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推开她的手。
“你真伟大。”郑翩然怒极发笑,压抑的吸了口气,摒的肺都疼,他将手死死握拳捏紧。
“我难过、重qíng、不会看着他死?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难过?为什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气的发病濒死?是啊,我理所应当承受这些,我理所应当两难煎熬,你可以认定我为你做的不够多,你委屈,我欠了你,我认。但永远不要再说放手,辛甘,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你。”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
“可是我答应他了,”她哭着对他笑,“我答应他离开你。”
他只冷笑。
“我不能看着你娶顾沉沉,在我还爱你的时候。我会死的翩然。”她终于,不得不说,“当初我们说好的,你都已经给了我,我没有理由要求更多。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就算没有郑安桐反对,你娶的也不会是我……我没有办法挽回什么,要想活下去,只能离开你。”
郑翩然微微松开钳着她的手,她向后退去。
“求求你,让我哪怕试一试。”
她低声下气的,柔和的恳求他,放她一条生路。
“好。”他毫不犹豫,冷冷的笑,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我答应,你尽管试。”
他毫不留恋的松手,辛甘一下气软倒,跌的向后靠在落地窗上。她一秒也不敢多停留,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
“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他在身后平静的说,此刻已抹平方才的异样qíng绪,完全的恢复了那个毫无破绽的郑翩然。
辛甘逃离,门关上,他走到桌边坐下,捧起那碗已经冷掉的面,慢条斯理的,像啖某人的ròu一般的,一点不剩的吃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值班,所以昨天没有更新。
还有为啥你们都说nüè,我压根没开始nü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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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第五章、“一起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呢?”他慢慢的,“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新生活的第一天,阳光穿过酒店的白沙窗帘,温柔的吻醒了大chuáng上的睡美人。
郑翩然是对睡眠品质要求极高的人,卧室里的窗帘里三层外三层,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在这样的阳光照耀下醒来,辛甘已经许久未曾。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叫了早餐服务,怡怡然下chuáng洗漱。
离开他的第一天,貌似开始的还算不赖。
只是这酒店的服务生,长得也太帅气了些——
“崔舜臣,我对你的好感已经所剩无几。”她皱眉,一脚抵在餐车上,正满面笑容推车的人,撞上忽然停住的车子,疼的龇牙。
辛甘冷冷看着他。
崔舜臣有些委屈,伸手揭开了餐车上的盖子,“一大早就起chuáng,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又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这样一盘心意生煎包,也不能为我增加好感度吗?”
辛甘心想还真不能,或许她天xing凉薄,或许受某人影响太多,她并不觉得这样的làng费时间是làng漫的。
话说若是换做某人,一定直接将那家生煎包的厨师抓来家里,现场烹制。
热气腾腾生煎,冷着脸的人举筷夹到她面前盘子里,那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心活生生的一揪——辛甘,咱们说好了的,不再想他。
她甩手后退,崔舜臣忙不迭推车进来。
**
女人要忘却,无非美食美酒、美衣美景。辛甘这些年在“宋氏”所获不菲,兜里还揣着一张宋业航给的白金信用卡,本就已底气十足,近来那些名牌专卖店的小姐们见到她,无不是笑弯了眼的。
前些天她的私人财物顾问又打来电话,说有一批文件到期,需要她补签字,她那时被崔舜臣骗去吃甜品,去的时候便捎上了他。
“辛小姐,这些是今年的铺租,这份是投资收益一览表,还有这几份红利已到账,请您过目。”财务顾问铺了偌大一桌文件,手上还捏着一厚沓没处放。
崔舜臣在旁看着,她光签字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出来时,他不断的唉声叹气。
辛甘冷眼斜他,他半晌皱着眉,问:“如果被人知道你有这么多财产,我一定会被认为是你的小白脸吧?”
“难道你现在不是吗?”辛甘诧异的表qíng。
崔舜臣挫败的抚额。
chūn末的傍晚飘起小雨,夕阳未落,天边正美,在这油画一样美丽的qíng景里,辛甘却一丝雀跃也没有。
这些年郑翩然给她的,足够她无论多奢侈的过完这辈子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可是从什么起,她变得那么贪心,连钱都满足不了她了呢?
为什么在这怀揣亿万家财,身傍翩翩公子,青chūn尚好、貌美如花的时刻,这样深深、深深的想念他?
**
崔舜臣虽是刚归国,对G市各处美食倒是了如指掌,许多小店都在偏僻的小巷子里,越难找越美味,辛甘在短时间内,体重达到了从没有过的一百斤。
夏季新款上市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崔舜臣片了涮火锅吃。
“其实你现在的状态好极了,之前过瘦。”崔舜臣毫无愧疚感且绅士极了。
一旁品牌小姐也点头,“这一条裙子,只有辛小姐穿的最好看。”她有些得意的说:“这款是经典纪念款,只出了黑、白两色,我们店长千辛万苦刚刚从巴黎带回来的,整个亚洲地区可只有我们这个旗舰店有这么一件哦。”
崔舜臣笑了,递出卡去,“那确实非买不可。”
品牌小姐笑的两眼弯起。
“稍等。”辛甘却叫住她,并从她手里抽回崔舜臣的卡,换成自己的。品牌小姐愣了愣,崔舜臣轻点了头,小姐离去,他转头很无奈的低声对她说:“这位美丽的小姐,麻烦您顾虑一下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好吗?”
辛甘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噗嗤”笑出来,“小白脸要什么自尊啊?”
“喂!”崔家小公子难以忍受,“你这是还在为前天最后一口鳗鱼饭记恨我吧!”
“答对了。”辛甘轻飘飘的堵的他说不出话来。
“咦?这么巧?”一个甜糯的女孩子声音,由远及近,辛甘眉头一跳,假面母女驾到。
崔舜臣绅士的向那两位挂着满脸化学物质的女士问好,顾太太自然是优雅从容的,顾沉沉却走向柜台,拎起了盒子里的白裙。
品牌小姐小心翼翼的解释:“顾小姐,这件裙子辛小姐已经买下了。”
顾沉沉恍若未闻,比在身上,遥遥的问顾太太意见:“妈妈,这件衣服很适合我吧?”
顾太太正挑衣服,云淡风轻的:“沉沉,不要惹事。”
顾沉沉一挑眉,丢下了那衣服。待顾太拿着定好的裙子进更衣间试穿,她放了一张卡在桌上。
“这衣服我要了。”
“可是……”品牌小姐十分为难的看向辛甘。辛甘正闲闲倚在一边,见此一笑。了解她如崔舜臣,已经知道不好了。
“你想要这裙子?”她从顾沉沉手里牵过裙子,问。
顾沉沉嫣然一笑,“后天有一场Party,庆祝郑叔叔康复出院,”她说着,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洒金邀请卡,“虽然宾客名单上没有你,但是你毕竟……如果想来的话,还是可以的哟!”
辛甘不动声色的收下。
“翩然最近好忙,都没有空准备,托我来主办这场Party呢。”想了多久才实现了的此刻,顾沉沉发挥的超乎寻常水准,“你说,”她嘴角胜利的微笑弧度接近完美,“我是不是、比你更有资格穿这条裙子?恩?”
她说最后那句话时,离辛甘耳边极近,这时离开,气定神闲的观察着辛甘的脸色。辛甘却嘴角弯弯,一派闲适。
“这裙子你想要,可以啊,”她说着,拿起了桌上剪标签的小剪刀,几下就将那全亚洲唯一的一条白裙铰成了碎布,扬手扔到顾沉沉脸上,她笑的顽劣:“我不要了,才、轮、得、到、你。”
崔舜臣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使得他忍住击掌叫好的冲动,绅士的伸手,替顾沉沉摘下卡在她发卡上的裙摆。只见那小姑娘脸涨红,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辛甘。
顾太这时匆忙赶出来,辛甘连看她一眼都未曾。
“你是怎么回事!告诉你不要惹她没有听到吗?好不容易才将她踢出局,你找死吗?!”顾太待人走后,十分生气的训斥女儿。
沉沉委屈极了:“妈妈!我讨厌死她了!她为什么不去死!”
“沉沉!”顾太脸一白,“永远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顾沉沉掐着那块碎步,低着头落眼泪。
辛甘出了那家店,一路昂首阔步,趾高气昂。崔舜臣忠实的跟着,一言不发,两人在一家酒吧停下,她跳进去点了最烈的酒,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
崔舜臣摇头,“你最近喝的可够多的,在他身边的时候也这样喝吗?”
辛甘已小醉,举起一杯颜色漂亮的调酒,媚眼如丝,“他很少喝酒,也从不允许我喝。”
崔舜臣挑眉,“看来我该学着如何qiáng势。”
“你学不会的,”她斜眼看过来,纤长手指点在他下巴上,轻佻抬起,她呵气如兰:“郑翩然又贱又混蛋,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你为一个又贱又混蛋的人,痛苦成这样吗?”
“你一定听说过我的事。”辛甘又闷掉一杯,“郑翩然再贱再混蛋,这么多年,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虽然也伤她最深。
清吧的灯光很柔和,崔舜臣柔和的表qíng却紧绷住。
他伸手拿酒,一口喝下去,辣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来得太迟。”
辛甘趴在自己手臂上,看着他笑:“崔舜臣,到此为止吧。你看,这些天我真的很认真的试过了,可我做不到。”
再装作认真的与你谈恋爱,也无法爱上你。
就像那么努力的去忘记,他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心上。
**
回到酒店已是第二天,房门一开,白色的大chuáng上,散了满满一chuáng的BlackRosevil,直刺的她眼发热。
chuáng中间摆着她眼熟的盒子,打开来,果然与她昨天铰碎了的那条白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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