一样不好,不是容易得痔疮,是买吃的东西容易比别的贵。
比如楼下那家卤ròu店,原味酱骨头都四块钱一块,但是辣的却要七块钱,简直莫名其妙啊。
但不辣简直就和没吃一样,难受。
我坚持着把作业写到只剩数学一科,不行了,你他妈还别说,知识有时候真填不饱肚子,我要去超市买点儿泡面什么的。
不过我这边还没站起身,门响了。
季朗直起身,我似乎看到他的耳朵竖起来了。
“朗哥!朗哥!”声音模糊不清。
“cao。”季朗骂了一句,懒洋洋的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果然是他朋友。
我的脸色垮了下去,不是说好了地方只有屁那么大了吗。
“耳朵里塞驴毛了?”季朗问来人,“说了没地儿。”
那人嬉皮笑脸的往里挤,“不敢不敢,知道朗哥有容身之所,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忍不住。”
这人脸皮真厚,还没抱怨完我又笑意浮上脸庞……因为门外就来了他一个人,但他手里拿了三份饭。
季朗假装很生气一秒钟,飞快的把他手里的饭接过来放在我们的学习桌上。
三份huáng焖jī米饭,还是大份儿的,每份儿饭上面都摆了两盒米饭,没开盖我都闻见ròu味了,肯定是特辣的。
我就这么安静的看着huáng焖jī米饭,看的我腮帮子都酸了,满嘴的口水无处安放还不敢咽,喉结轻微的上下抖动着只能微微低头,怕被人看出来我现在又饿又馋。
我这该死的偶像包袱什么时候才能卸掉。
“这小子是你粉丝。”季朗突然对我说。
我没反应过来,张嘴问:“啊?”
“啊”的时候感觉嘴里拉丝了……
真他妈丢人。
第7章 他真的好无聊啊
季朗看没看见我拉丝我是不知道,但我的脸正好对着头顶的灯,口水肯定反光了,说不定还刺到了他的眼。
季朗没有反应,倒是那人突然从季朗身后站出来对我鞠了一躬,大声喊道:“郝宇哥好!”
“……”季朗的朋友都是这样令人猝不及防吗,我脸红着顺势咽了一下口水,“你好……”
那人直起身来。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就是季朗班的一人,也是在厕所里见过的,唇红齿白的,个子不是很高,反正没我高。
脸就不描述了,我觉得我最帅。
“听láng狗……呸,朗哥说他新室友是你,我就迫不及待了……”他说着竟然还脸红了,点头哈腰的,“今天上午你演讲的时候喊的最大声的那个是我!我叫陈昊空。”
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中午还被阮学海嘲笑我竟然有男粉丝,晚上就被找上门了。
陈昊空看我尴尬,上前走来,“朗哥说你们还没吃晚饭,我家门口正好有做这个的,超好吃!”
陈昊空和季朗是一个类型的,自来熟。
他把其中一份推到我面前,“请郝宇哥吃的,”又把另一份推到季朗面前,“请朗哥吃的,谢朗哥给我一个接近偶像的机会!”
他饥肠辘辘的偶像我:“……”
季朗也不和他作假,撕开塑料袋把米饭端桌上,掰开盖子把其中一盒米饭拌进去搅了搅就准备开始大口吃了。
他明明用了勺子我却有一种他在用手抓的错觉,真是奇怪。
“谢谢啊。”我也不客气了,真的很饿,等我有钱了再把饭请回来。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陈昊空到底是来gān什么的,屁颠屁颠的送了饭一起吃完他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流下一桌垃圾还有卫生纸。
huáng焖jī太辣了,慡,我想我会记住陈昊空的。
嘿嘿,我现在觉得他长的还挺好看的。
我猜他大概只是想来刷一下存在感吧,或者考试的时候让我给他传个纸条。
但他不和我一个考场啊。
季朗吃完,筷子往塑料碗上一搭,二大爷似得整个人又躺chuáng上了。
像只碌碌无为的猪。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他把两盒米饭吃的gāngān净净,碗里的huáng焖jī和菜也都吃光了,连汤都没剩多少,只有骨头了,季朗真是个饭桶。
陈昊空请客,我也不好意思催促季朗收拾垃圾,自己起身把垃圾都打包放在了门口,准备下楼的时候捎下去。
已经晚上九点了,我想玩手机,但又觉得应该把作业写完。
学霸真他妈容易有负罪感,gān什么都觉得有愧于心,除了学习。
于是我开始写数学卷子。
季朗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动静之大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吃撑了,或者吃烧心了。
我抬头看他,用凝重的表qíng问他需不需要送医院救急,他也没说什么。
感觉他脑门上写了俩大字,无聊。
“这里没有电视?”他问我,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反问,“你在宿舍也没有吧。”
他不说话了。
可能是宿舍人多,热闹,还能打打架什么的,到了这儿不习惯。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他暂时不敢揍我,斗地主也凑不齐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不让陈昊空留下。
最后季朗起身去了卫生间。
“喂,怎么洗澡啊?”他从卫生间露出个头问我,“看起来什么也没有?”
这问题把我难住了。
卫生间只有一个破旧的经常坏的小马桶,和一个小小的白里透huáng的洗手池,水龙头都是生了半边锈的。
我指了指窗外的露天阳台,“拿个盆儿站在外面,把水往身上泼。”
季朗愣了,反应了一会儿道,“不好吧?我看隔壁楼住的是俩女生呢。”
“……”他竟然还真信了,我也是,为什么会开这么高级的玩笑,没意思,“卫生间里不是有个蓝色的大塑料桶吗?加一壶热水再加满凉水,舀着往身上泼。”
我们学霸都很珍惜时间,洗澡非常快,这样也挺省的,主要是这是阁楼,设施不完备没有什么浴头花洒,也抽不上来水,最重要的是,我能将就。
季朗被这个比刚才并没好多少的粗bào又原始的洗澡办法震惊了。
“怎么烧水啊?”他在屋里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两圈,连一个水壶的毛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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