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窃听器吗?不是小柯, 是一个给汽车保养的工人做的, 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信封里是窃听器和他的供词。”
“……嘿, 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 盛家臣突然低声笑着说。
“谁?”
盛家臣低头去跟顾章说了句什么, 顾章笑着点点头,紧走几步打开自己的车门。 今天, 轮到他顾大助理去接下课的李西凡了。
当西凡在一家幽静的西餐厅里看到家臣笑脸的时候,忍不住大叫起来。一定是邱哥的官司赢了,这时自己有生以来参与的第一个官司呢!!
“你怎么会想到这种招数?”家臣举起手里的葡萄酒,水晶相碰,叮当一声响。
“从去年夏天到现在, 我已经仔细看了差不多一千两百个刑事案例。”
西凡笑吟吟地呷着酒,在心里自言自语,要让酒在舌头上慢慢转一下,然后体味液体的不同香气。
“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喜欢经济案子?”
映着流动的红色玛瑙,西凡嘻嘻笑着说,“我说过,我要跟你当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为了报恩吗?”
“报恩? 那就该学着……帮你挣钱,” 西凡摇摇晃晃坐在椅子上笑,“喜欢你, 才想让自己也有……黑色的翅膀。”
家臣低下头去,把烟掐在灰烬里。
“你醉了, 西凡。” 家臣扶住了西凡的胳膊。
第8章 .
四月底,西凡帮助盛氏平息了政府对封元公司恶意引导股民的起诉;而在五月份则成功地把一个兄弟的罪名从袭警调降到误伤, 一步一步,李西凡终于用自己的聪明和勤奋赢得了集团内部的信任。 到了大学第一年的暑假,西凡已经成了仅次于顾章的董事长助理,虽然不为外界注目,他却实实在在成为了盛氏核心的一个角色, 这让Josh等跟随他的人格外开心。
这天早晨, 当Josh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听到西凡似乎正在讲电话, Josh识趣地站住了。
“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如果我们降低运输费用呢,压缩人手,使用非限制xing货舱?”
“谁出卖盛氏,查出来了吗?”
“他不是东汉的经理吗。”
“好,臣,我等你回来。”
听西凡挂了电话,Josh敲敲门进去, 西凡正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身下压着一摞卷宗。
“西凡少爷,该吃早饭了。”
西凡从桌上抬起头, 额发凌乱地散到了脑门上,他揉揉眼睛站起身来。
“你太过辛苦了,会累坏的。”
“你见过十八岁累坏的人吗,Josh?”
西凡抚弄一下满头乱发,长长伸个懒腰,开始原地快跑。
Josh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西凡身体一向很好, 是那种结实得几乎百病不侵的孩子,上个星期还得意地告诉家臣自己报名参加了运动会3000米男子跑, 所以当家臣听到他昏过去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
直到冲进学校医务室的门,家臣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正常,李西凡正在医务室里满屋子乱转,Josh则站在桌子旁边和医生说话。
家臣一把抱住西凡肩膀, 浓眉拧在一起, 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来。
“怎么回事?”
“我, 我最后跑不动了呗。”西凡懊恼地说:“今天可是丢大人了,全校同学面前摔个狗啃泥。”
“你! 你跑那么快gān吗!跑得快怎么会昏倒?”
“比赛啊!今天是运动会, 我知道你要签约所以没告诉你。”
“你!” 家臣气结, 伸手轻轻摸摸西凡额头的一小块纱布。“疼吗? 厉害吗?”
“不疼, 可惜好几个星期都要破相了。” 西凡益发懊恼起来,转头又问医生:“老师,肯定不会留疤对吗?”
“哎呦, 我要被你烦死了, 不会不会, 即便留疤, 也是瑕不掩瑜那种行了吧。” 老医生摇着头走过来,问家臣,“你就是李西凡的哥哥?”
“对。”
“李西凡的关键是好好休息和吃饭, 他因为睡眠不足轻度贫血而导致低血糖,所以才会在长跑中昏倒。”
“睡眠不足?” 家臣疑惑地看西凡。
“您不在家的时候,西凡少爷每天都看东西看到半夜, 有时候通宵,吃饭也不规律。” Josh站在后面说话。
“什么东西看到半夜, 武侠小说还是游戏机?” 医生说。
“是吗?”
西凡心虚地摇摇头,“没那么严重。”
“白痴, 身体没了,要公司还有什么用?从现在起,放假!”家臣很生气。
“谢谢大夫。”
家臣拉着西凡出来。
“我还有一项三级跳远没比完呢,” 看见盛家臣的车子,西凡挣着胳膊说。
“弃权。” 家臣绷着脸找出一顶帽子给西凡戴在头上, 正好遮住了刺眼的白纱布。
西凡看家臣真的生气了,乖乖坐进车子。
“去哪里?” 打开座位前方的镜子, 西凡噘着嘴看自己的帽子。
“冲làng。”
真的是冲làng,而且是没有保镖的冲làng!!
当西凡目瞪口呆地走下直升飞机时,正是huáng昏时分。
夕阳裹在桔红色的云霞中在水天相接的地方dàng漾, 上面,是紫蓝色的天空, 下面,是泛着鱼鳞般金光的灰蓝色的海。
站在悬崖边缘,西凡良久才慢慢转过身来。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西凡的眼睛里能看到夕阳的色彩。
“没有。” 家臣慢慢把西凡抱进怀里, 用唇吻着西凡额头的纱布。“只有我们。”
“我们现在去冲làng吗?”把头靠在家臣胸前, 西凡呓语般地问。
“不,因为我们现在要点壁炉。” 家臣同样似乎沉浸在梦里。
西凡吃饱了饭, 在壁炉边的地毯上躺着。小木桌上点着粗粗的蜡烛, 杯盘里放着剩下的面包火腿。
“家臣, 整个岛都是你的吗?”
“悬崖这一半是我的, 沙滩那一半是渔村。”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这片产业?”
“没人知道,我是用我逝去的保姆的名义买的。”
“距离哪里最近?”
“印尼。”
看着西凡小猪一样满足地躺着,盛家臣柔声问道:
“喜欢吗?没有电话,没有灯,来了,就等于与世隔绝。”
西凡咧着嘴笑了: “这木屋和蜡烛,实在不是你的风格。我以为你只喜欢Jaguar的。”
“那这个呢?是我的风格吗?”
炉火太旺, 家臣已经脱了上衣, 古铜色的皮肤映着桔红的火光更显出诱人的肌里。他得意地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把在光影里显得格外jīng致的吉他。
木屋里传来西凡低低的惊呼声, 晃动的人影映在窗帘上,渐渐地, qíng人间的窃窃私语低下来, 柔和的弦音轻轻响起。
涛声起伏,琴声如诉, 夜半无人,月亮从海面上缓缓升起来了。
第9章 .
夏日将尽的时候,盛氏终于扳回了一城,当家臣成功地让台湾一处帮派势力在左摇右晃中投靠盛氏之后, 西凡和家臣又得以忙里偷闲, 跑到无名岛上晃了两天。
西凡喜欢在悬崖上坐着,看一群群的海鸥在脚下飞来飞去, 扔一把面包屑下去, 海鸥“呱呱”叫着在空中飞掠抢食。
家臣从后面抱住西凡的腰, 趴在上面,慢慢有点迷糊着了。
“我好奇怪, 为什么清海帮会投靠咱们,咱们许诺的东西不比周涛作诱饵的那座商业楼更有诱惑力, 他们为什么会舍他选我?”
家臣嘿嘿笑了,用鼻子轻轻在西凡背上磨蹭,悠闲地说:“那座楼是五层的,可惜当年偷工减料只打了两层地基,再过一年半载就成危房。”
西凡失笑着扭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怀叔告诉我的。”
“什么?!” 西凡愣住。
“这是盛氏和他做成的第一笔jiāo易。”
“你是说……?”
“盛氏最高机密, 周涛做梦都不会想到。” 家臣轻轻地说。
看着盛家臣人畜无害的笑容,西凡不知不觉打个冷战, 早知道他的qíng人是头危险的豹子,还是有时候会感到震惊。
“他不是百合门的元老吗,怎么会……”
“如果你知道我开的条件,或许能理解。” 家臣抬起头看着西凡,目光似乎变得深邃难测:“西凡,没有什么能保证是一生一世的。我希望手下忠诚,却不盲目地相信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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