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说,“季冰,这话你说得就埋没良心了,我看小白对你是真心的,只是他这阵子反常,你也别往心里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过一阵就好,别胡思乱想。”
“真的吗?”
“我还能骗你吗?”派克严肃地说,“老子可从来不骗人。”
季冰总算是开怀了,派克请她一起吃东西,季冰点头,随着他一起走。
墨小白回到家里,神奇地发现老大竟然坐在楼下的客厅里,墨小白手里拎着钥匙,慢吞吞地看着楼梯,老大的伤口啊,伤口,真是太神奇了,他是怎么下来的?
老大沉着脸在客厅看杂志,整个人像没事人似的,若不是胸口哪一处红得刺眼血迹,基本上是看不出他重伤在身,墨小白震撼了。
老大就是一牛人,哪怕他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也能行走自由。
“老大,你怎么下楼了?”墨小白的嘴巴配合张成0形,他这心脏颤抖啊,老大啊老大,您这伤到底是不想不想好啊,这么折腾,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他真是愁死了。
“你去哪儿了?”墨遥生冷如冰,眯着眼睛看墨小白,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让他蹙眉,他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还是去看人?墨遥选择了后者,这身体结实的,没病没痛,不像是看病的。
墨小白不太想告诉老大说他去杀人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会让老大不开心,所以墨小白选了一个借口上楼去,他还有事要办,医院的录像要销毁。
特别是进出医院的录像,墨小白侵入医院主机的时候暗暗喊糟,因为警察已经看来看录像了,希望还来得及,这走廊中都有他的录像,没穿医生袍之前的那衣服啊……
墨小白迅速地破坏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希望没给他造成什么麻烦,他了解美国警察的办案程序,这么短时间估计也没看多少呢。
gān完这些事,墨小白疲倦地往后靠,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怎么和老大说呢,说实话他一定不高兴,这几年老大几乎不让他杀人,这些脏事都留给别人处理,他也怕杀人……
想起自己这辈子唯一一个污点,墨小白心中就吃了一只苍蝇,难受得要命。
有些事qíng,藏得再深,再不愿意去想,可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爬上你的心,让你知道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心结。。
一时间,想了许多事。
若非还惦记着楼下的老大,或许他能坐上一整天,每次杀人后,他的心qíng都会特别低落。
墨小白下楼,墨遥冷冷眯着他,“你去杀人了?”
这几乎是肯定句,墨小白无措地看着墨遥,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墨遥冷哼,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一丝冷冽的杀气,以及还没褪去的锋利。
一想到他去了医院,墨遥也就想到没死的那个歹徒,他便猜测肯定是杀人去了。
只有杀人,他才会路出这样令人担忧的神色。
否认,他的小白是全无敌的小白。
“老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还有一个活口,我怕他指证你,所以就做掉他了。”墨小白轻描淡写,杀人毕竟不是什么光荣,值得炫耀的事qíng,简简单单说一遍就可以。
墨遥似乎没心qíng听他说这些,把杂志丢给他,莫名其妙地说一句,“我饿了。”
墨小白一怔,转而把自己弄好的水果拿出来给墨遥垫着,他去给他做饭,饿了是好事,就怕不饿,墨小白至今还觉得很神奇,老大真是一神人。这伤口让他这么折腾着竟然没发炎,也没恶化,真的太神奇了,除了神奇二字,他已经没词语来形容他的老大了。
墨遥却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依然很淡定地看他的杂志,一边吃水果,墨小白摸摸鼻子到厨房做饭,墨遥就是一帝王般的享受。
墨遥拿过电话,下意识地想让墨晨处理接下来的事qíng,然而,他蹙眉,看向厨房内的墨小白,他怎么总是不放心小白,小白每一件事qíng其实都很出色,没必要自己让墨晨再去检查一遍。
过去这么做的道理,究竟何在?
他无声放下电话,他这个态度是不是伤到小白了。从小,小白就是家里最招人疼的一个,虽然无双是女孩,可小白更让他们宠爱,他记得少年的小白,白白嫩嫩,谁都认不得伤害,他和墨晨风chuī日晒,皮肤都偏黑了,他却晒不黑,总是白嫩招惹人疼,两人分组的时候,墨遥总是和小白在一组,他几乎不让小白做什么事qíng,总是一人包办所有的事qíng。
他舍不得让小白受伤,小白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会退到身后,哪怕他再不甘心,他也听话,不敢给他招惹麻烦。
是的,招惹麻烦。
哪怕是再危险的qíng况,他再需要帮手,他也不让小白上,他要小白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就好,两人一组的考核反正是一样的成绩。
墨遥心想,那会儿的小白是多么的不甘心。
是多么的不甘心。
他长了一副让人想要保护的脸,他和墨晨和无双都是下意识地要保护他,做什么都让他乖乖呆着,他们来就好,因为他们潜意识就认为,我们是他的哥哥姐姐,我们比他qiáng,我们要保护他。
可他们问过小白吗?
他愿意这样吗?
他愿意让他们保护吗?那么骄傲的小白,那么善解人意的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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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做的每一件事,都很漂亮,可他都会让墨晨再检查一遍,怕有错漏,虽然每次都很完美,可他习惯了,谁让小白长了一让人不放心的脸,无双和墨晨都是如此,他们都是为了小白好,本意都是好的,然而……
墨遥叹息。
他并非不信小白,真的,并非不信,可能是长久以来的习惯,造成他们彼此的心结。
小白是勤奋的,小白也是聪明的,可在勤奋,再聪明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都是要他们保护的人,他们总想对他好,让他无忧无虑做他想做的事qíng。
是他们宠出了小白如今的没心没肺。
墨小白在厨房做饭,他见墨遥拿过电话就知道墨遥一定要打电话给墨晨,让墨晨处理后面的事qíng,顺便让墨晨看一看,今天他可有留下什么破绽。
墨小白怔怔地站在厨房里,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哥,为什么我就不行?
为什么我做得再漂亮,也得不到你的肯定,你的赞扬,为什么你总是不放心我,怕我坏了你的事?
墨小白心事重重,他背对着墨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白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仿佛路边被人遗弃的小狗,眉目间都是委屈,他真的好不甘心,很想冲出去和墨遥说一声,老大,我办妥了,真的办妥了,不用担心,真的不必担心。
可他克制了脚步,许久没听到墨遥的声音,墨小白回头,墨遥正若无其事地看杂志,墨小白目光一亮,慌忙走过去,蹲在墨遥身边,摇尾露出最谄媚的表qíng,“老大……”
墨遥看惯了他这副表qíng,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就像楚楚养的那条牧羊犬,总是露出这种小鹿般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两颗紫葡萄镶在他眼睛肿,美丽又灿烂。
他很想踢一踢他,就像踢楚楚的那条牧羊犬,小白笑靥如花,毫无形象地摆出一副惹人疼爱的表qíng,他多想欢呼,老大,你这算肯定我了吧。
算是了吧,算是了吧。
墨遥有一丝酸涩,这么傻气的小白是极少见的。
“做饭去,你想饿死我吗?”
他口气一贯的冷硬,墨小白却高兴得差点扑上来亲他一个,欢天喜地去厨房忙活,墨遥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暗忖道,他要相信小白。
其实,他最相信的人期间也有小白啊。
“小白,其实我很相信你。”墨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可他知道小白是骄傲的,要是戳中他的痛处又会让他很不开心。
他斟酌着语气,不知道怎么继续,他一贯不是善于言辩的人,黑手党的外jiāo几乎都是墨晨和墨小白的。他第一次知道不善言词是一种要不得的缺点。
墨小白似乎很清楚老大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站在厨房中,穿着围裙,眼睛却明亮有神,盈盈上挑的桃花眼仿佛碎了漫天的星光,“老大,我也相信你,就算你拿着枪朝我she了一发子弹,我到死也相信,那只是走火。”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墨小白,心中仿佛和他有了共鸣,有一种热血的东西在血管里奔腾,墨小白说出他心底最深处的话,的确,这就是相信,哪怕你要杀我,哪怕子弹she进我的胸膛,我也相信,只是手枪走火了,并非你真的要杀我。这是一种把命都能托付的信任。
那一刻,小白在他心里固有的形象似乎慢慢地发生了转变,他一直认为柔软的小弟弟似乎被热血烧去了柔软的血液,筑起了钢筋血骨,硬气铮铮。
小白心中欢快起来,墨遥的肯定扫去他素来的不甘心和心底的yīn霾,他变得灿烂而阳光,这种灿烂并非特意伪装出来,而是从毛孔都舒展出来的灿烂。
然而,他却不知道,墨遥却在他的欢乐中,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接下来几天,墨遥的伤养得很顺利,他放权让墨小白处理他所有的职务,这是第一次他对墨小白放权,以前墨小白都在自己管辖区域处理事qíng。
墨小白把每一件事qíng都处理得很完美,手法和他并不一样,效果却几乎一致,这让墨遥觉得很意外。于是,他更肯定了自己以前的失误,他给予墨小白的空间,实在太少了。
难怪墨小白嬉皮笑脸都是带着一丝不甘,难怪每年年终会议墨小白总是夹着一丝不悦,他不明白为何,如今却全部明白了……
他们的相处,似乎第一次有了一种和睦的感觉。
过去都是小白要么躲着他,要么逗着他,很少和老大这样面对面的谈论黑手党的事qíng,很少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以为他知道他的意见如果和老大也相左,老大一定会枪毙他的。
虽然事实也能证明老大是错误的,可小白不甘心的是,你总得要让我试一试,我才知道是失败的,总不能试一试都不让你就说我是失败的,我不服。
他不知道墨遥为何改变态度,可这种改变他是欢喜的,也是欣然接受的。
墨遥的伤口慢慢的结疤,虽然手臂还不能过于摇动,可他能自如走动,生活也能自理,墨小白也不用再事事伺候着,某些太过私密的事qíng是让他有口难言的,他不想承认,他会尴尬。
晚上,墨小白一早就洗了澡,上chuáng和叶非墨玩游戏,叶非墨最近是如鱼得水,他还在度蜜月,人还在巴厘岛,温暖喜欢那地方,延长了蜜月期。墨小白是各种羡慕嫉妒眼红,恨不得把温暖勾引来华盛顿,可他是不敢挑战叶非墨的脾气的,上一次他意外地饶了他已让他很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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