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阿彦,你再拖拖拉拉huáng花菜都凉了。小柏的假期就两个月,时间一晃就过,错过了这次还不知下一次会怎样,这对他的学习有多大的影响你应该知道。”
刘彦被他说得动摇,然而仍旧顾虑重重,“我的店……我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怎么跟我家里人说?我父母已经够为我担心了,我要还这样不务正业……不然你就把小柏带去吧,我、我不能走。”
凌云端一口血卡在胸口差点没噎死,得,费了半天劲结果本末倒置了。
“阿彦,你父母那有个现成的借口,你不是替我带孩子吗?你跟你父母讲,我想要见见孩子,让你带他去安城住一阵,这不就行了?这也不算骗他们,我跟小留确实需要好好相处相处,你说是吧?”
刘彦犹豫道:“这倒是……”
“至于你担心的店铺,阿彦,其实有件事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好好谈谈。”
“什么?”
“关于钱的方面——你别急着摇头,听我说完。之前我给小留办的那张卡,你一分钱都没有多拿,甚至还倒贴好多,你照顾小留尽心尽力,这我很高兴,咱们是一家人,理应不提什么钱不钱的。可是阿彦,正像我说的,咱们是一家人,但我越想越发现,从始至终只有你在为这个家费心费力,我反倒成了那个坐享其成的人,也许你在想,我出钱了。可我出的钱是花在小留身上,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对于这个家,我所做的甚至不如小柏。阿彦,我想为我们四个人做点什么,为我们的以后、将来规划打算,我想要我们能够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而不是只靠你付出,如果哪天你累了,我该怎么办?阿彦,其实我很笨,除了赚钱我什么都不会,怎么照顾孩子,怎么维持一个家,我都不知道。我能拿得出手的能够保障的只有尽量为你们提供一个好一些的物质条件,你若连这点都不愿意接受,阿彦,我还能为你为孩子们做些什么?”
他说的似乎都在理,可是要刘彦接受,却仍旧困难,“你也、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陪我们出去玩了,送小柏上下学,你总是买东西回来,还有、还有……”
“阿彦,”凌云端哭笑不得走到他面前蹲下,抬头望着他道:“你别再说了,你越说越显得我无能。你看看我做的这些,一个承担着家庭责任的男人只为他的家庭做了这些,说出去该有多可笑?阿彦,别再拒绝我好吗?让我为你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好吗?我们是一家人啊阿彦。”
刘彦被他眼里的恳切与真挚看得不能拒绝,犹犹豫豫的模样甚是为难,“我、我也没做什么……”
“阿彦,你这么说是要羞愧死我吗?你答应我好不好,别总分分毫毫地跟我计较,这个家的一切我们两人一起承担,好不好?”
刘彦垂着眼帘不肯看他,凌云端便攥着他的手不放,一遍一遍地问。终于,刘彦点了头,“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凌云端听后呆了一下,猛地闭上眼。他开始分明只是想要忽悠刘彦答应的,但到了后来,每一句都是他真真切切的心里话。这个家有他和刘彦两个家长,刘思柏凌小留两个孩子,刘彦答应与他一同承担,似乎此刻,他才真正融入到家庭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第45章 上了贼船
说服了刘彦,接下来的事便简单得多。两个孩子不必问,家长们去哪他们自然也去哪,更何况对于安城,他们是充满期待且好奇的。刘彦家里人那方,凌云端与他一同去说明,他父母虽然有些不大理解,但刘彦的店现在不赚钱是事实,若能有其他办法能赚一些补贴家用,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们只担心刘彦跑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怕要出意外。
刘彦答应他们隔几天便来个电话报平安,又把凌云端的号码给他们,若有什么事也好方便联系。他母亲又拉着他絮絮叨叨讲了许多在外边该注意什么,要按时吃饭,照顾好小柏等等,才终于不甚放心地让他离开。
那边刘思柏也在与刘思鹏道别,黑小子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家里甚至开始商量过两年给他说个媳妇。刘思柏站在他面前,实实在在像个小孩子。
刘思鹏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有人欺负你了打电话跟我说,我去帮你揍回来。”
他这xing子倒是跟之前没什么两眼,又急又快,见不得自己人吃亏。
刘思柏点点头,说:“知道了,没人欺负我。”他看边上刘彦已经讲完,只等他了,忙冲刘思鹏挥挥手,“小鹏哥再见!”
凌小留一颠一颠地向刘思柏走来,牵著他的手,“哥哥,快走——”
四个人越走越远,刘思鹏看着那两个手牵手的小孩,心里有些失落,他的弟弟也成了哥哥,他这哥哥似乎就是个多余了。
晚上开始收拾东西。原本凌云端一个人来来去去,什么也不用带,潇洒自如。现在拖家带口的,光是两个孩子的用品,就足够折腾出两个大箱子了,最后还是刘彦一减再减,才勉qiáng把所有必需品都带上。
第二天一家四口人都起个大早,刘彦做好早餐喂饱他们,又把家里的家具用白布盖上,环顾几圈,确定没有遗漏,才锁门出发。
凌云端在前面开车,凌小留坐在刘彦腿上,和刘思柏三人坐在后边。
小孩子在这种时候总是十分兴奋,刘思柏一直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这条路之前三人去市里时走过,他现在看见一个熟悉的建筑便高兴地冲刘彦嚷嚷。
“爸爸快看!是上次那座塔!”
“哎!又是这条船!爸爸,这条船它怎么一直停在这里?”
刘彦不知道,求助一般望向前面的人,
凌云端得空往桥下一瞥,朝他解释道:“那是个水上餐厅,由船改造而成,你要是想,它也可以在江面上行驶。”
刘思柏恍然,“原来是这样,叔叔你知道的真多!”
凌云端朝后视镜里的刘彦露了个笑,说:“安城也有几家这样的餐厅,咱们倒时一起去吃一顿。”
刘思柏欢呼:“好——!”
车子渐渐驶离本市,没有熟悉的东西了,刘思柏仍旧能够惊叹,“爸爸你看!好大一片田!人看起来好小!”
“爸爸!那边山上好多风车!是在发电吗?”
他一直不停地叫唤,惹得凌小留惊奇不已,小小的脑袋一个劲往外边探,在刘彦腿上扭来扭去,想要自己坐到窗边。
刘彦给他扭得没办法,只好放下他,一手在后边护着。车窗映出凌小留的脸,睁得圆溜溜的黑眼睛,张开的ròu呼呼的小嘴巴,似乎也在惊叹,脑门上几撮软毛四面八方地翘着,呆呆愣愣却偏又装模作样的小模样逗得刘彦直笑。
车子前进了几个小时,临近中午,终于抵达安城。
省会城市跟小地方当然是有差距的,一栋栋高楼大厦得要人仰断了脖子才能见顶,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没个停息的时候。
凌云端的车一进城,就开始像条悄无声息地蛇一般左扭右拐,直到快把车上另外几人给绕晕了,才最终在一处车库停下。
之前曾经说过,凌云端由于对家庭的求而不得,产生了一种怪癖,买房子。他的几个朋友异口同声称之为“这是病,得治。”
当然,这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他从未跟刘彦提起。
现在几人所处的这间公寓,是凌云端距他公司最近的一处房产,他平时在这里待得最多,人气也相对足一些。房子面积一百三十个平米左右,三室两厅,其中一个卧室被改成书房,因此现在只剩下两个房间。凌云端的小九九便打在这里,他让刘彦坐下休息,自己把两个孩子的东西搬入其中一个房间,刘彦的行李则被提进他自己的屋子。
刘彦在客厅里看了几圈,说实在话,房子的装修自然是极为jīng致优雅的,rǔ白色的墙体和棕色的实木地板,gān净得让人不敢碰触。但在他眼中,这房子怎么看都像是个展示用的大厅,而不是个家。即使它设施配备齐全,就连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一个不差,但是它们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不沾一点人气。房子要是没人住,再漂亮,也会透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两个孩子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刘思柏不复方才的兴奋,老老实实站在刘彦边上,凌小留更是扒着刘彦的大腿求抱。
刘彦把两个孩子安置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绕了一圈,碗橱柜子都看过了,没找到吃的,空dàngdàng的冰箱里只有一罐啤酒,他拿出来看了看,早就过期了,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放进去的。
刘彦叹了口气,又进去卧室喊凌云端,“家里都没有吃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现在正是饭点,又地处市中心,哪一处餐馆都是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空位,几人坐下了,菜却迟迟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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