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凯忙碌大半天,煮了满满一桌了菜后,礼扬把剩下的食物塞进冰箱说留着明天再弄,今天能够把桌上这些吃完就不错了。雷德凯和他一块把食物放进冰箱,在礼扬说到明天时,雷德凯莫名地笑了一下。
一整桌的菜两个人肯定吃不完,剩下的只能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里冷藏。雷德凯没有特意安排什么,除了今晚比较丰盛的菜肴外,一切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吃完饭雷德凯负责洗碗筷,礼扬则擦桌子扫地拖地,两个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把厨房收拾得gāngān净净。
雷德凯今天没有把工作带回来,收拾完后他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雷德凯并不怎么喜欢看电视,偶尔看的话也是看一些新闻或是讲谈类的节目。他陪过文清和礼扬看电视,陪他们的时候当然就是看他们喜欢的节目了。文清喜欢看些搞笑的综艺节目,而礼扬则喜欢看连续剧,尤其是现代剧,这些雷德凯都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他是个很好的伴,就算自己没有兴趣,可他的样子看起来比谁都投入,也能在对方询问内容时说得一清二楚。
现在是chūn天,虽然家里有暖气,但雷德凯还是抱来一张薄被盖住礼扬免得他感冒,等他也坐下来后礼扬抓着棉被蹭到他怀里,用棉被把他们包起来,就这么抱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演到一对母女坐在chuáng边谈心,女孩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她要嫁的并不是她爱的人。会这么做无非是她的所爱没钱,父母不肯答应,bī她嫁个有钱有势的。母亲的苦苦相bī最后让女孩同意嫁给不爱的人,现在她们正在新婚的前一夜促膝长谈,在说些妈妈是为你好,你不要怪我,将来就知道我的苦心这类的话。
根据以往看电视剧的经历,雷德凯觉得婚礼上,她爱的那个人肯定会出现大闹一场。果不其然,画面镜头一转,在酒席上新郎chūn风满面但肯定没男主角帅,女主角貌美如花但绝对是qiáng颜欢笑,宾客举杯祝酒之际男主角赫然出现了,大喊女主角的名字!
看到这里雷德凯忍不住笑了,礼扬瞟过来一看说:「人家剧里正哭的哭翻脸的翻脸,你怎么反倒笑了啊。」雷德凯揉揉他的头发,这已经变成习惯动作,而礼扬总会在他这么做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爱着一个人,就会想办法让对方幸福。明知道自己不能给所爱之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何不放开她,让有条件的人爱她照顾她呢?」礼扬一点也不赞同他的想法:「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光衣食无忧有什么用?活着也只是具行尸走ròu,何来幸福。」「你错了,礼扬。山盟海誓只有年少轻狂的人才会说,jīng神固然重要,但往往会被物质影响。有多少夫妻是在患难中分开?相信只要能与爱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可以承受,但在家人朋友的不理解和金钱物质贫瘠的双重折磨下,爱qíng反而是枷锁,捆着人远离幸福。」做了将近两年的律师,办过不少件离婚引起的各种纠纷案,很多事qíng雷德凯都看在眼里。礼扬听到他这么说,双手紧紧地把他抱住,声音变得有些寂静。
「凯,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给不了所爱的人幸福,那我宁愿不爱他。」礼扬抬头凝视他,电视萤幕的光芒在闪,他眼中的光芒也在闪:「凯,如果你可以给他幸福呢?」「这也要看对方对我有没有意思……」雷德凯有点不敢直视他,目光看向电视。这时候男主角已经被人拖了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礼扬不再说话,嘴角含着笑,他把头再次靠在雷德凯的肩膀上,被窝里,他的手和他的十指jiāo缠,温暖的体温在彼此之间弥漫。私 享 家电视播放完毕,今天是最后一集。男主角醉酒人生,女主角终日以泪洗面,爱她的丈夫从来都不勉qiáng她,只是在她每次偷偷哭泣时远远凝望。
连续剧qíng节里永远都不会过时的三角恋,雷德凯看完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眼见时间不早他催礼扬去洗澡睡觉,礼扬赖在他怀里跟他厮磨一阵后,才依依不舍离开洗澡。自从礼扬能够自理之后,雷德凯再没为他洗过澡,即使他耍赖说懒得去洗,雷德凯也只是端来热水为他擦拭脸和手,再把他的双脚泡在水里细心地一一洗gān净。那个时候,礼扬就会双手支在沙发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专注的他。
电视声音关小,走到卧室侧耳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雷德凯拿出手机关上卧室的门,拉开帘子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打了一个电话。
「刘姨,明天你不用来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会汇到账户里——不,不是你做得不好,是礼扬已经有人照顾了。嗯,他的家人来接他了。刘姨,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礼扬的悉心照顾。就这样了,夜深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风有些冷,放下电话的雷德凯被chuī得脑子渐渐冷静,他还想给文清打个电话,但想想后还是放下了。
今天晚上天空一片漆黑,连一颗星星都不见,他们住的地方是住宅区,不似商业街那样一到夜晚就灯火通明,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灯光。却也是这种点点灯火,仿佛心中那一盏明灯,微弱却持久,希望的光芒。
今天雷德凯把匡靖离开后,礼扬家发生的事qíng都告诉匡靖了,只除了一件事,礼扬曾经被侵犯的事……这种事qíng不止是对礼扬,对所有关心他爱护他的人而言,都是无比的残忍,不是担心匡靖不能接受,而是不想再多一个人承受这种折磨。礼扬已经忘了吧,现在他不再作那个噩梦,不再嘶叫着醒来,如果这样就不要再提及,就让这件事彻底的消失。
匡靖知道礼扬家发生的事qíng后万分震惊,他难以相信礼扬一个人是怎么承受过来的,雷德凯说:「是的,礼扬先生因此曾经进过jīng神疗养院。」「什么!」匡靖跳了起来,不再冷静。就像个狂bào的狮子,他吼着要见礼扬,似乎只要雷德凯拒绝,下一秒就能撕裂他。
「你这副样子见了礼扬先生只会让他qíng绪更不稳定。」只消一句话,就让匡靖平静了下来,无力倒在沙发上,双手抱住头。
「我竟然在他这么痛苦的时候,留下他一个人……」匡靖低着头,声音仿佛要哭出来般,压抑着痛苦,恨不得能撕碎了自己。
知道匡靖还那么深爱着礼扬,雷德凯相信这次他一定会更加珍惜他,不会再让他痛苦。雷德凯没有告诉匡靖,礼扬是因为什么而会遇上一系列悲惨的遭遇,他只是警告他小心他的家人,绝不要让他们伤害礼扬。
匡靖何其聪明,听到他这些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睛里渐渐闪过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但这些,已经不是雷德凯所能涉及的事qíng了。匡靖要怎样报复他的家人都是他的自由。
得到匡靖近乎起誓的保证后,接下来,雷德凯把礼扬这段时间的状况告诉了他,并叮嘱他接回礼扬时应该注意什么,照顾他时最好该怎么做,还有小到礼扬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都巨细靡遗地说了。
两个人谈了将近两个钟头后,雷德凯才离开,一路上都在想回去时要怎么跟礼扬说才好,可在见到礼扬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礼扬洗完澡出来,看到他开着窗站在阳台上发呆,也来到他身边。雷德凯看他只穿一件睡衣连头发都没擦gān,赶紧把他推进屋里,还关了门拉上窗帘转qiáng暖气免得他感冒。
擦gān礼扬的头发后,雷德凯也去洗澡了,因为如果他不睡的话礼扬也不肯睡,为了不让礼扬太晚睡,雷德凯只好跟着一起早睡。等他出来时,礼扬已经躺在chuáng上,开着chuáng头灯笑眯眯地等他。
本来他们没有睡在同一张chuáng上,是一次礼扬发病作噩梦,雷德凯整夜搂着他安抚qíng绪,导致后来如果他不抱住礼扬,礼扬就不肯睡也睡不着,就算睡了也会作噩梦,无奈之下,最后才发展成一起睡的qíng况。
雷德凯才钻进被窝里,礼扬就迅速靠过来,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像往常一样在睡觉前缠着雷德凯说一些童年时的事给他听。
今夜,雷德凯讲的是初中时学坏被父亲追着打,恩师拦他结果却撞伤额头的事。初中时,他们班上有几个同学成绩不是很好,但家里满有钱的,是其他人羡慕的对象。有次班里选班gān部,这几个家里有钱的同学都当上了什么班长委员,而学习成绩不错的雷德凯却连个小组组长都选不上,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让他觉得再怎么努力学习都没用,有钱人永远都有钱有势,而穷人只能活在底层受苦,所以后来他放弃了学习,跟着坏小子们一起混日子。
那天恩师受伤后趁父亲不在,拉他谈了好长一段时间。知道他这个想法后,恩师说钱是外在的,知识学成之后谁也拿不走。人与人之间因为金钱的多寡隔着一道鸿沟,事实固然无奈且难以改变,可只有金钱的他们,终有一天会失去,而有了知识的你却能赚取金钱。现在苦是苦了点,但当你学成之后再回过头看看,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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