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你喜欢吃什么啊?” 西凡问。
大狗把脸埋在碗里还在呼噜呼噜。
“大狗,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给你吃什么。” 西凡笑着说。
第23章 .
“西凡,昨天豪哥跟我说, 有个客人问你想不想出唱片是吗?”
“嗯。” 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 西凡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牛奶。
“你为什么回绝?”
西凡不说话。
“如果你不喜欢跟别人合作,我们可以自己出,只要你想。” 家臣握住西凡的手。
“我不想。” 西凡垂下眼睛。
“……?”
西凡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雄心, 除了还坚持去单行线唱歌,白天就窝在家里写写曲子,头两天家臣帮他找来了盲文版的法律课本, 西凡碰都没碰。
“怎么了,你破产了?养不起我了?” 西凡笑着问家臣。
“为什么?” 家臣盯着西凡。
“我是个瞎子。” 西凡脸渐渐冷下来。
“向医生不是说过了, 等有了合适的角膜捐献者就可以做手术了吗。”
“我喜欢被人养着。”
“你。”
家臣看着西凡,终于不再说什么,起身收拾桌子,平时西凡总是帮忙,今天坐着没动。
家臣把杯盘冲了放进洗碗机,又把锅子扔进池子。
“Damn it!”
家臣往后一跳,还是没能躲过溅出来的脏水,不习惯带围裙的代价就是增加衬衣的淘汰率。家臣挽起滑落的袖子,开始冲洗,发明洗碗机的人一定是个笨蛋,为什么一定要先冲gān净,简直是重复劳动,家臣不慡地gān活。
好容易弄得清静了,家臣擦着手走出厨房,四下里晃晃,没有看到西凡,再找,低低的说话声从浴室里传来。
“大狗你是什么颜色的啊,黑的还是白的?”
浴室门开着,家臣悄悄走到门口。 西凡已经换了睡衣,正把大狗按在浴缸里刷洗,泡沫到处都是,黑狗真得变成了白狗。
“大狗爱叫吗? 爱咬人吗?大狗喜欢我吗?” 西凡一边刷,一边罗罗嗦嗦地自言自语。
大狗满头泡沫,突然扑嗒嗒猛一阵乱甩,水溅得到处都是,西凡嬉笑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狗趴在池子上伸出大舌头就舔, 西凡一边躲一边撩开额前弄湿了的头发。嬉挠片刻,西凡突然用手托住大狗下巴,凑过去带疤的一边面颊低声问道:“大狗,这样的脸你也喜欢吗,你不害怕吗?”
大狗摇着尾巴贴着西凡嗅来嗅去,西凡笑着楼着它道:
“大狗,你真是个跟盛家臣一样的傻瓜。”
西凡、西凡!
家臣眉头紧锁,默默靠在门边,看着依然瘦弱的男孩子浑身湿漉漉地跪在池边,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西凡额头上的那个白斑。那是一次校运动会上磕的,一连好几个月西凡都带着帽子,后来还刻意留了长长的额发。从心底里叹口气,家臣悄悄退出浴室,原该想到西凡消沉的原因,毕竟他曾经是一个那么爱臭美的男孩子。
今生今世,西凡都不会再选择任何抛头露面的职业了吧。
家臣不介意养他,却不愿西凡把自己埋在失落里。
西凡牵了裹着大毛巾的大狗出来,突然觉得有点异样,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家臣的声音了。 西凡皱起眉头,扔下大狗四下里叫家臣,健身房、书房、客房,整个公寓里到处一片寂静,西凡心慌起来,难道家臣出去了吗。
家臣从来不曾不告而别,想起刚才饭后的话,西凡的心慢慢沉下来,跑过去打开房门, 站在空寂的走廊里叫,“家臣,家臣!”
先用大皮箱凑合吧,明天再和西凡去买狗屋,家臣拖着一米八的旅行箱在阳台上乱转。 幸好阳台是封闭的,以后不拉落地窗就可以让冷空气进来,不然到了夏天会把大狗热死。家臣把箱子里的大垫子铺好,巨大的骨头玩具放在角落,然后是沙盆, 恶,这种东西还要经常换吗,盛董事长踢踢盆子站起身来。
公寓阳台极大,希望大狗满意,不要半夜里挤到我和西凡之间,收拾gān净,家臣环顾四周,拍拍手拉开了阳台和客厅之间的玻璃门。
房间里好静,西凡不在,大狗也不在。
跑出健身房,家臣已经变了脸色,这么晚了,李西凡到哪里去了?抓起桌上手机,家臣才突然想起来,因为盛氏比以前安全,家臣已经把楼下碍眼的保镖通通遣回了保安部。冲出公寓,走廊里空无一人,家臣按下电梯,电梯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家臣焦急地用手猛拍电梯纽,好容易门开了,家臣冲进去,深吸一口气直接按下了地下一层停车场。
停车场里冷飕飕空dàngdàng的,自己家的几辆车都安静地趴在那里,家臣绕了一圈,手里出了冷汗,转身沿着楼梯往上跑。
一楼大厅里,只有两个老人还在和值班保安聊天,看见家臣没头苍蝇一样从休息室转出来,保安才明白他在找人,连忙站起身, 伸手向门口指了指。
家臣往外紧跑了两步,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松了口气。
大门外面,西凡穿着睡衣,正抱膝坐在台阶上看着大路发呆,gāngān净净的大狗乖顺地卧在他身边。
“李西凡。” 家臣冷冷叫。
“家臣?” 西凡听到鞋掌声从身后大楼里传来,滕的站起身,“你没有出去?你刚刚在哪里?”
“阳台上!我刚才在弄狗窝!”
“阳台?!”
“不然你以为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家臣肚子里有气,口气也急。
西凡心虚起来, 一声不吭就往门里走。
家臣挺身把他挤住,狐疑地伸手往西凡身上摸。
“李西凡!” 盛家臣声音高了八度,西凡冻得冰棍儿一样,被大狗弄湿的睡衣cháo乎乎地挂在身上。
“李西凡,你身体很好是不是!”
西凡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cháo湿和着凉,都是大忌。
“马上去洗澡就是了。” 西凡低着头从他身边挤过去,家臣气得咬牙,只好和大狗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进电梯,西凡朝墙站着,不巧家臣低了低头。
“你又不穿袜子!”
“也湿了。” 西凡用头抵住墙。
“湿了不会换一双吗!”盛家臣脸都绿了,“要知道寒从足下生,你要是不想明天骨头疼,你就……”
“盛家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象唐僧一样啊!!” 西凡用头碰墙,家臣终于戛然而止。
两人一狗不慡地进了房子,西凡一指阳台, 厉声道:
“大狗,过去!”
听到苗头不好, 大狗颠颠儿地跑去阳台,乖乖在箱子里卧下,伸着头往客厅里看。 见西凡有气无处撒的样子,家臣怒气反倒消了,心中暗笑,圈住西凡把他往浴室里推。浴室里到处是水,一片混乱,家臣拧开浴缸的龙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
浴缸里一层黑黑的针状物,家臣狐疑地伸指拈起一根。
狗毛!!
盛董事长掩面长叹,决定把它留给明天的工人收拾,转身打开玻璃屋的花洒, 家臣试试水温,这才把身后一脸不快的人拉过来。
“脱衣服,李西凡。”
“这么挤,你先出去。” 西凡手放在纽扣上。
知道西凡不喜欢自己看他的身体, 家臣用胳膊一搂,低头轻轻亲了亲他温凉湿润的唇。
“……好,我出去。”
左右看了看, 家臣把小毛巾拿过来塞到西凡手里。
关上门之前, 家臣回头轻轻地说了句:
“你放心,西凡,……我,哪里都不会去。”
当西凡红通通虾子一般出来的时候, 家臣正在噼哩啪啦在手提电脑上打东西,屋里的温度已经调高了,西凡扯下毛巾爬到chuáng上。
“你在gān什么?”
“是东汉航运的东西,你盖上点儿,我马上就完。” 家臣道。
家臣放在chuáng头柜上水已经凉了,西凡摸起纸片上的药, 一口吞掉,然后分辨一下旁边药膏的气味,开始往身上抹,应该发明一个抹药膏的机器, 因为世界上最为漫长而麻烦的工作就是用手搓热皮肤让药力渗透。
一个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脸上,西凡笑着闪了一下。
“别动。” 家臣捏住西凡下巴,把药均匀地抹开,指肚沿着伤疤温柔而有力地按摩。
“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 家臣说罢,开始慢慢涂抹西凡的手指。
“哼,” 西凡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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