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锋不以为意,只是失笑地又瞅了他一眼,换挡起步。
“我要回国。”阮成杰说。
阮成锋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去调了下车载音响换了首歌。
“我保证你和你妹妹在华瑞的利益。”阮成杰继续说。
方向盘转向,丰田车在十字路口驶向回别墅的路。
“旧恩怨一笔勾销,你想要什么,可以商量。”阮成杰还在说。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有点低声下气了。
阮成杰等了一会儿,毫无回应,他终于又火了。啪一声解了安全带扣,猛然探身过来抢方向盘。
阮成锋在他那等答案的十几秒安静里就预备了后手,应着那一声卡扣分离的清脆声音,这会儿方向盘拧出了一个S形,他用一条手臂架住了阮成杰气急败坏的势头,陆地巡洋舰在车流稀疏的道上左右画了个龙,差点撞进街边的窄巷子。
“你再发疯,我就把你拖下车去扒了裤子。”
阮成锋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威胁,是预告。
阮成杰目光yīn狠得简直要在他的侧脸上戳上几十个血窟窿。
“你他妈要gān什么?!到底要gān什么?!gān我?你来啊!有种你就gān死我,gān不死我迟早弄死你!”
他忍了又忍,末了还是爆发了,阮成杰额角青筋bào跳,脑子里嗡嗡乱响,他知道自己是在发疯,这辈子他从来没在谁身上吃过这么多次的瘪,让他完全无计可施的人只有这一个,阮成锋!
这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和声音一样毫无波动。
“扣好安全带。”
阮成杰梗着脖子咬紧了牙,一言不发。
“不要让我动手。”
几秒之后,丰田车再一次急刹,粗bào力道让阮成杰整个人都砸到了中控台上去。
阮成杰非常讨厌在车里做些什么,他有洁癖,曾经有个反应很不错的小M在他的座驾里挑逗过他,他没忍住,很是慡了一把,把那个身段颀长模样禁yù的小东西玩得又哭又叫,làng得甚至在副驾上失禁了。
搞完了以后他就有些后悔,沉着脸穿好衣服,把钥匙扔给了还瘫软成泥的小M,叫他缓够了把车开去清理,然后自己拉开车门就走了。
过了两天,那辆捷豹被送了回来,阮成杰才一坐进去就止不住皱起眉头。车子已经清理得很gān净,香氛也是用惯了的那个味道,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尤其是副驾,哪怕是整张真皮坐套都已经换过了,他还是能感觉出让他不悦的气味。
为了不恶心自己,阮总直接把那辆车给处理掉了。
所以,当阮成锋把他死死摁在副驾上,安全带一抽摆出了五花大绑的架势时,他简直是生理xing的反胃了。
就着这股子怒发冲冠的劲,他屈膝重重一击顶上了阮成锋的小腹。车里空间太狭窄,对方根本避都没避,一声闷哼之后,阮成杰的的双手都被死死扣住了拉过头顶,他极力挣扎,手骨像是要碎了,阮成锋丝毫没留qíng面。彼此在沉默中较着劲,浓重的喘息和肢体撞到实处的闷响混在一处,在无以伦比的憋屈和愤怒中,阮成杰一口咬住了近在咫尺的那个肩膀。
嘴里迅速尝到了血腥气,阮成杰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把那块ròu给撕下来,他没注意到阮成锋的动作停住了,钳住他双腕的手因为极力忍耐而不住颤抖。
他到底是发泄完了,腥热的血流到了他嘴里,阮成杰突然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的那股子劲儿无影无踪,他整个人虚脱地软了下去。手腕脱臼似的痛,他唇角挂着一缕咸味儿,想吐,胃里不住地往上翻涌。
阮成锋垂着眼皮看他,末了为他咔哒一声扣上了安全带,肩颈处皮开ròu绽,他yīn沉着脸去抹了一把,满手鲜红。
他没说什么,甚至也没再去看阮成杰一眼,只是坐回去直接发动了车,在沉默到窒息的空气里把车开了回去。
陆地巡洋舰驶回小别墅,车库是半露天的,阮成锋下车,绕过车前把阮成杰从副驾上扯了出来。借着明晃晃的日光,阮成杰一张脸面色苍白,对他的粗bào毫无反应,于是他直接吻了下去。
砰地一声,阮成杰整个身体都贴在了车门上,阮成锋的手指缓慢地穿进了他的指fèng,掌心灼热滚烫,死死卡到了指根,将他手臂逆折过去完全抻直。
最开始尝到的是血的滋味,阮成杰的唇甚至是冰凉的,在被迫打开之后才猝然温暖湿润,少许腥甜味道染上了阮成锋的味蕾,这是他自己的血,混进另一个人的气息温度以后突然变得极其容易挑动他,几乎是瞬间就硬了。
他将额角重重地压到了阮成杰的额上,声音哑得像吞进了一把沙子,一字一句地说。
“从十五岁开始我就想着要这么gān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算计得我全家有多惨。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好我也一样。”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地,阮成杰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裂了。
他竭力张着嘴呼气,抵御着那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力道和恐惧,他被架在了半空中,手指虚弱屈张几下,随即被一股大力道牢牢扣住。他终究是呻吟了出来,额角大颗大颗的汗珠成串滚了下去。
在仿佛被劈成两半的巨大痛楚里,他断断续续的说了话。
“我、我做了什么……你……啊……”
阮成锋几乎要把他的指骨拧断,在压抑的浓重喘息里,他把嘴唇按到了阮成杰的耳廓上。
“不要以为你做的事qíng都天衣无fèng。”
阮成锋是在十五岁那年突然发现自己的xing取向的。
他自幼生得好皮相,家世显赫,捧凤凰似的长到这么大。这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予取予求的送到他面前来,唯独一个阮成杰,是他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一个笑脸的存在。
从初解人事,他就无时无刻地跟在阮成杰后面转,这个仅仅大了一岁多的哥哥是他心目中的神。哥哥长得比他高、会的比他多,无论是眼睛里看到的,还是长辈口中的,阮成杰这三个字,就是他阮成锋亦步亦趋的标杆。
但是哥哥不喜欢他。
小孩子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
两三岁时,他就知道阮成杰不喜欢自己,即使是在对自己微笑,手把手地教自己写字,又或者是给玩疯了的自己穿回鞋子系好扣子,再不然是牵着手带出去玩还要哄着耍赖不肯走路的自己回家。
为什么啊?小小的阮成锋茫然不解地想。我不乖吗?
凭什么啊?长大了一点的阮成锋满脑子不甘。我这么喜欢你!
于是他开始卯足了劲,出尽百宝也要让哥哥对自己好一点!如果做不到,起码……起码也要让他看到自己是对他好的!
兄弟俩上了同一家贵族幼儿园,阮成杰中班,他小班。学期末,他在布告栏里看到了阮成杰的照片,笑容温暖极了。照片周围用彩色的缎带装饰着花边,旁边写着“XX之星”。
阮成锋骄傲地向同伴指,我哥哥!
太喜欢了,他忽然踮起脚一把撕下了阮成杰的照片。
他把照片藏到了裤兜里,准备回家以后装到自己的百宝箱里。他不知道阮成杰满心欢喜地拉着来接自己的母亲到了布告栏前,却只看到了被撕破的一段空白。
更不幸的是,兄弟俩那天都坐了阮大的车,照片从他的裤兜掉出来,漏到了后座fèng隙里。几天之后,阮成杰非常愤怒地发现了它,以及那几个粘连了一半的字。
后来上了大班,六岁的阮成杰接触到了通识课,老师要求每个孩子准备一种昆虫在下周带来。阮成杰怕虫子,但是这个容易被指摘为“胆小”的弱点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纠结了很久不敢亲自去抓,于是和母亲说了,母亲让他去找个佣人随便捉个什么。他去找管理庭院的花匠,对方答应他不忙的时候帮他捉几只蚂蚁。
结果那个周末阮鸿升请客人,高朋满座宾客盈门,没人有空去记得阮成杰的功课,只除了那天爬在树上的阮成锋,他本来是想跳下来吓哥哥一跳,却听到了他客客气气的请花匠帮他捉虫子。
于是这天晚上,阮成杰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房间,一打开灯,他爆出了一个六岁幼童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尖叫。
第十一章
在这之后,两兄弟的相处模式就越发地往诡异了去了。
阮成锋一心一意的要引起哥哥对自己注意,阮成杰则是想方设法地隐藏着对这小子的反感。他们俩在磕磕绊绊中长大了,一直到阮成杰十四岁时,那是个分水岭。
十四岁的阮成杰,已经被阮鸿升当做准继承人培养了四年,这四年里,阮成杰越发老成且出色,身量拔高、模样清俊,甚至陪同阮鸿升出席过两三次正式酒会,被父执辈赞为“雏凤清于老凤声”。
阮成锋也长高了许多,他先天基因就出色,这时隐隐然已经在个头上赶超了阮成杰,心智却仍是少年,他依旧喜欢玩恶作剧去挑逗阮成杰,但昔日那个很容易就被挑动的小哥哥却很少再对他动怒,甚至已经不太在乎他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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