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人站稳，男孩就再次用手狠狠推过来，褚煜微微向后退一步就躲了过去。反倒是对方用力太猛，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更是恼羞成怒起来。
“你gān什么？”见对方还要再攻过来，褚煜问道。
“当然是揍你！”嚣张的回答后是对方举起的拳头。
以前也经常因为老是孤独一人而被一些小屁孩欺负，褚煜早就练就了一身打架的功夫，既没露出害怕的神色也没有打起来，只是不断闪躲。旁边的小孩有的是只顾看热闹，有的则是司空见惯淡定的喝着米汤，更少的一部分如同许三则是皱着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默默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之后，等到对方的拳头到达面前，褚煜就状似摔倒在地上不动了。那个因为一直打不到人自觉十分丢面子的小鬼看到褚煜被打倒在地上，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多想，正要兴奋的打算继续时就听到张婶的大嗓门。
“gān什么呢！”
小鬼被吓了一跳，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赶紧缩着脖子不说话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知道是这小鬼头又在欺负新人，本来不想计较太多的张婶在看到那泼了大半的米汤和周围歪歪倒倒的椅子之后，一股火气就涌了上来。
“啪！”响亮的巴掌声传到每个孩子耳中。
“要你不听话！要你撞坏椅子！要你糟蹋东西！”伴随骂声的又是“啪！啪！”的响声。褚煜仍坐在地上绷紧身子，看到张婶临门一脚踢过来的时候，微微移动身子消了对方的大半劲道，让人感觉踢瓷实了但实际上没有伤到自己，顺便打了个滚，滚远点让人再踢不到。
一旁的孩子都赶紧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张婶出完气，又用力拍了下那男孩的头。
“待会给我收拾gān净！听到没有！”
男孩也没哭，只是连连点头。
“行了，都散了，该gān嘛gān嘛去！这会儿到时坐的端正，早gān嘛去了！”张婶说完，大手一挥就要回自己屋里。
听到这话，一些还没吃完的孩子赶紧端起碗一口气喝下，还没咽下去就推搡着要离开。
路过褚煜的时候，张婶瞪了一眼捂着肚子装疼的褚煜，一脸警告的走了。
见人都走了，只剩之前那个嚣张的男孩红肿着一张脸，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抹布收拾着桌子，褚煜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桌前端起一碗没人喝过的米汤一口喝完，放下就走人。
待褚煜转身后，一直擦着桌子的男孩突然抬起头怨毒的盯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过去的过去（3）
几天下来，褚煜观察到这里的孩子大都在7~12岁之间，每天并不学习，也没有人会来授课，能见到的大人就只有张婶。
早晨吃完早饭后，每个孩子都会被分配工作。先是打扫整个福利院，打扫完后，就会到一块空地里开始种地，每一块都有人负责。如今是冬初，W市因其地理位置，并不显冷，日均温还有十度左右，一旦到了深冬，所有的孩子手上都会长冻疮或是流脓。当然，也有人待不到那个时候，经常时不时就会有人突然不见，大家对这种现象也习以为常。
到了中午，午饭也只有gān瘪的米饭和几根发huáng的青菜叶子。规定在十分钟内吃完，如果吃的速度不够快，不仅会被人抢走，还会被看见的张婶打骂一顿，照样是扇巴掌，把人两边的脸都扇的高高肿起才会罢手。
几乎所有孩子都私下里骂她“老妖婆”，但也对她惧怕非常。
吃完午饭自然不会有午睡，仍是gān活，通常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做些串珠花和编织之类的手工活。房门一般都会锁着，屋里也没有电灯，光线昏暗的qíng况下用眼过度的孩子大有人在，不是不想偷懒，而是人人都有规定的数目，如果到时候没完成照样是一顿毒打。
做活一直要做到晚上，吃完没有任何营养的晚饭之后，就会到浴室里洗澡，然后挤在一间屋子里睡觉。
几个晚上许三都是缩在角落里，而不是chuáng上睡觉。尽管对方白天一直跟着自己，褚煜也没多管闲事，只是自己回chuáng躺着。
他书包里至今还装着那一千块钱，要以备不时之需，何况这里时不时就会有孩子失踪，明显不是安全之地。褚煜决定再过几天，探清了qíng况和福利院的路线就再做计划，最好是能从这里逃出去，至于今后怎么办只能再做打算。
制定好接下来的计划，又经过一天的劳累，不久褚煜就抱着书包睡着了。没发觉黑暗中一直有一道目光泛着怨恨的光芒盯着自己，久久都不曾移去。
照样是天还没亮，张婶就进来叫人起chuáng洗漱。吃早饭的时候，经过第一天和那个男孩的争斗，其他的孩子看到褚煜并不是个软柿子就没人再惹他，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喝完米汤，浩浩dàngdàng的gān活去了。对褚煜来说，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许三这个话痨，没人理他也能说个不停，还一直跟着自己，让他不好单独做些事。
大概是太久没见过像褚煜这么乖的孩子，张婶在所有人吃完午饭后就将他叫到面前。
“今天你就不用去做那些手工活了，帮我去打扫一间房。”
说完，就带着褚煜到第一天看见的那间拴住几个孩子的房内。一进门就有一股排泄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婶赶紧一脸厌恶的后退几步，用手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就是这间了，今天下午打扫gān净。”还没说完，就转身离得远远的。
褚煜知道这件房一般不会让院里的孩子靠近，就连打扫也应该是张婶亲自打扫，不过大概是因为受不了这股味儿，就推给了一些小孩子，褚煜看起来不是个会惹事的，所以这活就落到他头上来了。
走进门的时候，褚煜也忍不住皱了皱眉退回到门外，回自己房找了块gān净的布直接往头上一系，就又走了进去。
这间屋里完全是一片láng藉，洒落的粥，水，饭菜，和人体的排泄物，就连被拴着的几个孩子也都是一阵萎靡。
看到有人进来，也都是眼睛一亮，但不一会儿又黯淡下去，傻傻含着手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只有一个8岁左右的男孩子一直盯着褚煜看，“啊！啊，啊！”的叫着似乎想靠近他，但是被绳子拴在脖子上，脖子被勒出红印了也挣不开。
看到男孩被勒得很难受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褚煜还是没有帮他解开绳子，毕竟人跑了受罚的是自己，凭张婶的心狠手辣，这孩子也免不了一阵毒打，还会被打得更惨。见对方像是要自己过去的样子，褚煜慢步走了过去，也没因为对方是智障儿童就放松警惕。
看到褚煜走过来，男孩叫的更欢了。不停地说：“啊！车~车~外面，车，姐姐~”
听清他叫唤的话，褚煜有些疑惑，对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车一会儿姐姐，就算是褚煜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车，车！姐姐？”
然而无论怎么问，都只有那一句话，褚煜只能放弃同他jiāo流的意愿，开始打扫房间。
刚清理完地上的秽物，屋外就传来许三一阵阵叫喊声。
“褚煜~，褚煜~”
这么多天后，许三已经知道褚煜的名字。
听到有人叫自己，褚煜放好打扫工具走出门扯下系在脸上的布，淡淡问道：“什么事？”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也不见了。原来你今天被弄过来打扫这儿啊。”
知道对方没什么事后，褚煜一言不发又回了房内继续打扫。许三正要进来就问到了扑鼻而来的臭味，顿时被熏得后倒了好几步才稳住。
“天啊，这什么味儿？亏你还能在里面待这么久。”许三一脸佩服的说。
其实褚煜早已把窗户都打开通风透气，奈何这味儿实在是太浓，半天也消散不了。
然而就算是浓重刺鼻的臭味也挡不住许三爱跟人唠嗑的习惯，他一边站在门外还要一边倒豆子似得说一大串。
“唉，说起这房里，你看到那个大概8岁的小子没？对，就是那个。”
见褚煜有反应，向他说的那个男孩望去，许三更起劲了。
“他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被一个12岁的女孩解了绳子跑出去的那个。被发现之后打的那叫一个惨，那个女孩后来被打的动不了了，不知道拖哪去，反正后来没见过，这个早被打断腿了，没看他一直站不起来么？”
“要我说，院里留着这些人无非是搞个假象，毕竟是福利院不是，有时候还会有人过来参观，这群傻子就会被摆出去，我们也会有不少好处，不知道今年冬天有没有人会来。”
“你看，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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