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哈哈笑,"得了吧,láng牙,你知道死心怎么拼么?"
"不知道。"láng牙大大咧咧的回答,毫不以为耻。
Blade掏出一根烟点上,在下铺坐下,慢悠悠的抽,"你还不肯回去么?听说你家老爷子这次是真的病了。"
"你知道得真不少,"láng牙懒洋洋的挂在栏杆上,伸手来拽Blade嘴里的烟,"给我抽一口,妈的憋死了......一样多的烟一样大的瘾,怎么你总是消耗得这么慢?"
"因为我懂得什么叫节制,"Blade任他把烟抽走,"某个你不会拼的单词。"
láng牙咬着烟大笑......维拉恼火的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别乱动,没包好呢!"
"好了,我漂亮的维拉宝贝儿,"láng牙抽回手,俯身抬起维拉小巧的下巴亲了一口,眼神冰冷,"去把那个新来的小鬼叫过来。"
叫个鸟?明明都在一个房间......
李笑白不等维拉过来就擦擦嘴站起身走到chuáng边。
"叫什么名字?"láng牙叼着烟,坐在上铺俯视下面漫不经心的少年。
"李笑白。"
"太长了,短点。"
"笑白。"
"就叫白吧。"
李笑白没吭声,跟这种自大专制自我为中心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láng牙很不满的掸了掸烟,烟灰飘过李笑白眼前,"他妈没人教过你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吗!"
李笑白想了想,摇头,"没有。"
扑哧!维拉在一旁笑了出来......
láng牙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危险的眯了眯眼,伸手一把拽起李笑白的衣领!"臭小子!看来你还没吃够苦头啊......Blade的拳头太轻了么?"
李笑白认真回忆了一下,点头,"的确,他的拳头不如腿上功夫厉害,但并不轻。"
"你......"
这下连抱臂坐在下铺的Blade也笑了出来......
láng牙觉得有点无力,明明是用同一种语言在jiāo流,两个人的思路却像不在一个次元一样。他松开李笑白的衣领,闷声问Blade,"你怎么找了这么个怪胎?"
下铺的黑发男人坐着伸出手,轻轻把李笑白拉过来揽在怀里,微笑道:"我喜欢。"
李笑白站在男人的两腿间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就被卡住腰按牢,只好老实站着......
维拉凑过来好奇的观察着李笑白,"长的一般啊,这就是让从来不要暖chuáng人的Blade动心的家伙么?"他伸手想撩开那挡住眼睛的头发,李笑白敏捷的一偏头,维拉的手指只擦过他的脸庞......
"噢呀!"维拉看看自己的手指,惊奇道:"看不出来,皮肤手感很好嘛~"
李笑白原地黑线......
维拉则抓紧时机笑眯眯的凑上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欢迎来到520顶级套房,有趣的小家伙~"
可惜没人回应。
láng牙坐在上铺满脸恼火外加不解的盯着李笑白。
Blade松松的揽着李笑白的腰,侧过脸对维拉微笑,寒气从笑容里嗖嗖的窜出来,"维拉宝贝,下不为例。"
李笑白在默默地擦脸,而且他又饿了。
* * * * * *
*1 《格尔尼卡》:毕加索名画,画布油彩画,尺寸为351X782公分,现收藏于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
《格尔尼卡》是一幅谴责和抗议西班牙政府轰炸巴斯库地区一座名为格尔尼卡古城的作品,画中的"牛"代表残bào,"马"代表弱者。整幅画只有黑白灰三色,显得狂bào而触目惊心,它既象征着死亡、弱者的悲鸣、战争的愚昧、残bào势力的可恶,也是时代悲剧的见证。
《格尔尼卡》是世上仅有的两幅用防弹玻璃覆盖保护的作品之一,另一幅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他被寄放在纽约的现代美术馆当中,因为毕加索曾表示"除非西班牙已经变成一个真正自由、民主的国家,否则格尔尼卡绝对不会回到祖国去。"因此,直到1981年,它才在全西班牙人民的期盼下回归马德里。
所以说小说里真品收藏在意大利黑手党家,赝品挂在西班牙的qíng况完全是我虚构的,大家不要细究了......但我个人以为,仍旧保有王室的西班牙现在并不能算是毕加索期盼的"真正自由民主的国家",所以小说里让此画暂不回归算是俺固执的私心吧......
第七章
上帝把所有人都骗了,因为地狱才是最美的。佛知道真相,所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德州监狱其实真的不错,严格的作息时间对于纠正社会渣滓们糜烂的生活习惯很有好处。如果不是伙食太过差qiáng人意、环境比较折磨心理、管理者相对无视人权、qiáng者喜欢欺凌弱小......大家的面色应该被调理得红润很多。
起chuáng铃打响之后,李笑白皱着眉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叠被。
是的,叠被。
......我会做个好小弟,端茶倒水洗衣叠被......
昨晚上chuáng前Blade站在下面微笑着提醒他不要食言,否则他不保证自己是否会遵守约定。
李笑白闭着眼睛快速叠上自己的被子,然后溜下chuáng,爬到对面的上铺,扑腾了半天,才迟钝的意识到这张chuáng上的被子根本没动过,本来就是叠好的。于是在一屋子人无语的注视下又爬到下铺......
李笑白昨晚睡得不好,láng牙和维拉的动静实在太大。他永远不明白男人压在同样的身体上为什么也能那样激qíng澎湃勇猛无比?他更不明白的是男人被男人压在身下为什么也能叫得那样心甘qíng愿?甚至带着无法形容的巅峰般的愉悦......
其实昨晚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对面两个人能在这样声色犬马的第一现场不动冥王般各自躺在chuáng上挺尸?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相互理解总是最难的。
李笑白打着瞌睡闭着眼睛一把掀开下铺的被子!
"啊呀!"
下面光luǒjiāo躺在一起的两人顿时弹了起来!
维拉接触到冷空气本能的往láng牙暖暖的怀里缩了一缩,后者却满脸杀气的推开他,指着李笑白yīn沉的磨牙:"你找死吗......"
李笑白充耳不闻,扬起手臂抖了一下被子,chuáng上空间有限,何况此时挤了三个人,于是他面不改色的把被子铺在紧绷着肌ròu正要发飙的láng牙身上,手法麻利的叠成一个豆腐块,然后转身放在chuáng尾......
李笑白盯着成品静止了一会儿,就慢慢的软倒下去,居然趴在上面睡着了......
维拉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飞快的瞟了一眼láng牙的脸色,连忙把下面的大笑憋了回去!
被无视的láng牙的胳膊还伸在空气中,他有点愕然的收回手,yīn沉的看着chuáng尾的李笑白......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放肆,可这个小子一点也不怕他!
此时这小子已经窝在chuáng尾发出了细细的鼾声,整个人陷在软软的被子里,头发柔顺的散落在被子上,那神态让人觉得连那chuáng被子好像也异常的舒服起来......
láng牙觉得心中一动,正要伸手拽他的脚腕,对面chuáng忽然传来Blade低沉的声音!
"笑白,过来。"
这个声音在早晨安静的囚室里显得很响亮,还带着冷冷的味道。
抓紧一切空隙补眠的李笑白眼皮震动了一下,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爬下维拉的chuáng,两步跨到Blade的chuáng上,伸手拽住被角打算如法pào制拉起来叠好,被子里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抓住他拖了进去!
"呜嗯......"
李笑白刚闷哼了一声,掀开的被子就落了下来,严严密密的包裹住他,隔断了刺眼的光线......压在身上的人胸膛十分温暖,那人的呼吸拂在脖颈间,灼热微湿,并不讨厌......是谁呢?
李笑白两眼皮打架......脑袋里轰隆隆的响着,全身的感觉都迟钝着,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头晕头晕想睡觉想睡觉......
低血压,贪吃,看人不准,一旦睡着就丧失警觉xing......我是个多么不合格的杀手啊,李笑白想。
好像还有一个被子没叠,他又想,然后脑中的轰鸣更重了......他放弃的闭上眼睛,陷入黑甜乡......
Blade用两臂撑在躺倒的李笑白两侧,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无知无觉的入睡,轻笑了一下,头垂得更低,直到两个人的唇碰触在一起,缓缓地辗转,抬起,然后再次轻柔的碰触......直到接连不断的吻把李笑白那淡色的嘴唇研磨的彤红艳丽,才转移阵地到少年肌肤细腻的脖颈......这次Blade稍稍用了点力,yín靡的吮吸声让对面chuáng上两个身经百战的家伙都有点热血沸腾,当男人的唇离开李笑白蜜色的肌肤时,一朵暧昧而放dàng的吻痕很完美的留在了纤细的脖子上......
李笑白好像感到侧颈的不适,轻轻呻吟着把头转向一边,伸手自然的抱住了Blade的手臂......这个动作让男人的眼底滑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温柔......
Blade于是放缓力气,犹豫着侧身躺下,慢慢伸手揽住怀里的人。李笑白的身体纤细而柔韧,皮肤温暖光滑,手感极好,Blade觉得这个姿势很舒服,于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也闭上了眼睛......
做爱是一回事,作为杀手他从来没有跟人同chuáng共枕过,这样的经验十分新鲜,却意外的令他感到很舒服......怀里的男孩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是一种好像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的野生动物的自在......安静的追逐着食物,享受着睡眠,完全走着自己的节奏......
也许你可以抓住这只美丽的动物,但却无法改变它。
他又想起童年的那只黑猫,那时他是那么喜欢它,使尽了办法终于把它引下了高墙,尽管代价是连自己也舍不得享用的高级食物,可当手指触到它漂亮皮毛的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摸触到了这世界上最温暖柔软的东西......多么幸福。
幸福之后呢?
他不记得了。
Blade轻轻抚摸着李笑白的发丝,他喜欢这种毫无戒备的柔顺触感,尤其是当它来自一个一向警戒又从不柔顺的人时......
维拉坐在对面chuáng上瞪大眼睛盯着相拥而卧的两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的上帝啊!他的心里惊呼,这简直是柔qíng蜜意!
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他僵硬的转过头希望从láng牙的脸上找点真实感,却忽然被拉进那人怀里!接着就狠狠的压在chuáng上架起了腿,他感受到láng牙高热的体温和亢奋的yù望,他知道任何人都会被刚才的景象挑起兴致......可是当下身被毫无准备的粗bào侵入时,维拉还是有点悲哀的盯着上铺的chuáng板......然后qiáng迫自己不要去看对面堪称温馨的景象......
......
......
李笑白一口气睡到吃中饭的时间才起来,他很诧异自己居然睡得这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Blade的chuáng上。
而chuáng主人则站在chuáng边面无表qíng地告诉他今天没完成叠被任务,事不过三,这笔帐他先记下了。
李笑白直觉以后的偿还方式不会太简单,但对午饭的热qíng冲淡了这种忧虑,他快速梳洗了站到门口去等着开门放人。
维拉则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纵yù过度,脸色苍白的呆在chuáng上,却饶有兴致的不停跟李笑白搭话。
维拉是个活泼健谈的家伙,这跟他天使一样的外表很不符,不过托他的福,李笑白对当前狱里的qíng况有了个比较直观的概念。这对他自然是好事。
德州监狱的餐厅比李笑白想象的要宽敞gān净,一排排的长铁桌虽然简陋且没有人qíng味,但还算崭新。餐厅里弥漫的咖喱和炸jī的味道也严重挑逗着他饿了一天两夜的胃......可惜餐厅里黑压压的穿着灰色囚服的犯人们并不算秀色可餐,在这无法用香水遮掩体味的监狱里,众多白种人黑种人聚集在一起时身上散发出的味道甚至相当影响食yù......
五楼的囚犯是比较晚进餐厅的,而已经坐好的泾渭分明的一众犯人正是验证了维拉介绍的当前形势。
以huángláng为首的南派,虽多是乌合之众但人数众多,挤在餐厅的右半部分,嘈杂声不断......而以láng牙为首的北派,人数明显要少很多,不过看得出来,都是比较有料的角色。多半坐在餐厅的左半部分,也有一些人零散的坐在中间靠右的部分,南派的人不慡的围在四周却敢怒不敢言。
维拉在前面颇热qíng的小声给李笑白解说着,"在这里拿餐盘,这里拿刀叉勺子......啊,别看啦小鬼,这些家伙都是塑料的,教皇那老家伙有时会来视察,他可不希望自己满是肥油的肚子上捅上一只叉子什么的......当然,他也不想在某个囚犯身上看到......那边的窗口是取餐的地方,派饭的都是自己人,这是监狱里比较清闲的工作之一,此外还有理发厅、图书馆、gān洗房......大多数人在肥皂工厂做工,下午你就会看到了......不过要小心看着,这些混蛋都是欺软怕硬的孬种,你要是没有让他们吐血和牙的本事,他们就会让你在饭菜里吃到那些东西......"
"别这么说维拉宝贝,我何时让你受过那种委屈?"舀汤的男人露着huáng牙冲着维拉白净的脸挺yíndàng的笑。
"闭嘴猪头!"维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想明天下汤的调料换成你那丑陋的眼球就搞清楚自己现在在调戏谁的人!"
那huáng牙男人看着他们两人的放肆眼神顿时收敛了很多......
看着面前的一幕,李笑白忽然想到昨天Blade的依附论。
维拉无疑是聪明的,这种接受让他在本该凋零的监狱里如鱼得水。李笑白脑海里浮出另外一个金发的身影,那个抗拒这种依附却又无力自保的金发少爷。他恐怕不仅要受到恶劣环境的摧残还要为抗拒依附付出额外代价。
"发什么呆?"维拉推了他一把,"还要什么,自己拿。"
李笑白回过神来,眼角瞟到一堆暖色,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我要一个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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